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就在女孩兒跟前的侍衛反應不及,倒是嚴冬盡反應極快,擡手就将手裏捏着的石子扔到了女孩兒的手腕上。石子看着不大,但嚴冬盡用得力道很大,衆侍衛就聽見女孩“啊”的叫了一聲,手裏的刀應聲落地。
“搜,”嚴冬盡下令道。
侍衛走上前,看一眼女孩眼見着就紅腫起來的右手手腕。
“你們敢!”女孩兒大叫道。
“等一下,”展翼這時開口小聲喊了一聲,自己走到了女孩兒的跟前,伸手就從女孩兒的腰間拽下了一塊玉佩,自己看了一眼後,轉身就到嚴冬盡的跟前,将玉佩交給了嚴冬盡,小聲道:“這玉佩大公子身上也有一塊。”
玉佩的質地很好,上等的白玉,祥雲狀的刻紋,玉的正面刻着一個篆體的折字,嚴冬盡将玉佩翻一個面再看,玉的背後是團花狀的刻紋。
“有什麽可以證明你身份的東西你最好都拿出來,”嚴冬盡将玉佩攥在了手裏,擡頭看着女孩兒冷聲道:“否則你就不要怪我冒犯了你。”
女孩兒冷眼看着嚴冬盡,一副你要殺就殺的模樣。
這一回不用嚴冬盡下令了,兩個侍衛上前一步就要動手。
展翼卻在這時喊了起來:“小心!”
衆侍衛眨一下眼的工夫,他們的嚴少爺已經到女孩兒的跟前,右手鉗住了這女孩兒的嘴,衆侍衛這才反應過來,這姑娘竟然要咬舌自盡。
嚴冬盡右手将女孩兒制住了,伸了左手就在女孩兒的身上胡亂搜了搜。
女孩兒羞奮難當,卻掙紮不開,想罵吧,嘴還被嚴冬盡捏着,連聲都出不了。
嚴冬盡從女孩的衣兜裏搜出了一個印章,還有一封捏實成團的信。随手将手裏的女孩兒一推,嚴冬盡招手讓展翼上前看他搜出來的東西。
女孩兒被嚴冬盡推得往後連退數步,嚴冬盡推得這一下沒用什麽力氣,但女孩兒仍是沒能站穩,一個屁股墩,女孩兒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等女孩想起身沖向嚴冬盡,搶回自己的東西的時候,被一個侍衛拿刀架住了脖子。
展翼将印章颠來倒去地看了又看,最後小聲跟嚴冬盡道:“這是折大将軍的印。”
嚴冬盡看一眼被展翼拿在手裏的印章,說:“能确定?”
“确定,”展翼說:“我們走的時候,大公子給我看過圖樣。”
“這是梁氏夫人寫給大将軍和大公子的信,”嚴冬盡将手裏的信遞給了展翼。
展翼飛快地将信連着看了兩遍,想想不放心,又從身上拿出來了他們臨走時,折大公子交給他們的一本字貼,仔細對照着看了後,展翼這才跟嚴冬盡确定道:“是梁氏夫人的字迹。”
嚴冬盡沖拿刀架着女孩脖子的侍衛道:“小宋放開她吧。”
叫小宋的侍衛收了刀。
“你是折家的什麽人?”嚴冬盡直到這時才有心打量地上坐着的女孩兒,女孩兒的臉很髒,泥土和血将女孩兒的本來面目迹掩住了,以至于嚴冬盡看了好幾眼,也沒覺得這女孩兒的長相裏有與折大公子相像的地方。
女孩兒冷眼看着嚴冬盡,“信裏不是寫着了嗎?你不識字?”
信裏梁氏夫人是寫着命落英帶信出河西的話,于是展翼開口道:“你是折九小姐?”
嚴冬盡扭頭看展翼。
展翼小聲說:“折家九小姐閨名落英。”
嚴冬盡說:“你連人家小姐的閨名都知道?”
展翼說了句:“打聽到的,折家小姐的閨名我都知道,嚴少爺要聽?”
“我管她們要叫什麽名字呢?”嚴冬盡嘀咕了一句。
嚴冬盡和展翼的小聲說話,看在折九小姐,折落英的眼裏,這二位就是在完全無視她的交頭接耳,“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折九小姐叫了起來。
嚴冬盡說:“你是折家九小姐?”
“信裏不寫着了嗎?”折九小姐沖着嚴冬盡道。
“我怎麽知道這信不是你搶的?”嚴冬盡冷冷地說了一句。
折九小姐從地上跳了起來,伸手就指嚴冬盡。
嚴冬盡仍是冷着臉,道:“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是啊,我就是折落英,”與中原的姑娘不同,折九小姐很大方地就報了自己的姓名,看着嚴冬盡道:“你要殺我嗎?”
展翼就說:“九小姐,我們要殺你,那方才我們就不救你了。”
“我怎麽知道你們救我是安得什麽心?”折九小姐怒道。
“你們折家人身上除了玉佩,應該還有紋身的,”嚴冬盡說:“露出來給我看看。”
原本就在憤怒中的折九小姐這時怒不可遏了,“你要我脫衣服給你看?”折九小姐瞪着嚴冬盡的雙眼冒火,衆侍衛一點都不懷疑,折大公子最小的妹妹這會兒要是本事夠,他們嚴少爺這會兒一定橫屍當場了。
“有這個必要嗎?”展翼小聲道:“屬下覺得她應該就是折九小姐。”
“你忘了那個燕曉了?”嚴冬盡問展翼道。
展翼頓時就不說話了,想想那個在他們少将軍面前沒一句實話的蠻夷女,展侍衛長就覺得他們嚴少爺是對的了,遇上女人還是小心點好。
嚴冬盡往前走。
折九小姐就往後退,眼裏都汪上眼淚,色厲内荏地沖嚴冬盡道:“你要幹什麽?”
嚴冬盡拽住折九小姐,将折九小姐轉了個身,扯開後脖的衣領子,往裏面看了一眼,随後松了手,沒什麽誠意地說了句:“抱歉唐突了。”
展翼看一眼又坐到地上去的折九小姐,湊到嚴冬盡的跟前問:“她是折九小姐?”
“嗯,”嚴冬盡點一下頭,說:“跟大公子身上的一樣,看顔色也不是新紋的。”
展翼沖折九小姐躬身行了一禮,道:“原來真是九小姐,我們是……”
“我要殺了你!”不等展翼将話說完,折九小姐從地上跳起身,就要找嚴冬盡拼命。
“命都快沒了,你還有什麽可在乎的?”嚴冬盡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這話如釘子一般,将折九小姐釘在原地。
“非常時期,如有得罪之處,還望九小姐體諒,”嚴冬盡又冷冰冰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