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裁判高舉起發令槍。
随着“砰”的一聲巨響,起點處的運動員們跟離弦之箭一般飛跑了出去。
簡單和尤恬同時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兩個人的手心都攥得緊緊地,仿佛在跑步的不是楊成鵬而是她們自己一樣緊張。
“我靠!這組好快啊你發現沒有!”
“跟上一組比的确快了很多,而且二道和三道的那兩個也太快了吧?!”
“第三跑道的那個好帥啊!快查一下名冊叫什麽名字,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新晉男神了!”
前面兩個女生說的太響,簡單下意識地看了她們一眼,隻一眼她就認出這兩個女生不就是在食堂敲詐尤恬的那兩個嗎?
就這麽一晃神的瞬間,看台和站在跑道兩側觀賽的人都發出了驚呼聲。
簡單剛要擡頭,旁邊的尤恬就喊了聲“啊”,還是很驚恐的語氣。
能讓尤恬這麽驚恐的……
簡單連忙往跑道上看去。
她隻看到原本幾乎是并排跑在最前面的橙色褲子和楊成鵬兩個人都被甩在了後面。
楊成鵬還好一點,是倒數第二,距離倒數第三還不是很遠,可那個橙色褲子整個人已經摔在了地上。簡單看過去的時候,橙色褲子剛剛站了起來,繼續往前跑。
但是很顯然,就算他是劉翔也追不上前面的任何一個運動員了。
“這……怎麽回事?”簡單驚訝地看着跑道上的情況問。
尤恬全程都在看比賽,所以很清楚發生了什麽,她指了指落在最後的橙色褲子說道:“就那人,他自己摔倒的時候,拉了楊成鵬一下。”
人在快速奔跑的時候其實是很脆弱的,稍微一點力都能造成很大的後果。
而楊成鵬很顯然就是被橙色褲子那麽一拉,落在了倒數第二名。
“他也差點摔了,不過他自己穩回來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進決賽了。”尤恬歎了一口氣。
簡單正要跟着歎氣,忽然看到楊成鵬追上了他自己前面一名,然後是兩名……
簡單瞪大了眼睛,心啾在了一起。
“哇塞!這都能反超!這也太酷了吧?!”
“我要是他我就放棄了!你說他該不會還能拿小組第一吧?!”
“不知道不知道,别跟我說話我好緊張!”
前面兩女生差點沒抱在一起。
隻不過簡單這會兒沒工夫再看她們了,目光全程盯着跑道。
也不知道是誰先帶起來的頭,看台和跑道兩側的人紛紛開始喊:“三道加油!”
三道就是第三跑道,楊成鵬所在的跑道。
喊的人不僅僅是崇德的學生,還有其他學校的,甚至還有知行體校的,人人都希望楊成鵬做出一個華麗的反轉。
這一刻,大家沒有學校之分,隻希望楊成鵬能跑出好成績。
然而奇迹到底還是沒有發生,短短一百一十米的距離,做出兩個反超已經很不容易,拿小組第一真的除非是劉翔,還必須是得全盛時期的劉翔來。
終點還在核對成績,簡單跟尤恬對視一眼,道:“我們去看看?”
“嗯。”尤恬點頭,兩個人一起走下看台。
走下看台的時候,那兩個女生也正好往下走,就走在她們前面。
簡單遞給了尤恬一個眼神,尤恬心領神會,但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假裝沒認出她們。
簡單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冤家路窄”的四字箴言真的很準。
那兩個女生去找的,正好也是楊成鵬。
楊成鵬正弓着背,雙手撐着膝蓋平複呼吸,面前突然多了兩道人影。
他驚喜地直起背卻看到了兩個陌生的女生。
楊成鵬狐疑地擰了下眉,問:“你們是?”
女生露出自己自認爲最好看的笑,嗓音甜甜地說道:“我們是來給你送水的。”
楊成鵬低眸瞥了一眼女生手裏的水,沒去接,又問了一遍:“你們是?”
這一次,他的聲音比剛才冷淡很多。
女生被這冷淡的語氣噎了下,自豪自報家門:“我們是第二高中的,覺得你很厲害,所以來給你送水。同學,方便給個聯系方式嗎?”
說這番話,女生顯然已經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可楊成鵬臉上的表情更淡了。
“抱歉,我還有事……”楊成鵬說着,一轉眼就看到了立在不遠處沒有走上來的簡單和尤恬。
他眼睛頓時一亮,對那兩個女生再次說了聲“抱歉”之後就往簡單那邊走去。
被晾在那裏的女生下意識地追着楊成鵬的身影看過去,就看到楊成鵬立在兩個穿着崇德運動服的女生面前,嘴角都快咧上天了,态度幾乎是判若兩人。
“他……太過分了!”女生氣得跺腳。
另一個女生卻是注意到那兩個女生的臉,壓低了聲音說:“你看那兩個人眼熟不?”
女生:“……卧槽!是她們!”
楊成鵬有腿長優勢,所以幾步就跨到了簡單面前。
“你們在這裏等很久了嗎?”
“沒,我們剛到。”簡單笑了笑,下意識地往剛才那倆女生站的地方看過去,果不其然,她看到了那兩個女生怨婦一般的眼神。
下意識地,她感到後背似乎有涼風吹過。
這個楊成鵬,她們不走過去,就是怕招仇恨,結果這厮直接過來找她們了。
算了……
簡單看了眼裁判那邊,問道:“成績知道了嗎?我看了你比賽,你真的很厲害!”
就當時那種情況,雖然最後也還是小組第三,可已經很了不起了。
楊成鵬的眼神暗了下,有些無力地挽了下衣角彎腰擦了把額頭上的汗,道:“不好說,得等其他小組都跑完,才能看能不能進決賽。簡單……”
“嗯?”簡單挑了下眉。
“對不起!”楊成鵬垂下頭,大高個子卻像條沮喪的大狗似的。
她腦子裏莫名蹦出了“金毛”兩個字。
楊成鵬,果然成了以前的夏侯零啊,不要這樣啊,當初跟夏侯零理不清楚的時候她就已經夠痛苦了,不想再來第二次。
想到這裏,簡單沒能說出什麽安慰的話,隻是硬邦邦地說:“這是你自己的比賽,跟我道歉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