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凪晴以爲,這麽晚了,那美女首領就算再怎麽想念錢澤修,再怎麽喜歡他,也頂多是讓他陪她喝喝小酒,吃點東西,花前月下聊幾句。
然後就會放他回來。
可是錢澤修這一去,就去了幾個小時。
來了部落後黑天暗地的,洛凪晴早已是個沒有夜生活的殺手了。
一到晚上差不多就是要睡的。
但今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第一次不在身邊,她躺在床上翻來複去睡不着。
據她觀察,現在外面夜深人靜,估計得有淩晨一兩點鍾了。
外頭什麽動靜都沒有,也沒有聽到任何錢澤修的氣息和腳步聲靠近。
躺在被窩上盯着破舊的天花闆時,她不由得想,該不會真的被那女首領抓去共度春宵了吧?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後嗎,她就自己搖搖頭。
她應該相信他不是那樣沒節操的人。
不對,相信個鬼!
他就是那樣的人!見色忘義!
洛凪晴瞬間回想起他以前的風流往事,各種女人各種花花蝴蝶在他身邊繞,他都能來者不拒。
雖然這些年有所收斂,但誰知道那尿性改了沒有。
指不定這次在這裏異族他鄉孤苦伶仃空虛寂寞冷的,又開始激發了他體内的
想到這裏,她直接把被子往頭上一蒙。
睡覺!擔心他個卵!指不定人家正快活着呢!
“啊啊啊!”她抓狂地叫了幾聲,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向房間唯一的窗戶,惡狠狠說,“錢澤修你特麽今晚要是不回來,這輩子都别想見到我了!”
發洩完後,她又靜了下來,喘了會兒氣。
看了眼身下的老虎皮墊子。
實在是睡不着,她頹敗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果然在夜裏站着,冷風一吹,人會清醒很多。
這一冷靜下來,她就不由得發起呆來。
剛才她到底是怎麽了?
那麽抓狂做什麽?不就是錢澤修有可能跟那美女首領睡了而已嘛?
何況從來這裏第一天開始,他們能保命,可不都是因爲那美女首領看上了錢澤修?
那女首領在部落裏權高位重,要睡個男人還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兒。
都來半個月了,他們倆發生點什麽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她幹嘛那麽激動?
可是,心裏仍然會有那麽一點,她怎麽可以忽略都忽略不了的難受。
洛凪晴獨自站在黑暗的房間裏。
垂下了眼,看着地上,眸光是比夜色還要死寂的黯然。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是他幾個小時前給她剝橘子後丢下的橘子皮。
她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站到了腿麻都沒有發現。
他居然就真的沒有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擡頭望了眼窗戶。
外頭有清淺的月光落進來,清淡的,清冷的。
在地上的毛毯和茅草上投下了孤寂的影子。
她才稍稍回神過來,擡步要往床邊走去。
卻忽然頓住了腳。
不對勁,四周很不對勁。
洛凪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察覺到的。
猛地看向四周的牆壁。
沒有任何的氣息。
之前寸步不離守在外頭值班的好幾個野人們,都不在!
不是她的錯覺!
一個都沒有!
按理說一般半天有二十個人守着,晚上最少也會有十來個。
剛剛錢澤修離開後一段時間,她還知道外頭有十二個人。
但不知何時,那些人都離開了!
她頃刻間就冷靜了下來,大腦在飛速運轉着,思考着每種可能性。
方才被錢澤修攪亂的心湖,瞬間平靜下來。
她一雙漂亮的眼眸,在黑暗中散發着螢火之光,璀璨動人。
如果……
那些野人真的是被支開了。
那她可不可以設想,是錢澤修搞得鬼?
他這麽晚沒回來,就是在布局,并且還有可能在偷那些東西?
然後計劃提前,他們今晚就拍拍屁股開溜?
洛凪晴腦子轉得飛快。
特地走過去,從門縫裏看出去,接着月光,她的視力可以清晰見到外面的一切。
一個人都沒有。
真的,一個人都沒。
外面靜得出奇,就連值班巡邏的野人也不見蹤影。
這個發現讓她眼睛再度亮起來。
她轉身立刻取出自己在這幾天内用僅有的工具做出來的開鎖器,試圖先把房門打開了,出去再見機行事。
還沒解開鎖,外頭就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還有那熟悉的氣息。
是他!
果然他是要打算帶她今晚走。
洛凪晴二話不說,利落把門上的鎖弄掉。
因爲是野人部落,沒有什麽高科技的鎖,所以也是兩下子的就打開了。
鎖啪嗒一聲落地。
“你……”她剛張口,門就被打開了。
錢澤修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擡起頭來的時候,洛凪晴微愣住,被他的模樣吓到了。
“你的眼睛怎麽紅了?”
月光灑落下來,視線很清晰,不是她眼花。
他兩隻眼眶都布滿了紅血絲,看起來極爲駭人。
看到她的時候錢澤修也是一愣,再看了眼地上的鎖,意識到她也是想走,立刻說:“别管這些,晴,我們走!”
說完,自己轉身就走了。
洛凪晴在原地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裏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
按照往常他的性格,他起碼也會粘着她,至少,會拉着她的手走。
但時間緊迫,容不得她想太多。
她立刻跟上錢澤修的步伐。
夜極深。
四處寂靜。
部落裏,所有野人都睡着了。
他們按照原定路線,走最少野人出沒的路,一路飛奔出去。
錢澤修的速度極快。
絲毫沒有要顧及她的意思,盡管她的身手和體力的确不需要他等。
可是,她注意到,他全程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沒有再看她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