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容笑着點一下頭,說:“陸大公子也是這麽說的。”
“那就不管她?”嚴冬盡問莫良緣。
“要管,怎麽能不管她了呢?”莫良緣小聲道:“阿邱哥已經帶兵到了黑鴉山,哲布泰撐不住的時候,她知道該怎麽辦。”
嚴冬盡說:“她請阿邱哥帶兵去救她?”這得是多蠢的人,才能幹出這種事來?
“想活命,她就得這麽做,”莫良緣說了一句。
從哲布泰決定殺鐵木塔的時候,這位如今的蠻夷太後就已經走上了一條絕路,關外大漠不可能再有太平的日子過。想要權利的,不止是你哲布泰一人,阿格的汗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這就是所有要追逐王庭汗位的野心家們,起兵的借口。
“阿格與哲布泰的關系好嗎?”莫良緣問紀容。
“不好,”紀容馬上就道:“一點都不好,就未将看來,這位新大汗很恨他的母親,不過他爲人手上沒有勢力,所以不得不聽哲布泰擺布。哦,對了,還有那個蒼狼。”
嚴冬盡說:“蒼狼怎麽了?”
“他也不安分,”紀容說:“哲布泰很信任他,不過阿格容不下他。”
“哲布泰是一定會走在阿格前頭的,”莫良緣語調平淡地跟嚴冬盡說:“除非在殺了丈夫之後,她哲布泰還想把兒子也殺了。”
嚴冬盡一下子就聽懂了莫良緣的意思,哲布泰不殺兒子阿格,那蒼狼就得反,不然這位太後的情夫就一定會死在阿格的手裏。
“既然哲布泰喜歡蒼狼,”莫良緣看着紀容道:“那你就再去王庭一趟,我會私下爲阿格大汗和蒼狼都準備一份禮物,你告訴阿格,蒼狼傷了我父親麾下的一員親信大将,我竟然還是放他回了王庭,至于蒼狼那裏,你跟他說,我們遼東大将軍府很看重他身上那一半中原血統,鐵木塔和哲布泰傷我父兄,不絕了這二人的後嗣,我心有不甘。”
這要是挑着阿格和蒼狼鬥起來?
紀容将莫良緣的話想了半天,才道:“小姐,隻怕阿格不是蒼狼的對手。”
“蒼狼若是傷了阿格,哲布泰不會放過他,”莫良緣小聲道。
所以這到最後,就會是哲布泰,阿格,還有蒼狼三人之間的亂戰?紀容說:“那蒼狼如何會是哲布泰的對手?”
“這就是蒼狼的事了,”莫良緣想一想,跟紀容道:“你等我一下,我回房去拿一樣東西給你。”
嚴冬盡剛想說,那我們直接去你那裏不就得了?你何苦來回跑呢?但嚴冬盡馬上又想起來,紀容怎麽能進莫良緣的閨房呢?嚴小将軍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莫良緣匆匆地走了。
紀容看着嚴冬盡,說:“嚴少爺,哲布泰也說我們小姐很厲害,我看她還很怕小姐。”
“沒小姐,哲布泰也殺不了鐵木塔啊,”嚴冬盡将雙手一攤,莫良緣不殺阿諾,哲布泰也不可能走上如今的這條路,這個女人是應該畏懼莫良緣一些的。
“陸大公子可能七日之後,會到鳴嘯關,”紀容又道。
“我知道了,”嚴冬盡将頭點點,發兵江南的事,他少不了陸竹生的幫忙,陸竹生越早回來越好。
“嚴少爺,您的傷怎麽樣了?”紀容又關心起嚴冬盡的傷。
嚴冬盡擺了一下手,表示自己沒事。
紀容是個善言的人,隻是對着嚴冬盡,他找不着太多的話題,紀容不說話的時候,嚴冬盡就更不可能說話了,場面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再加一個房耀,三個人就待在廊下聽秋雨落地的聲音。
直到莫良緣重又趕回來,紀容也沒有找着要跟嚴冬盡說的話題,看見莫良緣,紀容還松了一口氣,待在一起不說話,這讓他感覺很尴尬。
“這個你拿着,”莫良緣放了一個橡木瓶在紀容的手裏。
“小姐,這是?”紀容捧着還沒自己小指長的橡木瓶,問莫良緣。
“這是帝宮裏的藥,”莫良緣低聲道:“你将這藥送給阿格。”
“這是?”
“這是助性的藥,”莫良緣道:“隻是不利于生養子嗣。”
紀容張大了嘴巴。
房耀驚道:“還有這種藥?”
“帝宮裏有很多用途古怪的藥,”莫良緣笑了笑,“我離宮的時候帶了一些。”
紀容将嘴又閉上了,雖然不清楚他們小姐離宮的時候,是怎麽想的要帶上這種藥,不過現在這藥不是就能派上用場了嗎?隻要阿格一直沒有子嗣,那哲布泰就算有殺兒子的心,她也不能下手啊。
嚴冬盡這時突然道:“哲布泰都有本事殺了鐵木塔,她沒本事弄個假孩子來,假冒阿格的兒子?”
“亂了汗王的血脈?”莫良緣幽幽道:“這個把柄我求之不得啊。”
紀容将橡木瓶塞衣襟裏收好了,以前不覺得,現在他覺得莫大小姐惹不起。
一個管事的這時自己捧了一隻木匣,身後跟着兩個下人擡着一隻木箱,走到了廊下,在莫良緣的示意下,管事的和下人将木匣和木箱裏放到了紀容的面前。
“打開吧,”莫良緣道。
管事的将木匣和木箱打開
木匣裏裝着珠寶,而木箱裏裝着黃金。
“珠寶是送與阿格的,黃金是送與蒼狼的,”莫良緣跟紀容小聲道:“阿格的是賀禮,黃金是給蒼狼招兵買馬的。”
“是,”紀容領命道。
“這珠寶我曾送給玉夫人過,”莫良緣看着地上的木匣,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不過玉夫人無福消受,希望阿格有這個福氣吧。”
“他應該是沒有這個福氣的,”嚴冬盡冷笑了一下,小聲道:“沒用的人活到什麽歲數都是沒用的,這事得跟阿邱哥說一聲吧?讓阿邱哥見機行事好了。”
“也好,”莫良緣應了嚴冬盡一聲,跟紀容說:“你去王庭之前,去見邱将爺一面,這事你單獨跟他說。”
“是,末将知道了,”紀容躬身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