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說話了?”莫良緣問鄭貴妃。
鄭貴妃道:“看着本宮是得罪太後娘娘了。”
“哀家若是坐着步辇硬闖瑞和宮,那哀家不光得罪了鄭貴妃,哀家怕是還是成了鄭貴妃的仇人了,”莫良緣冷聲道:“你們婆媳今日是怎麽了?出了什麽事,要你們一起到哀家這裏來?”
莫良緣不知道?
鄭貴妃打量着莫良緣,當朝的太後娘娘神情發冷,看着是一副極不耐煩的模樣,這位看着可不像是個知情人。
“王爺,”莫良緣這時問睿王:“宮外是不是又出了事兒?”
鄭貴妃不等睿王說話,便道:“魏貴妃遇刺的事,太後娘娘不知道?”
“怎麽?”莫良緣說:“鄭貴妃和秦王妃知道兇手是誰,特意來告訴哀家的?”
秦王妃這時站鄭貴妃的步辇旁了,别看莫良緣年紀小,但秦王妃這會兒怕莫良緣了,這位說的話沒一個難聽字,聽起來卻紮人心肺,你還反駁不了。
鄭貴妃這時看了看睿王,道:“本宮待在深宮裏,哪裏能知道兇手的事?本宮隻是想提醒睿王一聲,魏貴妃可是你的生母,兒大别忘了娘,這個時候睿王應該在魏貴妃的床前進孝,而不是在長樂宮勞神操心。”
這說來說去,鄭貴妃這還是在說,睿王跟莫良緣有私情啊。
長樂宮的前門庭院裏靜了下來。
秦王妃吞咽了一口嘴中的唾液,悄聲跟鄭貴妃道:“母妃,我們還是走吧。”
鄭貴妃沒搭理自己的兒媳,隻昂着頭看莫良緣。
“胡說八道!”睿王斥了鄭貴妃一句,氣到極點了,睿王爺很是悲哀的發現,他對鄭貴妃還就做不了什麽,這是他父皇的妃子,他是能罵還是能打?
鄭貴妃就冷笑,輔政大臣又如何?有前朝威風,在後宮裏,你李祯就是人在屋檐下,你李祯的頭就是得低着。
“來人,”莫良緣在這時發話了,一句一字地說:“掌她的嘴。”
鄭貴妃,宮人太監,包括禁衛們都沒反應過來莫良緣在說什麽,但遼東大将軍府的幾個侍衛幾步上前,擡腳将擡步辇的四個太監踹倒在地,沒了擡着步辇的人,步辇也就翻到了地上,鄭貴妃面朝下趴在了雪地上。
過了很久,庭院裏才響起一片抽氣聲,被驚飛了魂魄的衆人回了魂。
鄭貴妃跌到雪地上後,頭腦空白了一下,随即就巨大的羞愧感幾乎讓鄭貴妃崩潰,就算是傅美景最得寵的時候,傅美景也沒敢這麽對她!
“母妃!”秦王妃哭着跑上來扶鄭貴妃。
一把甩開兒媳的手,鄭貴妃從地上坐着,怒視着莫良緣,大聲道:“莫……”
遼東大将軍府的侍衛們沒給鄭貴妃說完這話的機會,團團将鄭貴妃圍住了,擡手就打。男人不能打女人?他們如今隻是在奉命行事罷了。
殺人的手打下來的耳光,隻幾記,鄭貴妃的嘴就腫了,再挨上兩記,鄭貴妃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王妃尖叫起來,卻不敢上前。
眼見着鄭貴妃口吐鮮血了,莫良緣才擡一擡手。
侍衛們停了手,往後退了幾步,仍是待在鄭貴妃的周圍沒有遠離。
“你叫什麽?”莫良緣這時看着秦王妃問道。
秦王妃仍在啊啊的尖叫。
“夠了!”太後娘娘說話的聲音突然一厲。
心裏本就算着事,有鬼的秦王妃吓得一哆嗦,尖叫聲嘎然而止了。
“哀家問你,方才你看見哀家爲什麽不行禮?”莫良緣問秦王妃:“你是等着哀家來給你行禮嗎?”
秦王妃心頭一震,她方才真的沒想起來自己還要給莫良緣行禮。
“賤,賤人!”鄭貴妃這時也許是緩過一口氣來了,沖着莫良緣就罵了一句:“剛入宮就克死了聖上,你這個賤人!”
一個侍衛上前一腳,将剛剛坐起身的鄭貴妃又踹跌了回去。
這一腳踹在鄭貴妃的肋下,将鄭貴妃踹得岔了氣,扭曲着保養得當的臉,鄭貴妃蜷縮了身體,呼吸聲粗重且急促。
“将你們的主子帶回去,”睿王這時跟伺候鄭貴妃的宮人太監們下令道。
宮人太監們看着坐在步辇之上的莫良緣,畏縮着不敢上前。
“王爺,”莫良緣看向了睿王,道:“之前鄭氏在壽皇殿大鬧的時候,我已經饒過她一次了,這一次她又跑我這裏來渾鬧,再放過她,難保她下一次再做變本加利的事。”
睿王走到了步辇旁,小聲道:“你要怎麽處置她?”
忍着疼,莫良緣向睿王這裏微側了身體,低聲道:“還是我來問王爺吧,王爺要拿秦王怎麽辦?”
睿王一時語塞。
“你念着這是秦王的生母與正妻,”莫良緣道:“可秦王會念着王爺什麽?”
“這事會不會是康王的手腳?”睿王在這時跟莫良緣說出了心中的狐疑,“這個時候按兵不動才是上策,不是嗎?”
“是太冒險了,”莫良緣道:“可王爺與其想是康王一人所爲,不如想他與秦王聯手了。”
這就又是一個思路了。
睿王看着鄭貴妃與秦王妃的目光複雜。
“我克死了先帝爺,”莫良緣跟睿王低聲道:“也許這話到了秦王的嘴裏,就是我害了先帝爺,我遼東大将軍府篡了天晉的皇權了。”
這就是一個起兵清君側的理由了。
睿王背在身後的手握了一下,下令道:“将鄭氏押去慎刑司好生看管。”
鄭貴妃渾身了劇烈的顫抖兩個,躲在地上,奮力仰了臉看睿王,紅腫不堪的臉上滿是驚愕之色,睿王要關她?
“還愣着幹什麽?”睿王催一旁傻眼了的禁衛們道。
“李祯,”鄭貴妃要叫。
一個遼東大将軍府的侍衛一腳踢在了鄭貴妃的喉嚨上,侍衛留了勁,沒将鄭貴妃的脖子踢斷,但鄭貴妃再想說話是不可能了。
幾個禁衛如夢初醒一般沖上前。
“将她放回步辇上,”莫良緣發話道:“将我們的鄭貴妃擡去慎刑司吧。”
到底是先帝爺的妃子,讓幾個年輕禁衛擡着一路走,這傳出去不是丢鄭貴妃的臉,而是丢皇家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