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總基地?”
“是國家隊要選拔了嗎?聽說隻有選拔的時候,各省隊才會聚在一起集訓。”
“我靠!好緊張!”
大家都在激動地讨論,隻有簡單露出了落寞的神情。
這意味着她要遠赴千裏之外,遠離這個有她朋友、有她唯一的親人的城市。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陌生環境的人,能在短時間在省隊适應起來,還是因爲這裏有她原本就在知行認識的樊玲玲。
莫名傷感和慌亂。
她想到了韓炎聖。
陸齊霖敲了敲黑闆,道:“别亂猜,不是選拔,隻是爲了提高各省隊的水平。所以你們不用太緊張,也不要一點都不緊張,在那邊能留個好印象也好,知道了嗎?”
台下的人異口同聲地回答:“知道了。”
隻有簡單低着頭。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陸齊霖把她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然而一進去,簡單就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陳老師……”簡單驚愕地張了張嘴,反應過來後連忙走上前打招呼。
自從她進了知行之後就沒再見過陳志強了,大概是許久沒見,細微的一點變化也能被發現。
簡單發現陳志強的精神氣比之前好多了,就連穿衣打扮也比之前更加時髦,就好像是……談戀愛了。
是錯覺嗎?
辦公室裏的燈光線很足,陳志強站起身,影子黑濃。
“那你們倆聊,我去讓他們散了。”陸齊霖說着,退出去替他們帶上了門。
陳志強輕咳了一聲,問:“訓練的怎麽樣?還适應嗎?”
“還好……就是強度很大,有時候會覺得很累,不過睡一覺就能調整回來了。”簡單彙報着自己的情況,陳志強時不時點一下頭。
等說完了自己這邊的具體情況,簡單終于忍不住問道:“陳老師,你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陳志強神情一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他搓了搓手,又掩鼻幹咳了兩聲,而後才說道:“其實……我是有件事想問問你。”
簡單連忙正色道:“您問!”
她甚至在腦袋裏搜刮了一下陸齊霖給她上的力量舉理論課,然而陳志強問出的問題卻是:“你們女孩子都喜歡什麽樣子的求婚?”
“……”
空氣仿佛凝滞了幾秒。
簡單:“……诶?”
她的耳朵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吧?這段時間的訓練雖然艱苦,但是也沒有能傷到耳朵的項目呀……
直到簡單看到了陳志強微紅的臉。
事實上陳志強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稍微的臉紅别人都看不出來的,簡單能看出來,說明他的臉已經很紅了!
好吧,她應該是沒有聽錯。
簡單緩了一口氣,把陳志強的問題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很快聯想到夏莉,問陳志強:“陳老師,你知道的吧?夏莉學姐是我的偶像。”
陳志強不知道她爲什麽問這個,點了點頭。
簡單繼續說道:“所以如果你求婚的對象不是夏莉學姐的話,我是不會給你出主意的!”
陳志強:“……”
沉默了兩秒,陳志強還是:“……”
簡單吓了一跳,連忙問道:“不會真的不是夏莉學姐吧?”
陳志強一張老臉又是一熱,他别過頭,不敢直視簡單的眼睛,點了點頭:“是她。”
“那就好……”簡單長出了一口氣。
陳志強撓了撓後腦勺,似乎剛剛剪過不久的頭發顯得他無比精神。
其實陳志強的五官很立體,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有多招人,隻不過現在眼角爬上了幾縷皺紋,又因爲過分的瘦了,平時顯得有些老态。
但稍微一整,精神氣又回來了,依稀能從他的臉上看出往昔意氣風發的樣子。
陳志強開口說:“我跟她的事情,我想你已經看出來了,應該也隻有你看出來了。所以我想來問問你的意見。”
簡單嘴角忍不住蕩開笑意。
有什麽比自己的偶像要被求婚了還能讓人開心的事情嗎?
她認真地分析着:“其實,每個女生都不一樣的。像我,我可能不喜歡那種被一群人注視下被求婚的感覺。但是夏莉學姐不一樣,她喜歡您太多年了……也許在她心裏,早就想昭告全世界她有多喜歡你。所以,那種有很多人見證的求婚方法……我想她會喜歡的。”
簡單的聲音無比鄭重,陳志強聽的也很認真,一臉的嚴肅,差點沒拿一本小本本把簡單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記下來。
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了還以爲這兩人在密謀什麽驚天大事呢。
等聊的差不多了,陸齊霖正好回來,問:“還說着呢?都聊什麽了?”
陳志強一本正經地說道:“教她一些我以前知道的技巧。”
簡單心虛地低下頭,胡亂“嗯嗯”了兩聲。
“我帶了點東西。”陸齊霖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瓶勁酒來,道:“這是我的珍藏,好不容易躲過門衛帶進來的。喝點兒?”
簡單很有眼力勁兒地跟陳志強和陸齊霖道了别,轉身離開。
外面的月亮圓又圓,樹梢被風吹的一點一點,發出沙沙的聲音,像在唱歌。
簡單心曠神怡的,覺得世界更加美好了。
夏莉學姐雖然等了那麽多年,但不管怎麽樣,簡單路過操場的時候,忍不住哼起了歌,是一首很幼齒的《蝸牛與黃鹂鳥》。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阿嫩阿嫩綠地剛發芽,蝸牛背着那……”
“哈哈哈哈哈!”一陣笑聲傳來,帶着明顯的戲谑:“小姐姐,你這歌唱的可真好聽!”
簡單腳步一頓,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卻見一個穿着大背心和大褲衩子的男生坐在操場的橫椅上扭頭朝她笑,在月光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簡單隻覺得窘迫至極,也沒看清那人的臉直接就跑了。
好丢人哇!
“小姐姐别跑啊!告訴我你哪個隊的?改天我們PK一下歌喉呀!”
PK個鬼歌喉!
簡單捂着滾燙的臉一路跑回了寝室。
“嘭——”她關上了寝室的門,貼着門闆吐氣。
還有什麽比唱兒歌的時候被人聽到了更尴尬的事情嗎?
簡單一擡頭,發現寝室其他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睛驚訝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