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炎聖早早就催促廚房做飯,吃完飯立刻就走到大門口,美名而曰:“散步。”
剛出差回來的安初夏看着韓炎聖反常的樣子,忍不住問韓管家:“這小子是怎麽了?”
韓管家賣着關子回答道:“也許是因爲一會兒有客人要來。”
“誰?”安初夏好奇地問道。
韓管家不肯說,但安初夏收到了簡單發來的消息,頓時明白韓炎聖爲什麽那麽反常了。
簡單要來。
這小子……身爲男孩子,怎麽一點也不知道矜持?
安初夏出差了一趟,心裏也想明白了,孩子們的事情她的确不需要過多地多加幹涉,他們都是好孩子,不會闖禍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再往深想,如果簡單真成她的小兒媳婦也挺好,總比在那些高端酒會上遇到的那些滿身嬌氣的女孩子要好。
安初夏總覺得要是讓那些小姑娘進門,韓家非得雞犬不甯不可,而她随着年紀增大,又是越來越喜靜的,就算韓炎聖以後是要搬出去的,她也不喜歡。
簡單就真的挺好的,當然了,前提是要人家小姑娘願意。
想到這裏,安初夏把韓管家叫過來。
幾分鍾後,原本在大門口“散步”的韓炎聖被安初夏強行支走,被支去給他奶奶送安初夏帶回來的當地特産了。
韓炎聖原本想速去速回的,但是老人家難得見到孫子,拉着韓炎聖噓寒問暖地扯,所以當簡單到韓家的時候,韓炎聖還沒回來。
簡單走進大廳,下意識地去找韓炎聖,但客廳裏隻有安初夏沒有韓炎聖的影子。
韓炎聖去哪了?
“大聖去給他奶奶送東西去了,估計還得半個小時才能回來。”安初夏看着簡單說道。
心思被發現,簡單的臉迅速地紅了起來,欲蓋彌彰地解釋:“我不是找他……”
安初夏笑了笑,拍拍自己沙發身邊的位置,道:“來寶貝,坐這兒。”
簡單吐了一口氣坐過去。
安初夏身上有好聞的味道,不像是香水,更像是衣服洗幹淨之後留下來的味道,很好聞。
簡單突然想,如果她媽媽還在世的話,身上也許也是這種味道。
不由自主地,她的眼神暗了一分。
安初夏心細,立刻就捕捉到了她神色的變化,吩咐韓管家去準備水果之後柔聲問道:“小單,你這是怎麽了?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簡單在短信裏隻說了要過來看她,并沒有具體說明過來什麽事。
但安初夏知道,這孩子很慢熱,沒什麽事情不會主動來找她的。
簡單不好意思說自己看到安初夏總想起她早已經去世的媽媽,于是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韓阿姨,我來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她沒有直接說自己已經做了決定,而是用“商量”這個詞是因爲她把安初夏當成了自己的家長。
所以,如果安初夏真的不同意的話,她會聽安初夏的。
簡單咬了下唇,莫名有點緊張。
安初夏目光溫柔如水,拉過簡單的手,道:“沒事的孩子,有什麽說什麽。”
安初夏的手很溫暖,簡單一顆心被安初夏一句話就奇迹般地安撫了。
“韓阿姨,我這次參加了市級的運動,舉重……拿了第一名,還創了紀錄。”
這些事情安初夏雖然前幾天在外地出差,但韓管家早跟她彙報過了。
安初夏自豪地拍了拍她的手,道:“小單真棒!”
有了安初夏的這句誇獎,簡單徹底鼓起勇氣,說:“韓阿姨,我想以後也走舉重這條路。夏莉學姐……就是拿過奧運舉重金牌的,她建議我轉學到體校……可以嗎?”
安初夏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大腦快速地運轉着。
這世界上通往成功的路有千千萬萬條,可簡單的這條路卻是非常難走的。
但凡簡單選别的路,她都能幫上一把,可唯獨這條路不行。運動競技的路,全程都是實打實要靠她自己的努力和天賦的。
能走多遠,也隻能靠她自己。
安初夏看着簡單那近乎懇求的眼神,拒絕的話堵在喉頭半天沒能說出來。
從簡單的眼睛裏她能讀到渴望和堅定,而且這不是一時的沖動。
安初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問:“你已經想好了嗎?确定嗎?”
簡單聽着安初夏這話的語氣就知道安初夏心裏已經默許了,她用力地點頭,認真地說道:“我是考慮了很久才做好這個打算的,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所以……希望您能同意。”
安初夏拍了拍她看似薄弱但其實很結實的肩膀。
“好孩子,阿姨知道你不是那種心血來潮的孩子。好吧,阿姨同意你去。但是,作爲你現在的臨時監護人,我也得跟你說明白了利弊。這條路,别說我了,就是韓家也沒法保證你能成功。但如果你放棄這個,選擇别的路,韓家一定能護着你,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少吃很多的苦和虧。我說這些話你能聽明白嗎?”
“我能聽明白。”簡單緊了緊手心,眉目柔和,神情并沒有起任何的波瀾。
安初夏看着簡單的反應就知道自己已經勸不動簡單了。
“行吧!有什麽需要就告訴阿姨,不要怕麻煩我,你韓阿姨最多的就是時間了,知道了嗎?”安初夏是南方人,所以說話有一種軟糯的感覺,叫人聽了覺得她特别溫柔容易親近。
但她韌起來的樣子簡單可沒見過。
簡單點點頭,感激地對安初夏扯了個笑。
“對了,這事有告訴你奶奶嗎?”
“我打算等會去找她。”簡單如實回答。
提到簡單的奶奶,安初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之前瞞着你奶奶的事情,我也是……不得已。”
“我理解的,奶奶的性格比較拗,我不怪您的。我一直很感激您。”簡單一雙清澈的杏眼裏滿是真誠的感激,看得安初夏更覺她順眼。
“傻孩子,都是自家人,說什麽謝?好了,吃點水果,火龍果對身體好,來。”安初夏用牙簽插了一塊火龍果遞給簡單。
簡單身後接過,剛一碰到,火龍果就從牙簽上滑了下來,落在簡單的鎖骨處,從衣領掉到了裙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