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盡也看不出是不是把雲墨的話聽進去了,隻點了一下頭,問道:“雲墨哥,你是怎麽遇上年歡喜的?”
“就是遇上了,”雲墨道。
“之後年歡喜就想殺了你?”
“他覺着我是替護國公出城辦差的,”雲墨小聲道:“現在護國公與傅家已經翻臉,所以年歡喜想要我的命,這說得通。”
周淨帶着人将地上屍體都扔馬鞍上了,才走到了嚴冬盡的跟前。
“我們回進香庵,”嚴冬盡道:“庵堂裏的那幫人不用留了。”
周淨點頭。
嚴冬盡又跟雲墨說:“雲墨哥你去找我莫大哥,拜托你了。”
雲墨拍一下嚴冬盡的肩膀,沒再多話,上了馬就從林間的小道上走了。
“那這個呢?”周淨指着年歡喜問,他們去進香庵開殺戒去了,那位要怎麽辦?
嚴冬盡走到年歡喜的跟前,年歡喜的臉這會兒看着似乎腫得更厲害了,嚴小将軍一腳踢到了年歡喜的左太陽穴上,将年歡喜踢昏了過去。
“綁在馬上帶走,”嚴冬盡轉身往褐途的身前走去。
一道粗麻繩将年歡喜的嘴緊緊地勒住了,另一道麻繩将年總管結結實實地綁好了,小五子将年歡喜面朝下扔到了自己的馬鞍上。
“進香庵裏要是還有莫家的人怎麽辦?”周淨跟在嚴冬盡的身旁問。
“殺了,”嚴冬盡的回答簡潔又明了。
“那要是又是莫家的哪位小姐呢?”周淨問。
“殺了,”嚴小将軍還是這句話。
周淨點頭,想想又問:“那庵裏的那些尼姑呢?也殺了?”
“庵堂裏的尼姑已經沒有多少了,”嚴冬盡道:“我看見還留在庵堂的在收拾行李。”
周淨說:“那我們殺進去,她們要是還沒走呢?”
嚴冬盡擡頭看一眼天色,小聲道:“天快亮了,那幫殺手會在天亮之後走,那都是些身份不能見光的人,所以那幫人在離開之前,會殺人滅口。進香庵的人若是聰明,就應該趕在天亮之前離開。”
“那她們要是不聰明呢?”周淨問。
嚴冬盡沒說話。
周淨懂了,要是那幫尼姑沒走,那就看命,他們自己都顧不上自己了,還能操心這些尼姑們的命嗎?就算想,他們也沒着心力。
“莫三小姐也是知道了那幫人在庵堂裏,所以她連夜離開的?”走着走着,周淨突然就又問道。
“不知道,”嚴冬盡直接回了周淨三個字,并且扭頭看了周淨一眼,說:“你老是提她,你到底是怎麽了?”
周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死心吧,”嚴冬盡道:“那是莫家女,莫家長房的嫡女。”
“我,我沒起這心思!”周淨被嚴冬盡的話吓了一跳,忙就搖頭道。
“我不是說身份,”嚴冬盡道:“她是莫望鄉的女兒,她配不上你。”
周淨半天沒說上話來,他一個小侍衛,就算他是個侍衛頭目吧,手底下管着好幾十号侍衛,可莫良玉是莫家的嫡出女啊,這小姐配不上他?
“京師莫家跟我們遼東大将軍府不是一回事兒,”嚴冬盡說:“你不要犯蠢。”
周淨不說話了。
秀雲被人大力地推醒,睜開眼面對就是一個男人目帶淫邪的雙眼,秀雲“啊”的一聲驚叫,本能地就又要将自己縮成一團,沒想到這個動作牽扯到傷口,疼痛讓秀雲開始流淚哭泣。
男人在秀雲的臉上摸了一把,秀雲的臉自打出宮之後就沒有再洗過,皮膚出得油和附着在皮膚上的灰塵髒物混在一起,這張臉沒了往日裏的光鮮,肮髒衰老的可怕,可男人卻摸得津津有味。
秀雲隻能坐着哭,卻不敢掙紮。
“快點,那女人弄醒了沒有?”屋外有人喊。
“走吧,秀雲小姐,”聽見喊,這男人才站起了身。
秀雲試了幾下都沒能站起身來,男人不耐煩地伸手要拉,屋外卻在這時傳來了打殺聲。男人愣了一下,随後就沒再管秀雲,拔了刀轉身就沖屋外去了。
秀雲躺在地上瑟瑟發抖,卻又想着自己不能待在這裏等死,于是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力氣,讓秀雲從地上爬起身,沖到了屋門前。
屋外的庭院裏兩拔人在厮殺,地上已經倒了不少屍體。
秀雲又縮到了屋裏,将屋裏的幾扇窗看了一遍,最後連接後院的窗戶,翻窗跑進了後院裏。
“你們是什麽人?!”大漢手裏的刀有半個人高,平舉着,指着嚴冬盡喝問道。
嚴冬盡也不說話,隻一刀砍了攔在他身前的兩個強匪,提刀往大漢這裏來了。
大漢的絡腮胡子上這時都沾上了血,眯着眼等嚴冬盡過來。
周淨在嚴冬盡之前沖到了大漢的跟前,揮刀就砍,嚴冬盡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周淨不敢讓嚴冬盡跟面前這個強匪頭子對上。
喊殺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了,秀雲就越慌張,腳下打了一個絆子,就跌在了地上。
“快來,”一個隻有七八歲的小尼姑從花台後面跑了出來,拉着秀雲就要路。
秀雲咬着牙,硬是從地上爬起身,跟着小尼姑跑。
後台後面的地上多了一個地室入口,小尼姑讓秀雲順着木梯下地室。
“一個都不要放過了!”
一個男子惡狠狠地聲音傳來了,帶着明顯的遼東口音。
是遼東大将軍府的人殺來了!莫良緣不會放過她,那這幫遼東人也一定不會放過她,就算這幫人不知實情救下了她,回頭讓莫良緣知道她還活着,誰知道莫良緣會怎麽處置自己?秀雲害怕的全身哆嗦,順着木梯往下爬。
小尼姑也下了木梯,拉一下一個焊在牆壁上的拉環,地室的入口就又被關上了。
從外面看,這地室入口處就是一處假山,不知内情的人,再也不想不到假山下面會有一個地室。
大漢這時已經被嚴冬盡手裏的刀斬掉了左臂,血洶湧而出,大漢幾乎是瞬間就進入了到了失血的狀态裏。
“搜這個庵堂,”眼見着大漢捂斷臂處,奪路而逃,嚴冬盡沒追,而是大聲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