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恭恭恭敬敬地禀道:“我家大公子已經将折府奪了回來,嚴少爺就是在幫着大公子奪回折府老宅後走的。”
“那折炎呢?”莫桑青問。
侍衛露出了憤怒又遺憾的神情,道:“他跑了。”
“那落炎城和鳳稚城呢?”莫桑青又問。
“被我家大公子和嚴少爺打下來了,”侍衛馬上道:“福祿郡王在鳳稚城破的時候,跳下城樓死了,落炎城的施家,被大公子下令全族斬首了。”
“替我恭喜折大将軍和你家大公子,”莫桑青笑容溫和地跟侍衛道。
侍衛忙應一聲是。
“跟你家大公子說,遼東這裏不太平,我忙于戰事,待他日江山再無了戰事,我定去看一看河西的風光,”莫桑青說。
侍衛忙又應一聲是,蠻夷大軍攻占浮圖關的事,他在來營的路上已經聽說了,但有關于這場仗的事,侍衛知道自己不夠格問,所以也就不敢開口問。
莫桑青讓艾久帶侍衛先下去休息,自己坐在中軍帥裏,又給折大公子回了一封信,寫到莫良玉的時候,莫桑青專門寫了,莫家三小姐已經病故,護國公府已爲其發喪。至于遼東的戰事,莫桑青沒有詳寫,隻寫了一句有叛将,人數衆,是以戰事之慘烈必甚于以往。
艾久将侍衛安排好了,又進帳來,這時莫桑青已經寫好了信。
“少将軍,嚴少爺還好嗎?”拿過了自家少将軍放在帥案上的信,艾久小聲問莫桑青道:“方才那侍衛怎麽說嚴少爺走了?”
“你家嚴少爺回遼東來了,”莫桑青沒好氣道:“雲墨離京之時,命崔南送了封信給他,這小子接到信後就在河西待不住了。”
“折大公子就放嚴少爺回來了?”艾久放松了神情地問道。
雖然從折大公子的信裏看不出什麽端倪來,但從方才那侍衛的幾句話裏,莫桑青能聽得出來,此次折烽的平定河西之戰,嚴冬盡是出了大力的人,甚至可能是立了頭功的。情面是一方面,但這裏面也一定有折烽不得不放嚴冬盡走的原因,這小子難不成在河西還拉了一支兵馬嗎?莫桑青在心裏想着。
“嚴少爺能回來,這太好了!”艾久不關心嚴冬盡是怎麽離開河西的,艾久這會兒就覺得這事,是他這兩天來聽見的唯一好消息了,嚴少爺回來,至少能替他家少将軍守鳴嘯關啊。
莫桑青卻是輕輕歎一口氣,兩個小的,他想護着,卻都護不住,一個兩個的都回遼東來了。
“嚴少爺是會來這裏,還是鳴嘯關找小姐?”艾久又問道。
莫桑青低頭,提筆,在空白的信紙上筆走龍蛇地,寫了兩行字,跟艾久道:“你找哪個侍衛将這信送到複生的手上去。”
見自家少将軍将信紙遞給了自己,艾久忙伸雙手接過了信紙,鼓起腮幫子要吹幹紙上墨迹的時候,艾久不可避免地看見了信紙上的字。
“要嚴少爺到這裏來?”艾久小聲叫道,這可真是出乎他的預料了,嚴少爺到這裏來,那鳴嘯關就真交給小姐守了?
“嗯,”莫桑青低聲道:“蠻夷沒去鳴嘯關,不是嗎?”
這次的仗究竟有多難打?要自家少将軍甯願讓小姐莫良緣守鳴嘯關,讓嚴冬盡趕到軍中來?艾久剛剛高興起來的情緒一下子就又沒有了。
送信給嚴冬盡的侍衛離開軍營的時候,嚴冬盡騎馬進入了遼東境内,身後跟着的展翼聽着熟悉的鄉音,感歎了一句:“總算回來了。”
阿明仔一行人則是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小鎮。
“走吧,”嚴冬盡往鎮裏走,一邊跟展翼道:“一會兒找家茶館歇息一下,順便打聽一下消息。”
“是,”展翼馬上就應聲道。
陸竹生聽了嚴冬盡的話,卻道:“我們這裏有上千号人,哪家茶館給坐的下?”
阿明仔就說:“嚴少爺,我不渴。”
“不喝茶,消息總是要打聽的吧?”嚴冬盡沒沖陸竹生翻白眼,但語氣不怎麽好,“陸大哥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我不好奇,”陸竹生說。
“我好奇,”嚴冬盡說。
展翼就頭疼,陸大公子好爲人師,他們嚴少爺被念叨的,沒跟陸大公子翻臉,這在展翼看來,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一行人這時就路過了一家茶館,嚴冬盡下了馬,就往茶館去。
展翼眼巴巴地看着陸竹生。
“你帶阿明仔他們買些幹糧,”陸竹生隻得跟展翼道:“你們去鎮外等我們,有官府的人來問,就說是我與你們嚴少爺回來了。”到了遼東,陸竹生認爲他們沒有必要再隐姓埋名了。
“是,”展翼應一聲是,想想又跟陸竹生小聲道:“大公子,您就讓讓我家嚴少爺吧。”
陸竹生的臉黑了。
展翼不敢多言了,招呼阿明仔一聲,帶着奴兵們往前走了。他也是爲了陸竹生好,真把他家嚴少爺逼急了,動起手來,你陸大公子能占着什麽好?展翼就覺着陸大公子是不識好人心。
陸竹生心裏也有氣,當他閑着沒事幹要教導嚴冬盡嗎?
“怎麽是你?”茶館裏傳出嚴冬盡的說話聲,聲音聽起來愕然,還有點憤怒。
陸大公子愣了一下,忙快步走了茶館,看清楚站在嚴冬盡對面的人後,陸竹生的頭就炸開一般地疼了起來。
女扮男裝的折九小姐看着嚴冬盡,噘着嘴,小聲道:“我怎麽就不能在這裏?”
“你,”嚴冬盡四下裏看看,讓他看見了四個伺候折落英的丫鬟。
四個丫鬟見自己也被嚴冬盡發現了,忙都站起了身來。
“你大哥知道嗎?”嚴冬盡問。
折九小姐馬上就道:“這關我大哥什麽事?”
“那好,不關你大哥的事,”嚴冬盡說:“那你爹知道你跑遼東來的事嗎?”
折九小姐張嘴要說話。
“這也不關你爹的事,是不是?”嚴冬盡卻先她一步說道:“折落英你幹什麽呀?你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