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睿王趕自己走,齊王仍是沖着莫良緣怒目而視,睿王也是被這個女人勾了魂的!
“不許你對朕母後不敬!”李祉在這時發作了,沖齊王大聲道:“你給朕出去!”
齊王胸膛劇烈地起伏幾下,竭力壓住了心頭的怒火,齊王冷笑道:“聖上這威風還是沖着反賊們發去吧。”
“夠了,”睿王将說話的聲音又提高了一些,手往宮室外指,道:“你給我出去!”
李運這時開口道:“既然幫不上忙,齊王爺不如就回府去吧。”
李運從長相到性格都是一個厚道人,現在連這個厚道人都出聲嘲諷了,可見齊王是真的觸了衆怒。
“要麽王爺帶兵去石城,或者河西?”雲墨開口問齊王道。
齊王起身就走,他這輩子就沒帶過兵!再留下來,他就是自取其辱了。
“母後,”李祉跳下坐椅,依着坐榻站着了。
“我沒事,”莫良緣看着李祉臉上露了一個笑容。
“太後娘娘,”護國公這時說話道:“李将軍手裏隻有八千兵馬,隻靠八千兵馬,能将淮親王爺攔在京畿之外嗎?”
“不是八千兵馬,”李運道:“有一千兵馬充作禁衛軍,這一千人是要留在京城的,另外京師兩大營還要留人,護國公爺,末将能帶走的兵馬最多五千人。”
八千兵馬護國公都覺得太少,五千兵馬?護國公搖頭,道:“這太少了。”
“那就調兵,”莫良緣看着護國公道:“京畿一帶的兵怎麽調,護國公你與睿王爺商量着辦。國公爺,你不要怪我小人之心,現在你不盡力,他日叛軍到了京師城下,你要如何是好?降,你就失了如今的榮華富貴,不降,那你就得死。”
“太後娘娘是與下官玩笑嗎?”當着李祉的面,護國公正色道:“下官怎會降?下官隻會以死報國。”
“這與我無關,”莫良緣嘴角挂着冷笑地道:“我隻提醒你,現在不是你留力的時候,你想保你的人,想坐山觀虎鬥,那你就等着死吧,我會看着你怎麽以死報國的。”
護國公沖莫良緣躬了一下身,算是領命,他的心情不比齊王的好多少,甚至比齊王的更爲惡劣。興元帝時,他權傾朝野,現在他不但無法在朝堂上一家獨大,還得在自己的孫女兒面前做小伏低,還有一個睿王在旁虎視眈眈,眼見着天下大亂,他束手無策不說,還要受着覆巢之下安有卵乎的驚懼,護國公現在時常自問,他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裏的?
“護國公,”睿王跟護國公道:“你去議政樓等本王。”
護國公隻得先行離去。
護國公走了後,李運起身跟莫良緣道:“小姐,末将這就回營點兵,末将今日就離京,京城左右兩大營,末将各留一千人馬下來。”
莫良緣想說不用,睿王卻開口道:“就這樣吧,将軍先行一步,本王會盡快調信兵馬,去與将軍彙合,這些兵馬全部交由将軍統領。”
雲墨道:“王爺,若是淮親王并無異動呢?”
睿王看向了莫良緣。
莫良緣說:“王爺想如何做?”
“請李尚明上京見聖,如果他不願意,”睿王看着李運道:“那就殺了他。”
李運說:“王爺,這樣做不是在逼着藩王們反嗎?”
“我相信淮親王是要反的,”睿王低聲道:“所以不存在他沒有異動的事,也許李将軍的兵馬還在路上,李尚明那裏就已經豎反旗了。”
雲墨咬了一下腮幫,身爲皇子,輔政的親王,雲墨都不明白睿王是爲了什麽,要這麽咒自家的江山。
李運看莫良緣,見莫良緣沖自己點頭之後,李将軍跟莫良緣道:“還請小姐千萬珍重。”
莫良緣輕輕點一下頭。
李運又給李祉行了一禮,這才大步離去。
睿王在宮室裏站了一會兒,想與莫良緣再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麽,想了好一會兒,睿王才跟莫良緣道:“齊王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莫良緣搖頭,“我知道齊王爺是在着急,其實我也着急。”天下兵禍一起,緊跟着的就是民不聊生,誰會願意看到這一幕呢?
“我去議政樓了,”睿王要走,心裏還裝着不少寬慰的話,但睿王說不出口。
雲墨與莫良緣對視一眼後,站起身跟睿王道:“王爺,末将能随您去議政樓嗎?”
“可以,走吧,”睿王點頭道。
睿王和雲墨走了後,宮室裏就剩下莫良緣和李祉了。
“朕知道守江山不易,”李祉很是沮喪地跟莫良緣說:“母後,那個淮親王真的會反嗎?”
“我希望他不反,”莫良緣小聲道。
李祉咬着嘴唇,看着是要哭的模樣了。
拿了手帕,替李祉輕拭了一下眼睛,莫良緣說:“幾位翰林應該到了,聖上該去上課了。”
李祉站着不動,自己擡手又擦了一下眼睛。
“走吧,我送聖上過去,”莫良緣站起身,要往宮室外走。
李祉伸手拉住了莫良緣的手。
李祉的手冰涼,莫良緣險些沒将這隻小手甩開,愣怔了一下後,莫良緣看着李祉笑了一下,道:“走吧。”
牽着莫良緣的手走路,李祉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往李祉的宮室走,要過一段修在花園裏的回廊,富嬷嬷就是在回廊裏看見的莫良緣和李祉一行人。
“奴婢叩見聖上,叩見太後娘娘,”富嬷嬷跪在地上給李祉和莫良緣行禮。
“母後,我們走啊,”李祉不想莫良緣停下來,拉着莫良緣的手往前走。
莫良緣從富嬷嬷的跟前走過,目光在跪在富嬷嬷身後的嬷嬷身上停留了一下,方才見禮時,這個嬷嬷說自己是誰來着?季嬷嬷,還是……
莫良緣停下了腳步,看着兩個一前一後跪在回廊裏的嬷嬷道:“你不是鄭嬷嬷嗎?我記得你,你是伺候五殿下的人,你們兩個怎會湊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