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大将軍一陣後怕,嚴冬盡要不用手擋着,雲墨就能将自個兒的舌頭咬斷,咬舌自盡也是這樣了,那甭管這解藥是真是假,雲墨都絕不活了。
太醫怕嚴冬盡的手傷到筋骨,讓嚴冬盡活動一下傷手。
傷手不動,嚴冬盡還不覺得有多疼,可剛試着握一下傷手,劇痛就讓嚴冬盡手顫了一下。
“幸好是左手,”折大将軍一邊顧着雲墨,一邊還不忘嘀咕了一句。
嚴冬盡抿着嘴,忍過了這陣疼才開口說:“執刀的手怎麽能傷,左手傷了就傷了吧。”
折大将軍樂了,道:“莫望北這會兒要是在,聽了你這話他就得揍你,左手不執刀就沒用處了?那我們都隻長一隻手好了,這傻小子,看着倒是一副精明長相,怎麽盡說傻話呢?回頭老子跟你大哥說說,讓他好好管管你!”
又跟他大哥告狀?嚴冬盡忙擡頭看折大将軍。
折大将軍沖嚴冬盡擠了擠眼睛,說:“被老子吓一下,是不是好點了?沒那麽想找個人拼命?”
嚴冬盡一噎。
“傻小子,”折大将軍小聲道:“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兒頂着呢,你焦個什麽心?你就把自個兒急死了,這天該塌還不是一樣塌?”
自己的焦燥就這麽明顯嗎?嚴冬盡看着折大将軍有些愕然,但随即嚴小将軍就沖折大将軍露了一個笑容出來,真心實意道:“多謝折伯父開導。”
折大将軍點點頭,莫桑青養崽子是有一手的,莫桑青就不說了,這嚴冬盡也被莫望北那貨養得很好,性子其實挺傲,但知道對人好,知道有錯就改,能識好人心,心機還是差些,但這玩意兒是可以教出來的,嚴冬盡這崽子再過個幾年,怕又是一個莫桑青。
擡眼望望一直坐在坐椅上沒動過的莫良緣,折大将軍又咂了一下嘴,可惜有個莫良緣,不然他還真将拿自己的一個閨女套住嚴冬盡。
嚴冬盡這時也扭頭看莫良緣。
莫良緣心裏着急,但一直坐着沒動,見嚴冬盡往她這裏看了,莫良緣也沒開口問一句,冬盡你怎麽樣了。
“我,”嚴冬盡看一眼正給自己包紮傷手的太醫,改口道:“太後娘娘放心,,末将無事,隻是小傷。”
莫良緣輕輕點一下頭,仍是沒有說話。
“他這手什麽時候能好?”折大将軍替莫良緣問道。
這位姓陳的太醫忙道:“嚴将軍的手看着流血很多,但沒傷到筋骨。”
陳太醫的話說得很讓折大将軍滿意,沒抖書袋子,而是說他能聽懂的話,“沒傷筋骨就好,”折大将軍看着嚴冬盡的手,道:“皮肉傷養養就好了,就是太醫啊,最好别讓嚴小子的手上留疤,臉長得這麽漂亮一小子,不能手伸出去卻吓人吧?”
折大将軍最後一句的玩笑,讓陳太醫和孫方明都笑了起來,宮室裏壓抑到透不過氣的氣氛頓時好了不少。
雲墨這時漸漸平靜了下來,痙攣停止,吐出的血顔色也變得正常,隻是身體仍僵着,舒展不開,人仍在痛苦之中。
孫方明沒發話,折大将軍就不敢松手,仍是抱着雲墨不放。
足足小半柱香的時間之後,雲墨才停止了吐血。
“大将軍松手吧,”孫方明這才發話,請折大将軍幫忙,讓雲墨平躺到床榻上。
折大将軍問:“這解藥是真的了?”
孫方明沒急着答話,揭開敷在雲墨傷口上的傷布,原本白色的傷布這時已經變得污濁,毒血敷在傷口上的藥水吸了出來。
嚴冬盡已經知道中了烏骨草這種毒後,人的骨頭會變黑,這會兒孫方明将雲墨傷口上的傷布揭開了,嚴冬盡是忙定睛細看雲墨的傷口。
孫方明就不光是看了,孫太醫正拿了小刀在雲墨的傷口裏硬是又劃了一刀,看見流出的血顔色正常,孫方明心頭懸着的大石總算是放下了,道:“解藥是真的。”
這下子宮室裏的人都可以松口氣了。
嚴冬盡甩一下包着厚厚傷布的手,走回到莫良緣的身前,高興道:“沒事了。”
莫良緣的臉上卻不見有笑容,看着嚴冬盡問道:“那個燕曉跟你說了用藥之後,人會怎麽樣嗎?”
嚴冬盡一愣,随後道:“她說用藥之後,人會将毒吐出,人會很難受,其他的就沒說了。”
“會全身痙攣的事沒說?”莫良緣追問道。
莫良緣這麽一問,嚴冬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嚴小将軍剛控制住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崩了,“她是故意不說的?”嚴冬盡怒聲道。
“如果不是你拿手擋了一下,雲将軍就死了,”莫良緣冷聲道。
折大将軍這時也走到了莫良緣的跟前,不解道:“她會不會隻是沒說清楚?未沉已經說了,雲墨若是出事,他可是要滅掉那蠻夷女人的整個部落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個女人還要故意使壞尋死?”
“解藥是真的,”莫良緣的嘴角泛起了冷笑,“但人死了,所以我們會找下毒的人,那個燕曉在打這個主意。”
“她就不怕我們找她的麻煩?”折大将軍驚訝道。
“我若不說,大将軍你想到這一點了嗎?”莫良緣反問道。
折大将軍語塞,這個他還真沒想到,剛才一險,他隻覺得是他們自己準備不足,沒想到雲墨的痙攣會這麽嚴重。
“發作的太快,”莫良緣道:“如果今天大将軍和複生不在場,光靠孫大人是反應不及的。”
往雲墨嘴裏塞筷子的折大将軍,筷斷後,拿手阻擋雲墨咬舌的是嚴冬盡,孫方明還真是一次都沒反應過來。
嚴冬盡想暴粗罵娘,但當着莫良緣的面,嚴冬盡将這個沖動忍了,隻是臉色變得鐵青,道:“我就去找那個女人去!”
“哎,”折大将軍伸手就将嚴冬盡拽住了,看着莫良緣道:“那蠻夷女人做這事兒總得有個目的吧?她圖什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