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什麽了?”嚴冬盡扭頭問展翼。
展翼噎了一下,所以小姐到底是看中這位少爺什麽了?
“地上都是血,你要坐到什麽時候?”嚴冬盡問折九小姐。
“我坐哪兒你也要管?”折九小姐坐在地上沒動,看着嚴冬盡問:“你是什麽人?”
“在下嚴冬盡,”嚴冬盡自報了家門。
“沒聽說過,”折九小姐搖頭。
“我們是遼東大将軍府的,”比起臉上凝着霜雪的嚴冬盡來,展翼的态度就要好上很多了,展侍衛長手指一指嚴冬盡,很是和氣地跟折九小姐道:“這是我們的嚴少爺。”
折九小姐顯得很茫然,過了半天才說:“你們遼東大将軍府的人跑到我們河西來做什麽?”面前就十來個人,這也不是遼東大将軍發兵河西的樣子,想到這裏,折九小姐突然就又緊張了,說:“你們遼東大将軍也投靠秦王,跟秦王狼狽爲奸了?!”
要不是見識過折二公子的沒腦子,這會兒嚴冬盡們就又要懷疑面前這姑娘,是不是折大公子的胞妹了。
展翼用胳膊肘撞了嚴冬盡一下。
嚴冬盡拿出了折大公子交給他的玉佩,道:“這是你大哥給我的。”
折九小姐眯着眼看一眼嚴冬盡的手,然後站起身,跑到嚴冬盡的跟前,将玉佩搶到了手裏,确認這是折大公子的玉佩之後,折九小姐馬上就跟嚴冬盡道:“我大哥現在在哪裏?我要見他!”
“他走的是水路,”嚴冬盡道。
“那,那我爹呢?”折九小姐又問。
“我與你大哥離京的時候,大将軍還在京城,”嚴冬盡說:“所以我不知道大将軍在哪裏。”
“那你知道些什麽?”折九小姐心急火燎之下,跟嚴冬盡說話的語氣也就沒有絲毫的緩和,仍如一開始那樣,極其的惡劣。
“我知道你三哥……”
“折炎不是我三哥!”折九小姐叫喊道。
“我知道折炎反了,折府失守,”嚴冬盡看着折九小姐道:“現在告訴我,追殺你的是什麽人?”
折九小姐自己态度不好,但卻又厭惡嚴冬盡待她的态度,“你問我就要說?”折九小姐昂頭看嚴冬盡。
嚴冬盡眉頭擰了一下,道:“不說就算了,你可以走了。”
折九小姐呆住了,說:“你說什麽?你現在要趕我走?”她大哥能将象征折家子孫的玉佩交給嚴冬盡,那就說明這人跟她大哥關系非淺,而且她大哥還一定是十分信任嚴冬盡才對,可現在這個人趕她走?難道這個人不是應該看在她大哥的面上,照顧她,直到将她安全交到她大哥手裏嗎?
“我們走,”嚴冬盡跟展翼說了一聲。
遼東大将軍府這一行人,各自牽了馬,就要上馬走人。
折九小姐跑到了嚴冬盡的跟前,拽住了褐途馬的馬缰繩,大聲問嚴冬盡道:“你不管我了?”
“我欠你的?”嚴冬盡反問道。
折九小姐被嚴冬盡問住了。
“放開,”嚴冬盡擡下巴指一下折九小姐拽着缰繩的手。
“他們是折炎的人,”折九小姐沒松手,而是老老實實地跟嚴冬盡道。
“折炎的身邊有秦王的人嗎?”嚴冬盡又問。
“有,”折九小姐的臉上又露出了憤怒的神情,“不是那些人,我們折府也不會丢!”
“你們折家的黑旗軍現在在哪裏?”嚴冬盡說:“他們投靠秦王了?”
“沒,”折九小姐忙道:“他們去找我大哥了。”
“那你呢?”嚴冬盡看着折九小姐說:“你的身邊怎麽連一個侍衛都沒有?”
這話其實很容易讓人覺得這是句關心的話,隻是嚴冬盡說話語調冰涼,跟這人冷冰冰的模樣湊在一起,折九小姐再不聰明,也知道這位絕對不是在關心自己,“死了,”折九小姐一說這話人就又傷心起來,道:“他們都被折炎的人殺了。”
“折炎爲什麽要殺你?就因爲你要送信去給你大哥?”
“那個瘋狗,要殺我們折家所有人!”折九小姐恨恨地道。
“那他想怎麽對付大公子?”嚴冬盡又問了一個問題。
“我,我不知道啊,”折九小姐搖頭。
“給她一匹馬,”嚴冬盡扭頭跟展翼道。
展翼很快給折九小姐牽了一匹馬來。
“你去澤林渡口,”嚴冬盡低聲跟折九小姐道:“你大哥會在那裏下船,運氣好的話,你可以見到他。”
“那,那你呢?”折九小姐問。
“我還要事,告辭,”嚴冬盡說着話就要走。
“你讓我一個人走?”折九小姐又感覺委屈了。
“我聽說折家的小姐都是習武之人,你自己沒辦法上路?”嚴冬盡反問道。
“可是折炎手下的人多啊,”折九小姐死拽着褐途馬的缰繩不放。
嚴冬盡冷道:“可我分不出人手護送你去澤林渡口。”
折九小姐說:“你要去哪裏?”
嚴冬盡說:“替你大哥找救兵去。”
“要去哪裏找?”折九小姐馬上就來了精神。
展翼這時走到了嚴冬盡的身後,跟嚴冬盡小聲道:“若是九小姐在路上出了事,我們沒辦法跟大公子交待,嚴少爺,要麽我們帶她走?”
嚴冬盡轉身看展翼。
展翼将雙手一攤,“不然就算裝樣子,我們也得派兩三個侍衛,護送九小姐走。”
“嚴冬盡,”折九小姐這時喊嚴小将軍。
嚴冬盡又轉了身看折九小姐。
折九小姐說:“剛才謝謝你救我啊。”
嚴冬盡不想帶折九小姐走,他覺得麻煩,但想想折大公子,嚴冬盡又覺得面前這小姐真要出點什麽事,他還真不好向折大公子交待。
展翼這時跟折九小姐說:“九小姐,那信你是要送到大公子的手上的吧?”
折九小姐看了嚴冬盡一眼,說:“送到了也沒什麽用,我娘知道的也不多。”
信嚴冬盡和展翼都看了,梁氏夫人在信中告訴折大公子的事,他們的确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折炎投靠了秦王,折府落到了折炎的手裏。
“那,”嚴冬盡仍是有些遲疑地問折九小姐道:“你要跟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