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即中,莫桑青一腳将武師踹到了地上,順勢彎一下腰接住了要落地的彎刀,機關相合,匕首消失在刀身之中。
武師脊柱斷裂,這傷暫時要不了他的命,卻讓他至此癱瘓,沒等武師生出要自盡的念頭來,莫桑青一刀砸在了武師的嘴上,将武師的嘴打脫臼,不讓這人咬舌自盡。
别看動作這麽多,但發生的時間卻很短,從武師握住了刀尖,到莫少将軍将武師的嘴巴砸脫臼,這在周圍的兵卒們看來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兵卒們慢慢往後退卻,他們不是這位遼東少主子的對手,他們要怎麽把這位拿下?
原先在屋頂上的那員副将提刀趕到,看一眼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武師,又擡頭看莫桑青,副将道:“莫桑青你犯了國法就該束手就擒!”
“國法?”莫少将軍道:“護國公說我犯了國法我就犯了國法了?他以爲他是誰?”
“你,”副将被莫桑青堵得憋出了一句話:“他是你的祖父!”
“那你們是做什麽?身爲朝廷的官兵,你們幫他來辦家事?”莫桑青問。
這話副将就不敢答了,替護國公辦家事?那他們左右兩大營的兵不就成了護國公的私兵了?
看一眼腳下的血水,莫桑青道:“我也沒有想到,京師的兵就這點本事。”
副将臉上一陣火辣發疼,他們來的人數不少,路口地方也不小,隻是到底不是城外的開闊地帶,沒辦法讓他們完全施展手腳,如今隻能是将莫桑青七人圍住打,等這七人力竭之後将這七人拿下,可現在看來,不等這七人力竭,他們的人就該被這七人殺光了。
“你仍要抓我?”莫桑青問這副将。
“那是程廣龐身邊的副将,”趙季幻在這頭跟自家王爺道:“叫什麽屬下不知道,屬下隻在程廣龐身邊看過他。”
趙季幻的話音還沒落,睿王就聽見了兩支響箭發現的呼哨聲。
“一南一北,”趙季幻忙就道。
一南一北,京師兩大營?睿王心中驚了一下,再看莫桑青的時候,這人已經讓程廣龐的親信副将做了刀下亡魂。
“帶兵來的将官都被斬殺了,”孟其洲提醒了睿王一句。
莫桑青這時重又上了馬,手中的彎刀滴血,身遭一米之内無人靠近。
“派人去左右兩大營,”睿王這時下令道。
幾個睿王府的侍衛分兩頭,往左右兩大營去了。
睿王再擡頭的時候,與莫桑青的目光隔着人群對上了,睿王的目光習慣性的冷淡,相比之下,已經今日已經手染鮮血無數的莫少将軍的目光看起來,竟要溫和讓人樂于親近的多。
一隊兵卒在一個校尉的呼喝下,手執兵器沖上來。
莫桑青沖睿王躬身行了一禮,随即便是轉身,手中彎刀揮起,血花四濺,地上便又多了幾具屍體。
“就讓他這麽殺下去?”孟先生問睿王道。
雪在這時下得大了,有雪花落在睿王的臉上,冰涼徹骨。
“王爺,火!”有侍衛在這時手指睿王的身後,跟睿王叫道。
睿王轉身,下雪的天空被濃煙籠罩了,一方天幕之下,火光隐約可現。
“是右大營?”孟其洲驚道。
睿王轉身面向路口的時候,發現左大營的方向也冒起了濃煙。
“王爺,”有侍衛騎馬沖來,沒及下馬,就在馬上禀道:“軍營來了消息,說,說趙深死了。”
睿王的瞳孔頓時就是一縮。
“京師府的人退了,”趙季幻這時發現京師府的人要走,忙就跟睿王禀道。
睿王深吸了一口氣,空氣裏盡是血腥的味道,“住手!”睿王大聲喊了一聲。
“睿王爺有令,住手!”趙季幻帶着睿王府的侍衛們跟着大喊了起來。
“走!”京師府的一個班頭踢了一個站着發呆的官差一腳。
“讓開!”路口這裏,趙季幻騎馬撞開了一個站着不動的兵卒。
睿王催馬進了路口。
京師兩大營的兵卒們給睿王一行人讓開了一條路。
等睿王騎馬到了莫桑青面前的時候,小五子們已經護衛在了莫桑青的身遭,六個侍衛身上都有傷,但仍是一身的彪悍之氣,完全還能再血戰一場。
“莫桑青,”睿王停了馬。
莫少将軍下了馬。
睿王想了想,竟然也甩镫離鞍下了馬,唬得趙季幻們忙也跟着下馬,見識過了這幫遼東殺胚殺人的本事後,他們哪敢讓睿王與莫桑青站在一起?
見趙季幻們下馬,小五子六個人也下了馬,護在自家少将軍身遭,讓旁人看着,這是睿王與遼東大将軍府的少将軍也要一戰的架式。
睿王揮手讓趙季幻們退下,看着莫桑青道:“護國公說你無旨上京,還說你縱下作亂了,對長輩不敬,現在你又殺了這麽的朝廷官兵,莫桑青,本王問你,你要做什麽?”
“朝廷沒定的罪,隻憑護國公的一面之詞,這些人就當街要置我于死地,”莫少将軍說:“王爺,在下不過是自保罷了。”
趙季幻們面面相觑,将京師兩大營的人殺得屍體都堆疊了,您這還是自保呢?那在您這兒屠殺得是什麽樣兒?
“那你不應該這樣大開殺戒,”睿王低聲道。
“這些人,”莫少将軍搖一下頭,道:“派去關外上陣殺敵,一個回合過不了,他們就都得死在關外的黃沙裏。”
“那他們也是死在蠻夷之手,”睿王道。
“本事不濟,對我和我的部下還有殺心,”莫少将軍道:“我不殺他們,睿王爺,難不成我要站着讓他們殺不成?”
“他們隻要是抓你。”
“刀槍無眼,我怎能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别人的手裏?”
睿王點一下頭,道:“方才本王得到消息,趙深死了。”
“哦?”莫少将軍道:“是誰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