之後的日子裏,顧青璃每天晚上都去爲無情紮針,又在她喝的藥湯裏加了靈泉水,無情的傷好的速度驚人。
這晚,顧青璃拔下銀針。
無情緩緩的睜開眼,一道精光從她眼裏劃過,她看向正在收拾的顧青璃。
她還是那麽瘦,又是她救她一命。
隻是記憶中的她根本不會醫術,她是她?
無情閉上眼,不,她叫絕情,她是個殺手。
一個月前,暗門接到一個任務,暗殺對象竟然是兩年前救她一命的救命恩人。
就是眼前的顧青璃。
她當時懵了,救命恩人不是個農家女麽,怎麽會有人要殺她?
而且出任務還要兩個人,其中一人便是她。
當時她和另外一個人一起來執行任務,兩人眼看越來越接近目标,她的心越來越慌。
當年她也是出任務,任務雖完成,但她也身受重傷,逃到山林裏,正巧被上山找東西的顧青璃碰到,被她托到一個山洞裏。
之後每天都來爲她送吃的,送藥。
足足養了一個月才養好。
絕情一想到顧青璃的救命之恩,她怎麽可能殺她。
再是殺手,但也對救命恩人下不去手。
兩人快到目的地的時候,她狠心趁另一人不備,對那位同伴痛下殺手,不想那人反應極快給逃了。
那人逃後,她惶惶不安的易了容住在清河縣城裏,等着暗門的追究。
暗門的人沒有等來,卻等來了逃走的同伴。
那人根本沒有回去,而是養好傷後來報複她。
于是兩人展開激烈相鬥。
最後那人是被她殺死人,但她也不幸被那人臨死一腳将她踢下懸崖。
再醒來後便什麽也記不得了。
絕情看着已經收好東西的顧青璃,她這會兒是真面目示人,怎麽她沒有認出自己?
她的容貌與兩年前沒有什麽變化啊?
絕情眸子閃了閃,她和顧青璃的處境現在很危險呢,她要對她說出實情還是留下來保護她?
暗門接的任務就沒有失敗的,哪怕她殺了另一個人,她長時間不回去,組織一樣會再派人來。
一個月過去了,按說組織應該查覺到不對,爲什麽沒有人來?
還有她算是背叛了組織,組織不會饒過背叛者,她以後該怎麽辦呢?
絕情一下子想到了很多,腦子裏更亂了。
但再亂也要弄明白眼前這個顧青璃是怎麽回事?
顧青璃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了,連着七天的治療,明天可以不用針灸了,她相信就這一兩天内無情便會恢複記憶。
“無情,我走~咦?你恢複了?”顧青璃轉頭,看到絕情臉上有了表情,糾結、擔憂的表情。
“是。”絕情回答後又恢複了往日的清冷。
“那,你?”
絕情指指凳子,讓顧青璃坐下。
“你是要和我說?”顧青璃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
絕情點點頭,她擡頭望着顧青璃那熟悉不再怯懦的臉,以前她做什麽都小心翼翼的,與現在從容自若的神态判若兩人。
“你不記得了?”絕情問。
“我記得什麽?”顧青璃反問,聽無情的意思,她應該認識她才對,應該說認識原主才對。
可記憶裏沒有關于這些記憶。
“我是絕情啊。”絕情還是說了自己的名字,不,是代号,暗門的人隻有代号沒有名字。
“絕情?”顧青璃搖搖頭。
絕情幽深的眸子立即暗了幾分,她望着顧青璃冷冷道:“我是殺手,這次是奉命來殺你的,你沒有什麽好說的?”
“砰!”
絕情身上的殺氣嗖嗖的往外冒的時候蕭雲景一掌推開門閃了進來,一手抓住倒下的門,一手将顧青璃攬在懷裏,兇狠的看着絕情。
顧青璃還沒有從絕情的話中回神過來,蕭雲景又忽然破門而入。
蕭雲景把門闆放上手,他拍拍懷裏的顧青璃,示意她别怕,他兇狠的朝絕情道:“你們是什麽組織?”
絕情一愣,他不是第一時間該殺了她的麽,不過略微一想,她懂了。
這人是想一個人去挑了暗門?
絕情心情複雜的看着蕭雲景,這男人身上沒有殺意,隻有怒意,再看一眼他懷裏安靜的顧青璃,他是怕吓到她吧?
絕情淡淡道:“暗門。”
“什麽人要你來殺我?還有你和我很熟?”顧青璃總算回神過來,她拍拍蕭雲景,她要問清楚。
絕情道:“京中的人要殺你,至于是誰組織有規定,你真的不記得兩年前的事情了?”
“不記得。”顧青璃搖搖頭。
絕情深呼口氣,事到如今她沒有退路了,她道:“兩年前我執行任務受傷,在山上你救了我,照顧過我一個月。一個月來我接到殺你的任務,與我同行的還有一個人,那人被我殺了……”
絕情說完,三人陷入了沉默中。
顧青璃感歎一下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後,在腦中搜索原主的記憶發現,兩年前的記憶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仔細想了一下差不多就是一個月的樣子。
是什麽原因她不得而知。
她在又想京中有人來殺她,是誰呢?
是原主的家人嗎?
她一個丢了的女兒威脅到誰的利益了嗎?
她望一眼也在沉思中的蕭雲景,幸好他當初來下聘娶她。
說不定她真有可能回去京城,那真是羊入虎口。
顧青璃心裏此時說不出來是什麽心情。
而蕭雲景也是在搜索上輩子的記憶,上輩子璃兒回去一帆風順的,沒有誰對她不利。
他重生回來改變了璃兒回京,難道有些事情不一樣了麽?
絕情坐在床上靜靜的看着顧青璃,發現她在沉思,她也在想今後該怎麽辦?
回是回不去了。
但她也有求生的欲望,更想擺脫暗門。
她看一眼蕭雲景,或許這個男人是她的希望。
剛剛他在問她是什麽組織的時候,她猜這男人要一個人去滅了暗門。
她倒不是懷疑這男人的本事,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心裏就害怕他。
這是個深藏不露的男人。
明明是個農夫,身上的氣勢就似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一樣。
而且這院裏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