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讓手下們繼續在壽皇殿這裏當值,自己往正殿那裏快步走去。
護國公這時還站在壽皇殿的正殿前,看見雲墨到了自己的跟前,便喊了雲墨的字:“子玄啊。”
“國公爺,”雲墨躬身沖護國公行了一禮。
“找到了,”金水橋那頭,有禁衛大聲喊了一聲。
衆人往金水橋那裏看去,隻見禁衛們将方才被扔進金水河的禦史從河裏拖了出來。
有校尉蹲地試了一下禦史的鼻息,之後跑到了護國公的跟禀道:“國公爺,項大人沒氣了。”
護國公遠遠地看着被禁衛放在了金水橋的屍體,幽幽地歎了一口氣,護國公道:“是老夫的錯。”
有莫氏一黨的人聽護國公這麽說,馬上就想開口明是寬慰,暗就是要奉承護國公一回。
“都不要說了,”護國公沖衆人擺了擺手,跟帶人撈屍的校尉道:“将項大人的屍體送回府去,你替老夫帶話給項夫人,就說老夫會給項大人一個交待的。”
校尉領了命,帶手下人擡着項禦史的屍體走了。
護國公說要給項禦史一個交待,可這話别說在場的人不信,就是護國公自己都不信。項禦史是怎麽死的?莫良緣說項禦史抗旨,睿王下令将項禦史扔進的金水河,這二位一個是太後,一個是輔政大臣,跟這二位能要到什麽交待?
護國公又是一聲歎息,點手就又叫了雲墨過來,往旁邊走了幾步,小聲道:“方才究竟出了何事?”
雲墨道:“睿王爺說秦王爺死了,他的人正在送秦王爺屍體回京的路上。”
鄭貴妃鬧事什麽的算不上大事,秦王死了才是大事。
“這樣,”護國公沒什麽反應,道:“原來秦王爺死了。”
雲墨也不擡頭,秦王是死在護國公的手上,還是死在睿王的手上,他不關心,也不好奇。
“娘娘們方才都到了?”護國公又問。
“隻有林妃娘娘沒到,”雲墨道:“傅妃娘娘到了。”
“好,老夫知道,你去吧,”護國公揮手讓雲墨走。
雲墨對着護國公又是躬身一禮,往配殿那裏走去。
“國公爺,”護國公站着看雲墨離開,聽見身後有人喊,回頭就看見傅大學士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傅大學士的心情跟傅美景一樣,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心情。
“鏡堂啊,”護國公說話的聲音能聽出歉意來,“太後娘娘現在要一個心安,隻能是委屈傅妃娘娘幾日了。”
太後娘娘求心安,就将李祉生生從長秀宮搶到長樂宮去?再說了,下令将李祉送去長樂宮,還不準傅妃娘娘派人去伺候的人是誰?
這世上若是有後悔藥,那傅大學士一定買來吃,跟莫家聯手的結果,竟然是除了賠了李祉之外,無所得!他和傅美景想過,此事徐徐圖之,先将李祉扶持上皇位,之後再耐心等到李祉成年可以親政之日,待到那時,就是除去莫家的時候,誰成想,莫家竟然在扶持李祉成皇之後,就容不下他們了。
“娘娘,”一個長秀宮的管事嬷嬷在這時快步走到了傅美景的面前,搖了搖頭,小聲道:“奴婢試過了,長樂宮現在不讓外人進,娘娘給六,給聖上送去的東西,奴婢打聽了,長樂宮的人沒往聖上跟前送。”
傅美景沒說話,隻是看看重新回到配殿裏的衆嫔妃,以前她是寵妃時,身邊總是不缺人的,現在興元帝駕崩了,她的兒子被莫良緣搶了,那些昔日裏往她跟前湊,賠着笑臉巴結她的人都遠遠的避着她了。
“娘娘,您看,”管事嬷嬷小聲問。
“長樂宮的人就真的是鐵桶一塊?”傅美景道:“隻是我們許得好處還不夠多罷了,你再去,不計代價,隻要别讓聖上忘了我這個母妃就可以了。”
管事嬷嬷看看站在傅美景身後的許嬷嬷一眼,身爲傅美景的親信,許嬷嬷也覺着自家娘娘這是魔怔了,現在她們怎麽可能有辦法往聖上面前送物?别說送物了,就是遞話她們也沒辦法遞進去啊。
“去啊,”傅美景催了一聲。
管事嬷嬷隻得領了命。
“可笑,”有人在不遠處小聲說了一句。
傅美景聽聲扭頭,發現這人是薛貴妃。
薛貴妃看着傅美景,說:“仔細想想,傅氏你這人挺可笑的。你不會真覺着,這世上隻有你是聰明人,别人都是蠢的吧?”
“姐姐這是什麽話?”傅美景眼中閃了淚光。
“聖上不在了,誰還會在意你的眼淚?”薛貴妃看着楚楚可憐的傅美景,無動于衷道:“你到底依仗着什麽,才相信莫良緣會替你養大聖上,然後将太後的位置再讓給你,讓你做後宮的第一人?”
傅美景低聲道:“太後娘娘是我的表妹,姐姐你不要挑唆我與太後娘娘的關系,由太後娘娘照顧聖上,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嗬,”薛貴妃笑了起來,道:“表妹?太後娘娘志向在朝堂,她不屑于理我們這些後宮的女人,傅氏,你的這個表妹,你确定你能對付?你擅長的不過是些内宅争寵的手段罷了,今日處在莫良緣境遇裏的人若是你,我看你連她的半分,你都做不到。”
傅美景咬一下唇,沒有再應薛貴妃的話,她是沒有面對過皇室宗親,朝堂諸臣,方才站在壽皇殿正殿的人若是她,傅美景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的了。原以爲鑽着護國公爲人自負的空子,她和傅家将自己壓低到塵埃裏,讓護國公覺着他們是豬,是狗,這樣一來,高高在上的護國公爺就會讓他們活命,讓他們待在身邊,給他們時間,讓他們有朝一日能翻身爲主。而現在……,傅美景擡手拭一下眼淚,傅妃娘娘自己一點察覺都沒有,她的臉這會兒看起來猙獰極了,發了瘋的母獸一般。
“睿王爺喊你傅氏,”薛貴妃好笑道:“你是聖上的生母啊,他竟然隻喊你一聲傅氏,如今發生的事,想來都是可笑。”
睿王,聽到這兩個字,恨意上心,傅美景的心被人用針剌得鮮血淋漓。
宮門前,睿王上了馬,跟風塵仆仆的周淨道:“你跟本王來。”
“周淨?”護國公府的大管家莫福掂着腳,瞪大了眼睛看站得離自己這裏有些遠的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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