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單,你别出神,認真看!”旁邊的米分用手肘撞了一下她的胳膊,示意她認真看電視屏幕。
簡單不解地歪了一下腦袋,視線重回電視屏幕上,她有點疑惑爲什麽大家都要她看電視,可冥冥之中她又覺得,韓炎聖一定會說點什麽跟她有關的,不然大家不會這樣。
想到這裏,簡單發覺自己的心跳竟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
電視上韓炎聖的采訪問題跟她大同小異,因爲兩個人都拿的單項冠軍,問題問完了,記者最後問了一個:“是什麽驅使你學習遊泳的?”
這個問題,一般運動員都會說“興趣、愛好”,但韓炎聖猶豫了下,突然笑起來,剛才還帶着明顯應付的表情裏,突然透出無盡的溫柔來,使他整個人臉上的棱角都變得柔和了。
韓炎聖安靜了片刻,直視鏡頭說道:“因爲一個人。她告訴我要正視自己的夢想。夢想不是用來逃避的,是用來追逐的。”
記者立馬追問道:“這個人是你女朋友嗎?”
韓炎聖剛要說話,旁邊的教練連忙半擋在韓炎聖面前,道:“這個屬于個人隐私問題,大家就不要問了哈!采訪也差不多了……”
“最後!最後一個問題!”記者問道:“你想對那個人說點什麽嗎?”
這個問題顯然是個陷阱,很容易就挖出韓炎聖說的這個人跟他是什麽關系。也不能怪記者心機,像韓炎聖這種形象好、未來可期的選手,多問幾個問題有益無害。
然而應對這種陷阱問題也有很好的解決辦法,那就是說一句感謝就好了,越短越好。
話筒重新遞到韓炎聖面前,韓炎聖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想要說什麽。
片刻,他動了下薄唇,開口道:“我想對那個人說,等你到年齡了,我就娶你。”
現場安靜了幾秒,緊接着記者們就躁動起來,還要問問題的時候,韓炎聖被教練強制帶走了。
簡單記得那個教練就是曾經在省隊基地裏,罰着她跑了十圈的當日值日教練。
就那個教練的暴脾氣,簡單真擔心他會挨打。
但擔心之餘,她心裏更多的是開心和……不知所措。
安初夏他們都看到了,奶奶也在,韓炎聖居然直接就這麽說了……
簡單呆呆地盯着電視屏幕,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突然,“吱呀”一聲,休息室的門打開了。
簡單側目看過去,就見門口站了兩排的人,以劉/青峰爲首,朝着她一鞠躬:“嫂子好!”
簡單吓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尤恬旁邊縮。
然後尤恬卻是後退了一步,不讓她躲。
潛意識裏,她猜到了這是什麽情況。
那排人都是一身運動員的衣服,手裏卻拿着跟這身衣服格格不入的玫瑰花。
随着劉/青峰一個響指,隊伍往兩邊退了一步,露出站在隊伍最後面的那個人。
韓炎聖……
簡單呼吸一窒,看到一身西裝筆挺的韓炎聖定睛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她走來。大概是有點緊張,他的腳步不太自然,甚至顯得很僵硬。
這一幕,像是韓炎聖被她救下之後,腳剛剛好轉,他試着下地走路的時候,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時的場景。
曾經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年時間,卻像是有一個世紀那麽長,又像隻有一眨眼那麽短。
簡單的腦袋嗡嗡的,她看到韓炎聖從他隊友手裏接過了玫瑰花,最後湊成了一束,走到了她面前。
天地間,她仿佛沒有了任何感官,隻有眼睛能看到他,隻有鼻子能聞到花香。
然後,她聽到了聲音。
“嫁給我。你……願意嗎?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韓炎聖熟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廓。
明明心裏已經有預感韓炎聖要說什麽了,可是真的聽到這三個字,簡單還是覺得心跳被麻痹了一下。
“答應他呀!小單!”大概是看簡單長時間呆在那裏沒有反應,米分在旁邊起哄。
姜芷珊開口:“簡單,你發什麽呆?!”
簡單想說自己沒有發呆,但這個時候可不适合跟姜芷珊争辯,她就是擔心……奶奶和安初夏會不會生氣?
然而下一秒,安初夏也加入了起哄的行列:“答應他!答應他!”
簡單:“……”
她最後看向了奶奶,簡奶奶滿面笑容地望着她,雖然什麽也沒說,但簡單讀得出,奶奶是讓她跟着自己的心走。
簡單不再到處亂看,她看向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來的韓炎聖,從他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看到了往日他幾乎不曾露出的害怕和緊張。
他是擔心自己拒絕他嗎?
簡單在心裏罵了一句傻子,然後開口:“我願意……”
韓炎聖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甚至快要哭出來。
他堂堂韓炎聖,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聽簡單說出“我願意”這三個字的時候想嚎啕大哭。
但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忍住了。
韓炎聖從單膝下跪的姿勢站起來,顫抖着手給簡單套上了戒指。
兩個人抱在了一起,而其他人也适時退場,一時間休息室裏隻剩下了他和簡單兩個人。
電視屏幕上還在播報着體育新聞,韓炎聖也不知道抱了多久,終于松開手。
“我比較笨。”他說:“所以,不知道求婚要怎麽求才算浪漫。我問過很多人……但是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喜歡在陌生人面前被我求婚,也不喜歡太誇張。所以我把所有你的朋友都叫來了。不管怎麽說,畢竟是求婚,還是需要人見證的……”
簡單眼眶泛紅。
這樣的求婚,對其他人來說可能不夠浮誇不夠浪漫,卻是她最喜歡的。
而最重要的是,那個求婚的人,也是她最喜歡的。
韓炎聖低下頭把自己脖子上的金牌也挂在了簡單脖子上,那金牌跟他一身西裝極爲不搭,現在總算是可以摘掉了。
“這個,也送給你。以後我的每一塊金牌,都是你的。”他彎眉一笑,眼底是無盡深情。
從今以後,他也是她的。
韓炎聖低頭,準确地吻住了她的唇,一開始隻是柔軟的摩擦,到最後是抵死的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