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守在後院門前的侍衛家丁悉數殺死之後,屍體拖進後院門裏,地上的血被大雨沖洗幹淨,展翼留了一個侍衛死守在後院門裏,自己帶着剩下的侍衛往後宅跑去。承福郡王府的後院,也是庭院深深的地方,正值大雨,無事也沒人出屋,所以展翼沖進承福郡王妃所住的庭院時,承福郡王府的後院一切如常,展翼和他的弟兄們沒驚動任何人。
展翼進院時,庭院裏正在進行着一場行罰,一個妙齡女子被反縛了雙手,頭皮已經被剝了下來,一院子觀刑的都是年輕女子,全都人面無色,可無人敢出聲。也可能是酷厲的刑罰将女子們吓住了,也許是展翼們出現得太突然,讓女子們反應不及,所以展翼們闖入庭院的時候,院子裏還是鴉雀無聲。
“你們是……”負責監刑的是個管事婆子,看見展翼到了自己的跟前,猛地反應過來,開口就要大喊。
展翼不等這婆子将話說完,拔了刀橫着就在管事婆子的喉嚨處割了一下,管事婆子倒地的同時,幾個跟她站在一起的丫鬟婆子,還有負責行刑的兩個身材高且壯的婆子都栽倒在地,死法雖不同,但都是立時斃命。
展翼沒停步,也沒去看地上的屍體,沖到正屋門前,一腳将緊閉的屋門踹開,展侍衛長就進了正屋。
庭院裏這時才發出了驚惶的尖叫聲。
有女子要往院門處跑,可守在院門處的侍衛橫刀立在那裏,這讓院中的女子們沒人敢上前。
一個侍衛這時連着用刀背将幾個尖叫聲音大的女子敲打到了地上。
“閉嘴!”另一個侍衛用刀在廊柱上敲了好幾下,怒聲喝道。
庭院裏的尖叫聲這才漸漸小了下來,女子們戰戰兢兢,尖叫聲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正屋裏,已過了半百年紀,身體已經發福的承福郡王妃屍體載倒在地,王妃的脖頸被展翼一刀整個斬斷,頭與屍首分家,這樣的死法血流得多,王妃的屍體很快就被自身的血浸泡上了。
屋裏除了承福郡王妃外,隻有兩個婆子,這兩個婆子見王妃被殺後的反應倒是很快,大叫着救命就要往屋外逃,被展翼追上,一刀一個結果了性命。
展侍衛長在正屋裏又搜了一圈,确定屋中無人之後,才往屋外走。出屋時,展翼在承福王妃的屍體上還踩了一腳,将王妃的無頭屍體踹得在地上滾了好幾滾。
等展翼從正屋出來,侍衛們也将庭院裏的其他屋子都搜過了。
“這女人還沒斷氣,”一個侍衛蹲在受刑的女子跟前,跟展翼禀告道。
這侍衛這話一說,院子裏又響起一片驚呼聲。
展翼看看院中的女子們,這會兒他也沒空去問這女子的事,看一眼這女子沒有頭皮的頭,展翼歎了口氣道:“活着也是受罪,給她個痛快吧。”
侍衛搖一下頭,拿刀在女子的喉嚨上割了一下。
女子重重地吐了一口氣,似是解脫了一般斷了最後的氣息。
嚴冬盡這時從院外走了進來,展翼忙迎到嚴冬盡的跟前,小聲禀道:“王妃死了。”
嚴冬盡點一下頭,說:“我抓了一個管事的,他說李鎮有五個小兒子住在郡王府裏。”
展翼道:“那屬下這就去解決他們。”
“已經解決了,”嚴冬盡往廊下走,道:“李鎮三個成年的兒子都在外面開了府。”
“那?”展翼問。
“不急,”嚴冬盡說:“他們不用我們動手。”
展翼應了一聲是,馬上就又問道:“那這府裏還有誰要解決?”
“李鎮的種都不要留,”嚴冬盡冷道:“省得又活出一個年歡喜。”年歡喜一定是傅家養着,用來對付遼東大将軍府的,嚴冬盡對此深信不疑。斬草除根這個道理,莫望北和莫桑青都沒教過嚴冬盡,但現實已經教會嚴冬盡這個道理了。
這就是說李鎮的女兒們也不放過了,展翼又應一聲是。
嚴冬盡在女子的屍體前停下了腳步,道:“這怎麽回事?”
“屬下進來時,她正在受刑,”展翼小聲道:“這女人是活着受刑的,郡王妃那老女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嚴冬盡将視線挪開,道:“李鎮的種一個也不要留。”
展翼點了點頭,帶着侍衛們快步走了。
“你們快跑,”這時往後院門去的路上,一個身着绫羅,頭戴珠翠,卻又頭發散亂的女子接着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往路上跌跌撞撞地跑着,“你們去找于将軍,現在隻有他能救你們了!記住我的話了嗎?”
兩個小郡主雖不是承福郡王妃所生,但自打出生也是被千嬌萬寵着長大的,因爲不是一個娘,兩個小郡主之間的關系還很不好,不過這會兒兩個小郡主已經記不得以前的矛盾了,大人的驚恐影響到她們,兩個小郡主邊跑邊哭,又被大人再三叮囑了不敢發出聲來。
“如果找不到于将軍,你們就去找世子爺,他的府在……”
女人的話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一隻箭正中她的心口。
“十五姨娘!”兩個小郡主同時哭叫了起來。
女人倒在地上,嘴角湧血,手胡亂且無力地揮着,她想讓自己的女兒快些逃。
“姨娘!”當女兒的要拉自己的娘親起來。
“我們快走,”當姐姐的卻拉住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哭着道:“别管你娘了!”
兩個小郡主手拉着手又轉身往來路上跑,但很快兩隻箭飛射過來,将兩個小郡主的心口射穿。
守在後院門的侍衛放下了手裏的弓箭,搖一下頭,這世道一亂,誰的命貴重,誰的命低賤就真的是不好說了。
“去找阿明仔,”嚴冬盡站在承福郡王妃的屍體前,跟一個侍衛道:“跟他說,讓他派人去找于山虎,就說秦王的人殺了李鎮夫婦,秦王要硬奪桐川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