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大将軍驚呆了,身爲老子,他對自己的五個兒子還是都了解的,他家老大看着沒長骨頭,成日沾花惹草,混吃等死的模樣,可他家老大内裏真是一個非常薄幸的人,素來不管閑事,甯願看人去死,也不願伸手拉人一把的,今天這是什麽了?中邪了?
“這,這怎麽回事?”折大将軍問折虎。
折虎剛帶着人将綢緞莊的後門給折,把牆也砸了,硬生生開出來一個可供兩匹馬并肩而行的大洞。這活兒費力氣,折虎正偷偷擦汗呢,冷不丁被自家大将軍這麽一問,折虎呆了半天沒說話,大将軍父子都太高看了,他沒辦法說動自家大将軍走,他也沒辦法知道自家大公子是怎麽想的啊。
“不行,老子找他去,”折大将軍要撥轉馬頭。
“大将軍,您不能啊,”折虎一下子就急了。
“不行,老子得回去,”折大将軍卻又改了主意,他跟去看有什麽用?如果是莫桑青和他家老大聯手都搞不定的對手,那他去了也是白搭。這個時候父子倆不能在一個地方栽跟頭,隻有保證了自己沒事,才好在折烽出事的時候,他伸出援手啊。
折大将軍打馬就出了院牆上開出來的洞。
折虎帶着其餘侍衛緊随其後,有心問一句大公子那裏要怎麽辦,可是看一眼折大将軍要殺人的模樣,折虎就什麽話也不敢說。
折大公子騎馬進了面館,到第二進的院子裏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倒在院中的屍體,還沒等折大公子細看莫桑青在哪裏,就有蒙面的漢子跳到了他的馬前,揮刀就斬了馬腿。
緊跟在折大公子的幾個侍衛忙一擁上前,将這個漢子逼得後退,将将保住了自家大公子暫用的這匹戰馬。
折大公子沒理會這漢子,目光在院子裏掃了一圈,看見了被三個蒙面漢子圍在了當中的莫桑青。折大公子忙下馬,提着刀往莫桑青的跟前跑。等莫少将軍将三個蒙面漢子都砍殺在地上了,折大公子也趕到了。
跟莫桑青背地背的站着了,折大公子開口問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些是什麽人?”
“從軍之人,”莫少将軍小聲道。
折大公子眉頭一跳,又問:“這是想要你的命,還是想要我與我父親的命?”
“最初的目的是什麽,我不知道,”擡手格擋開了沖自己刺來的長槍,莫少将軍道:“不過他們現在顯然是想要我的命。”
折大公子狠狠一刀斬下,利刃斬在一個漢子拿刀的手上,将這隻手砍落在地,蒙面漢子慘叫着往地上一跪,折大公子反刀就又是一刀,将這漢子殺死在地上,這才又問了一句:“那要留活口嗎?”
莫少将軍說:“他們做的是死士的活,你覺得能從他們的嘴裏問出什麽來?”
“幸好這裏沒有樓,”折大公子大聲道:“整條街的樓又都着火,站不了弓箭手,不然我們就處境堪憂了。”
莫少将軍笑了笑。
“現在再加上我們折家,”折大公子接着道:“我看誰能同時與我們兩家爲敵!”
沒人弓箭手幫忙,你們這幫人人數占多都拿不下遼東大将軍府的人,現在我折家也來人了,你們能有勝算?
折大公子看着是在跟莫少将軍說話,實則是在動搖這幫蒙面漢子的軍心,打不過,隻有死路一條,你們還打個什麽勁?
果然,折大公子幾嗓子吼完之後,院中的蒙面漢子們明顯退卻了。
“你們原先是誰的麾下?”踹倒了一個蒙面漢子後,折大公子提着滴血的戰刀,大聲沖院中的諸人問道。
這一聲問,直接讓幾個蒙面漢子的眼中露了怯意,能看出他們從過軍,再查出他們曾是誰的麾下,那順藤摸瓜,查出他們是誰,這不隻是時間的問題了?
“不要慌,”爲首的蒙面漢子這個時候不得不暴露自己,開口說話了,他再不說話,他們這一隊人就要不戰而逃了,“殺……”
一個殺字剛出口,一記疾風就擦着爲首漢子的臉過去了,爲首漢子橫舉了刀要戰時,才看見莫桑青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什麽人?”莫桑青沒急着動手,而是目光平靜地看着爲首漢子,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殺,殺了他!”爲首的漢子大喊了一聲。
站在院子南角的折大公子歎了一口氣,這世上怎麽就有這麽多尋死的人呢?莫桑青又陷入重重包圍之中,可折大公子發現自己這會兒不爲這人操心了,能傷莫桑青的人應該還沒有從娘胎出來。
“哎,”折大公子喊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的侍衛,說:“你們嚴少爺人呢?”
遼東大将軍府的這個侍衛打心眼裏佩服折大公子,正拼着命呢,這人還有閑心管他們嚴少爺在哪裏?
“問你話呢,”折大公子說。
侍衛閉着嘴沒說話,他正以一敵三呢,實在沒心力答話。
“瞧我這腦子,”折大公子身靠着院牆,說:“你們嚴少爺一定是回軍營調兵去了,你們遼東鐵騎有五千精騎駐在了京城裏。”
折大公子這一說,其實就是在告訴在場的蒙面漢子們,有五千精騎随後就到,這就是赤祼祼的威脅了。
“遼東大将軍府我不清楚,”折大公子又說:“反正我們折家抓到刺客,是一定要扒皮抽筋的。”
爲首的蒙面漢子這時死在了莫少将軍的刀下。
有蒙面漢子翻牆逃了。
折大公子打了一個呼哨。
一個折家侍衛跑上幾步,蹬腳就上了牆,在牆頭沒做任何停留,身子一翻,直接就去了牆外,追着逃走的蒙面漢子走了。
有兩個遼東大将軍的侍衛也翻牆而出,顯然沒有自家少将軍下令,他們也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你們什麽時候能這麽機靈就好了,”折大公子嘀咕。
兩個護在了折大公子身前的侍衛同時面頰一顫,他們大公子也不像莫少将軍那麽如同天神下凡一樣的英明神武啊!背靠着院牆,沒長骨頭似的站着,他們大公子盡玩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