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大笑了起來,道:“嚴冬盡,你倒是能忍,不愧是眼看着未過門的……”
“二哥,”台階下傳來了睿王的聲音,打斷了齊王的話。
莫良緣與嚴冬盡訂有婚約的事,因着遼東離京城遙遠,莫望北沒有宣揚,護國公府刻意隐瞞,知道這事兒的人并不多,就在衆人疑惑間,睿王走上了大理寺門前的台階,看着齊王道:“複生眼看着什麽?”
齊王道:“本王的話這小子聽得懂,你怎麽……”
“都站在門口做什麽?”睿王輕輕推了嚴冬盡一下,道:“大理寺的門前是審案的地方?”
嚴冬盡轉身進了大理寺。
見睿王一來就護着嚴冬盡,齊王冷笑道:“你這份情,不知道姓嚴的小子領不領啊,老三。”
睿王看了看康王,問齊王道:“二哥也關心傅家的案子?”
齊王道:“怎麽?我沒當上輔政大臣,我就不能過問朝中事了?你看看今天出的事,大理寺抓傅庸,經過誰的同竟?傅老兒是好是壞,本王不管,可這老兒好歹是聖上的外祖父,說抓就抓了,那日後是不是宮裏宮外兩個姓莫的說要抓我,本王是不是也要束手就擒?路上再遇上幾個刺客,本王不用上堂就審就把命丢了。”
“這事不能關起門審,”看了大理寺卿徐長白一眼後,齊王說道:“這事一定要審個明白才行!”
比起傅家,齊王覺着垂簾聽玫的莫良緣和占了一個輔政之位的莫潇才是禍害,所以傅家一門上下是生是死,齊王不在乎,王爺在乎的是不能讓莫良緣和莫潇就這麽隻手遮天,就這麽得意了!
睿王明白齊王在想什麽了,目光又在康王的身上停了一下,睿王爺這才往大理寺裏走去。
徐大人是最後一個進了大門的人,一旁的衙役問:“大人,大門要關上嗎?”
徐大人還沒說話,齊王就道:“關什麽大門?升堂審!”
徐長白緊走了幾步,到了睿王的跟前,小聲道:“王爺,這事跟傅妃娘娘也有關,帶人去行刺的莫少将軍的人是年歡喜。”
睿王停住了腳步。
“年歡喜被嚴冬盡抓到大理寺來了,”徐大人跟睿王爺說:“一同被送來的還有一個叫秀雲的丫鬟。”
睿王看着徐大人說:“秀雲?”
“是,”徐長白往睿王的跟前又走近了幾步,小聲道:“護國公和嚴冬盡已經審過這個秀雲一回了,下官沒有旁聽,但這個秀雲的身份,護國公跟下官說了一下。”
睿王道:“她不是犯錯,被太後娘娘逐出帝宮了嗎?”
“秀雲原本傅家的奴婢,後被傅莫氏送到了莫家老太君的身邊,”徐長白跟睿王道:“太後娘娘上京之後,秀雲又被老太君派到了太後娘娘身邊伺候,一直到她犯錯被太後娘娘逐走。”
秀雲是家奴出身,怎麽可能會是傅家的奴婢?
睿王站着想了想,在齊王等得不耐煩,開口催升堂的時候,睿王的面色猛地一沉,除了命人刺殺莫桑青的罪名外,莫潇還要給傅妃安上什麽罪名?
“三哥?”康王也開口催睿王了。
“你站這兒不走,傅家那對父子說不定已經遭了莫潇的毒手了,”齊王不耐煩道:“老三你到底在想什麽?”
“不用升堂了,”睿王跟徐長白道:“就在天牢的刑室審。”
“什麽?”徐大人還沒說話,齊王就先很是不滿地叫了起來。
“事關皇家,”睿王看着齊王的目光發冷,“二哥不知道規矩?”
朝堂之事都是輕易不外傳的,更何況皇家之事?
齊王被睿王說啞口了,想想不服氣,再要開口争辯時,睿王已經往天牢走了。
“你好好去查一查刺殺傅家父子的人,”睿王邊走邊跟徐長白道。
“是,下官一定盡力,”徐長白忙就領命道。
康王握着的雙手一顫。
齊王不屑地一笑,道:“還能是誰?賊喊作賊罷了。”
“那我方才也命徐大人追查此事了,”睿王扭頭看着自己的這個皇兄道:“二哥的意思是,我是賊?”
齊王道:“你還真是護着長樂宮的那……”
“二哥!”睿王一聲斷喝。
齊王道:“老三,人家讓你當了輔政大臣,你就當人是恩人了?”
大理寺的衆人在自家大人的示意下,默默地退下了,這話題不是他們能聽的了。
“遼東鐵騎明面上的人數就有四十萬,”齊王跟睿王道:“那女人垂簾聽政,莫潇也是在輔政大臣的位置上坐着,兩個莫家人對你一個!你知道長樂宮那女人在想什麽?她若是幫着她爹呢?到時候朝堂被莫家拿在手裏,遼東鐵騎再從邊關入了中原,老三你拿什麽保我李家江山?”
睿王被齊王問住了。
“是,”齊王道:“現在長樂宮那位是跟莫潇有仇,好好的嚴冬盡不能嫁,她祖父把她害成了一個寡婦,這輩子連個魚水之歡的滋味都享不到……”
“二哥!”
齊王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睿王和康王同時出聲喊了。
齊王冷笑,道:“我話難聽,可在理。老三,長樂宮的那位不跟莫潇聯手,可她幫不幫她爹?”
康王飛快地看了睿王一眼,小聲道:“莫桑青不是出事了嗎?”
“你知道這事兒是真的還是假的?”齊王不屑道:“你倆誰見到莫桑青了?我現在就問你老三,莫良緣要幫着她爹奪天下的時候,你有什麽辦法保咱們家的天下?”
睿王沒說話。
“說不上來了?”齊王道:“你現在是不是也覺着傅家該死?是,傅氏那女人很久之前本王就想殺了她了,可你把傅氏弄沒了,李祉的生母沒了,後宮裏不就莫良緣一個人說了算了?你是想她專心緻緻地幫她爹圖謀江山嗎?”
康王看着睿王,小心翼翼地道:“三哥,我覺着二哥的話有道理,有傅氏和傅家在,對太後娘娘好歹是一個制衡,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一牆之隔,嚴冬盡站在爬滿了爬山虎的牆下,嚴小将軍靜立不動地聽牆那邊的對話,面色漸漸變得陰沉,皇家,天潢貴胄,這都是一群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