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被人如此對待過的莫三小姐驚駭之下,尖叫了起來。
人要張嘴才能尖叫,莫良玉張嘴剛叫了一聲,聲音還沒落,折大公子擡手就将一碗迷藥灌進了莫三小姐的手裏,一滴都沒剩下,甚至也沒讓這位三小姐嗆着。
有水入嘴,莫良玉下意識地就想往外吐,可折大公子一碗迷藥灌下,就用手捂住了莫良玉的嘴。莫小姐又驚又懼地看着面前這個,突然之間就與她翻了臉的人,折大公子這會兒陰沉了臉,再也沒有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模樣,一雙異瞳這會兒看起來也是駭人了。
“有我弟弟心悅于你是他有眼無珠,”折大公子跟莫三小姐冷道:“他不知道你配不上他,我隻是沒想到,一個私自逃家的女人,世上的良家子弟你都配不上,你竟然還嫌棄我弟弟?”
護國公說話難聽,可就是護國公也沒有像折大公子這樣說過莫良玉,莫三小姐臉色由紅到紫,眼中有淚光,但目光卻漸漸地變得倔強起來。
折大公子冷笑,一個敢逃家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是嬌花,“我原本想來,叫幾個侍衛進來,直接享用了你,不過我又一想,我不能讓我折家的侍衛因爲碰你髒了身。”
莫良玉的雙眼猛地就睜圓了,這人在罵她的身子髒?
“賤人,”折大公子冷道。
莫良玉擡手将掰開折大公子的手,隻是她哪裏是折大公子的對手?迷藥的藥性這會兒上來了,莫良玉軟了身子,眼皮變重,合上後就再也睜不開了。
折大公子拿開了手,沒再看莫良玉一眼,轉身就走。
被子滑到腿上,莫良玉隻着了單衣昏睡在床上,片刻的工夫,身體就涼了。
“看好了她,”折大公子走出了客房,跟門外的侍衛道。
侍衛伸頭往房裏看看,擔心道:“大公子,就這樣讓她睡着?”
折大公子轉身往客房裏看了一眼,說:“有什麽問題?”
“她這樣會凍死吧?”侍衛小聲道。
“賤人命長,她哪兒有那麽容易死?”折大公子笑了笑,道:“不然她也不會被你們二公子救了。”
侍衛們也不喜歡莫良玉,看見二公子小心翼翼地讨好,這位莫家小姐就端着架子,釣着他們二公子,侍衛們就來氣,這女人在拿他們河西折家的二公子當猴耍呢!所以聽了折大公子的話後,侍衛們就心安理得地讓莫良玉在房裏受凍了。
“準備一下,”下了樓,折大公子就跟自己的侍衛道:“我明日一早進京。”
侍衛說:“要,要準備什麽?”
“禮啊,”折大公子說:“我聽說莫桑青這人不喜茶喜酒,你去裝壇我爹帶來的酒。”
“是,”侍衛去拿酒了。
折大公子坐在大堂裏看門外,不一會兒的工夫,客棧老闆帶了夥計送上飯食上來,冬季裏綠葉菜稀少,所以上的六個菜全是肉菜,隻羊肉鍋子裏加了些白菜葉子。
“我的侍衛們也差不多餓了,”折大公子跟老闆說:“你去給他們也準備飯食,小炒什麽的就算了,我們吃不來這個,就這個羊肉鍋,還有大塊的肉煮了端上來就行。”
老闆忙答應着帶着夥計退下了。
“大公子就不擔心二公子?”有侍衛一邊伺候着折大公子吃飯,一邊就問道:“大将軍能追上二公子嗎?”
“追不上,他就活該被嚴冬盡打,”折大公子說了一句。
侍衛給自家大公子剔魚刺的手一頓,說:“二公子打不過嚴冬盡?”
“打不過,”折大公子說。
侍衛不服氣了,他們二公子怎麽着就比不過嚴冬盡了?
“那是他心上人的情郎,”折大公子笑道:“你們二公子舍得下死手?他那腦子就想不出,弄死嚴冬盡再将女人搶了的主意來,那嚴冬盡能跟他一樣?”
所以嚴冬盡會下死手,他們二公子卻想着手下留情?
侍衛手一抖,那他們二公子這場架指定得輸了。
“心疼?”折大公子看着侍衛問。
侍衛說:“屬下擔心二公子。”反正他不能像自家大公子這樣幸災樂禍。
“他死不了的,你不用心疼他,”折大公子說:“被打了也好,這樣我就可以跟莫桑青要補償了不是?”
侍衛說不出話來,賣了親兄弟要補償什麽的,反正他做不出來,至于他家大公子,偷瞄了一眼正懶洋洋舉筷子,将一片白菜葉子往嘴裏送的折大公子,侍衛就想,這也不是大公子頭一回賣二公子,賣就賣吧,二公子應該都習慣了,他一個小侍衛,他能管得了什麽?
這個時候的周家莊,嚴冬盡背靠着一棵珙桐樹坐在地上,兩個遼東大将軍府的侍衛一左一右地站在嚴冬盡身旁,手按在刀柄上,一臉的警惕。
“何将軍,”離珙桐不遠的地方,一個侍衛攔住了要往珙桐樹前走的将軍何佐爲,小聲道:“您找嚴少爺有事?”
何将軍道:“複生的身體如何了?”
這位何将軍當年在遼東時,跟莫桑青的關系極好,所以侍衛對何将軍很是恭敬,微微躬着身回話道:“嚴少爺說他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還是不肯找大夫來看看?”何佐爲道:“他究竟怎麽了?”
侍衛低着頭道:“嚴少爺在京城受了些傷。”
何佐爲歎了口氣,道:“那就這麽等着?”
侍衛爲難道:“這個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放人過去,這是要幹什麽?何佐爲的臉色不好看,這要是春夏還好,現在是冬季,難不成五千人馬就在寒風裏站着?
“嚴少爺現在暫時不想見人,”侍衛跟何佐爲解釋道。
“他光屁股蛋的樣子我都見過,”何佐爲沒好氣地道:“受了傷,身體不适,這有什麽不能見人的?他還要這種面子?”
侍衛愁眉苦臉地看着何佐爲,一副您别爲難小的的表情。
“我命人去給他尋大夫,”何佐爲道:“你去跟複生說,我一會兒就回來。”
“是,”侍衛忙就領命道。
何佐爲轉身走了,侍衛跑回到嚴冬盡的跟前,半跪下來,小聲道:“何佐爲是給嚴少爺你找大夫去了。”
嚴冬盡捏一下手裏被揉成了一團的信紙。
“嚴少爺,”侍衛愁道:“現在能讓他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