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頗爲無奈地轉回頭。
看來,她千方百計地想避開事情,事情還是自動找上門來了。
這不,那個女生估計因爲她換座的事情徹底恨上她了。
這麽一想,她有點睡不着了,就這麽睜着眼睛一直到目的地——行知運動教育學校,更多人直接稱呼“知院”。
現在已經是上午時間九點。
崇德的校車到知院的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有好幾輛别的學校的校車停在門口了。
穿着不一的學生們聚在門口,東一堆,西一簇的,熙熙攘攘,無比熱鬧。
等車子找到車位停穩後,陳志強率先站起來。
“大家都聽好,下車之後不要亂走,排好隊跟着我進去。如果因爲有人自己擅自離隊,導緻大家都得找你的話,自己去操場罰跑并且寫一千字的檢讨交給我!”
陳志強話音落下,這才繞過簡單率先下車,其他兩個體育組的老師緊跟其後。
一千字的檢讨可不是人寫的,沒人想要寫檢讨,所以大家都很聽話地按照座位的順序,一個接一個下車。
簡單是跟着兩個老師後面下車的。
一下車,外面的清新空氣終于讓暈車的她好受了很多。
因爲簡單是學生裏最先下車的,所以她跟在陳志強的後面等其他同學下車。
等待的間隙,她聽到了不遠處别校的學生在輕聲讨論。
“那是哪個學校?還穿統一的制服來?”
“這你都不知道?是崇德!崇德高校!就那個傳說中一塊玻璃砸下來,砸中十個學生裏有九個是大集團的繼承人,還有一個麽……也許是星二代。”
“你這麽說我就知道了。崇德啊……不過他們像小學生了吧?哪有參加運動會還穿統一制服的?生怕人不知道他們學校有錢?”
“有錢又怎麽樣?這裏是比實力,又不是比銀行卡餘額!”
“沒錯。看他們一個個細皮嫩/肉,皮膚白的跟從來沒曬過太陽似的,去參加選美還差不多,來參加運動會做什麽?”
“哈哈哈……”
嘲笑的笑聲愈發肆意,引得陳志強都往那邊看了一眼。
簡單禁不住咬了咬牙,第一次體會到有錢人的痛苦——雖然她沒錢。
人一旦被貼上有錢的标志就很容易被仇富的人戴上有色眼鏡看。
“别理會他們。”陳志強忽而拍了下簡單的肩,道:“他們有一句話說的對,這裏是比實力的地方,所以……好好展現你們的實力才最要緊。”
簡單重重點頭。
事後,她又覺得有點好笑。
窮的一窮二白的她,居然也有朝一日能感受到有錢人的痛苦,真是……還挺好笑的。
“在笑什麽,這麽開心?”尤恬走過來,湊到簡單身邊問。
簡單搖搖頭:“沒事。就聽到了一點好笑的事情。對了,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尤恬還沒說話,旁邊的陳志強已經吹了下哨子,揚聲道:“集合!”
簡單和尤恬連忙排進了隊伍了。
好巧不巧,那個高挑的女生正好又排在她們前面。
簡單看了眼,選擇裝作沒看到。
好在那個女生也沒注意到她們,自顧自跟自己前面的朋友說話:“我剛才聽到别的學校的罵我們是小學生,就因爲我們穿着統一的運動服。你說他們是不是嘴賤?自己學校窮定制不了運動服也就算了,來酸我們做什麽?”
“這啊,就叫眼紅病!我們别管她們了。”
簡單忽然明白了爲什麽有錢人招仇恨了,這麽說話不招仇恨才怪呢!
她突然想起韓炎聖。
那家夥應該可以算得上是崇德最有錢的學生了吧?可她從來沒看到他對哪個家境不好的人露出鄙夷的神情過。
大概這就叫真正的教養吧?
“對了安妮,你的泳衣最後選的哪件?”
“就紅白色那件吧。”季安妮說着,忽然發現了排在她後面的簡單,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從鼻尖發出一聲冷哼,道:“冤家路窄!”
簡單深以爲然。
的确是冤家路窄,她跟尤恬都沒想到身邊往隊伍後面一排,居然就排在了這個女生後面。
對了,這個女生似乎叫季安妮,剛才她們讨論泳衣,應該是遊泳方面的運動員。
想到遊泳,簡單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韓炎聖。
如果他沒因爲自己而受傷,那他也能跟大家一起來這裏參與訓練。
都怪她……韓炎聖好不容易開始心理治療,想要克服心理障礙,結果這次的比賽機會又因爲她沒了。
簡單心裏不免陷入自責。
前面的陳志強交代了幾句,帶着大家往校門裏走,比起其他學校三三兩兩地往裏走,崇德的學生則是自律很多,畢竟……沒人想被罰跑加寫一千字檢讨。
有其他學校的老師啧啧了兩聲,感慨道:“這好學校就是不太一樣啊,你看看我們學校。”
其他老師附和:“是不太一樣,我們學校哪裏多餘的經費撥出來專門給一個運動會比賽做統一服裝的?學校的廁所壞了那麽久都沒錢修!”
這麽一對比,其他學校的學生對崇德的敵意莫名更大了。
大家都是學生,憑什麽差距那麽大?
“瞧瞧那些少爺小姐的鼻子,鼻孔都要對上天了!”
“不就有幾個臭錢,有什麽了不起的!等着瞧吧!比賽的時候,看我們不虐死他們!”
于是崇德的體育隊莫名其妙就樹了很多敵人。
……
陳志強把一行人帶到了知院的院内賓館前:“大家先進去辦住宿,半個小時後在這門口集合,不要遲到。”
知院校内的宿舍樓本來就很擠,所以安排了一部分運動員住宿外,其他的就都住在校内的賓館裏。
賓館的設施雖然算不上豪華,但是很幹淨。
簡單跟尤恬一間,兩個人把這幾天的行李一放,上了個廁所就往門外走。
剛才辦住宿的時候人太多,導緻她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坐下休息了。
拿好房卡,簡單跟尤恬手挽着手往電梯口走。
電梯口已經站了不少人,好巧不巧,她們又遇上了季安妮等人。
尤恬湊到簡單耳邊,小聲地說道:“冤家路窄這四個字果然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