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那個婦人後,簡單立刻就想起了楊景的模樣,因爲她們兩個長得實在太像了。
如果不是那個婦人臉上有歲月留下的痕迹的話,簡單都要以爲楊景詐屍了。
“姐姐,人帶來了。”
那個拽着簡單的中年男人把她往婦人面前一帶,退到了旁邊。
原來這個男人是楊景的舅舅……
簡單的手被繩子幫着,但是腳還能跑。不過她剛才進歸一園的時候看了一下,門口有人守着呢,就算她現在繞過這麽多人跑了,到歸一園門口還是會被攔下。
跑是沒得跑了,簡單眼珠子轉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軟後硬”。
太陽下落,留下一大片紅色的雲,光落在簡單臉上平添了一副嬌俏。
她對楊景母親一鞠躬,然後說:“阿姨你好,我是簡單。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麽誤會,讓你把我綁到這裏來。但是對于楊景的死,我跟你一樣很難過……”
婦人動也沒動一下,就抱着懷裏的那束花,等簡單說完了,好半晌她才擡了下眼皮,俯身把那束白色的菊花輕輕放到了楊景的墓碑前。
“寶貝,媽今天給你帶了個禮物,媽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
婦人的嘴角是翹着的,明顯是在笑,可是聲音卻冷得吓人。
聽着這話,簡單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正要跑,婦人已經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手直接往她臉上揮。
“啪——”一聲脆響,一個大耳刮子硬生生落在了簡單臉上,留下一個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咳……呼!
簡單被打得痛得呼氣,她的手被綁在一起,剛才就算眼睜睜看着耳光落下來她也沒法擋,隻能硬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但這遠遠沒有結束。
婦人拉着她走到楊景的墓碑前,腳一擡,直接往簡單的小腿肚子上踹。
簡單一個沒站穩,被踢的跪在了楊景的墓前。
原本剛才被帶出小巷的時候,她就因爲摔倒,膝蓋腫了起來,現在再一次被踢得跪在大理石地面上,幾乎痛不欲生——
“嘶——”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前都有點發黑。
沒等簡單緩過勁來,她的馬尾辮就被楊景媽媽拽住,拉得她不得不把腦袋往旁邊側。
“寶貝你看,這就是媽媽給你帶的禮物。”楊景媽媽拽着簡單的馬尾辮笑盈盈地說道:“媽知道,你一個人在下面肯定不甘心,所以,媽就把她帶來了。事情都是因爲她起的,所以,媽這就把她送過來陪你……”
簡單聽清楚了楊景媽媽的話,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以爲最多也就是讓她磕個頭,沒想到,這女人是要她的命!
“救命!”簡單驚恐地想逃,但是她的頭發被楊景媽媽拽在手裏,手又被綁着,力根本沒法使。
所以,當楊景媽媽從她身上的LV包包裏掏出泛着白色冷光的匕首時,簡單眼裏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這哪裏是楊景的墓地,這也是她的葬身之地!
楊景媽媽一手拽着簡單的頭發,一手拿着匕首,臉上依舊挂着笑。
動手之前還不忘記叮囑她一句:“到了下面,記得照顧好我家寶貝,這是你欠她的,她原本應該活蹦亂跳的,這都是你害的!”
說到後面,楊景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挂不住,臉上一冷,拿着匕首的手擡了起來。
簡單驚恐地瞪大眼睛,她想掙紮,可兩隻手都被綁在背後,人又是跪着,就連踢人都沒法踢。
“去死吧——”
楊景媽媽眼眶通紅,緊握着匕首的手往下揮。
簡單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就這麽死了……真不值當啊。
她還有好多事情想做,運動會也準備了那麽久。
還有奶奶和舉重社怎麽辦呢?
還有韓炎聖,他說要等她的……
腦子裏一瞬間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東西,但她的肩膀卻突然被人一推,空氣中有血腥味傳來。
“你是誰?!”是楊景的喊聲。
“都傻愣着幹什麽?要等她犯了殺人罪你們才反應過來嗎?!”
簡單錯愕地睜開眼睛。
入眼是熟悉的、她時刻期盼着的那張臉。
狂跳的心髒像是被打了鎮定劑,立刻就安定了下來。
“你帶她先走。”說話的是舉重隊的隊長,楊景暗戀過的對象——呂澤鎬。
呂澤鎬正扣着像是發了瘋的楊景媽媽的手,匕首落在韓炎聖的腳邊,沾了血。
韓炎聖緊皺着眉頭跟呂澤鎬對視了一眼,随後幫簡單解開禁锢着她雙手的繩子,拉着簡單站了起來。
“我們走。”
簡單愣愣地看着韓炎聖往外滲血的手,眼淚立刻就湧了出來。
“你的手……”
“沒事,死不了。”他說着,目光掃了一眼楊景舅舅那幫人一眼,扶着她走。
爲什麽要扶?
因爲簡單的膝蓋已經腫成了饅頭,這下不用裝,是真的走路一瘸一拐的了。
“小心點。”韓炎聖叮囑她,繞開前面的小碎石路往歸一園門口走。
“等一下!”簡單停住腳步,從口袋裏摸出一方手帕來,拉過韓炎聖的手把手帕按在了他手上的部位,道:“得先給你止血。”
身後傳來呂澤鎬的聲音:“我車上有醫療箱。”
簡單扭頭對着呂澤鎬點了下頭,努力忍住痛,加快腳步往前走。
但保持着按着韓炎聖的手的姿勢沒多久,韓炎聖就抽回手,攔腰直接把她橫抱了起來。
“你幹嘛?我能走!你放開我,你不知道你的手受傷了嗎?”
“少廢話。”韓炎聖不管她,繼續往前走。
“你放開我!你的手在流血!”
韓炎聖無可奈何地看她一眼,提醒道:“你再亂動,我的手隻會流血流的更快。”
這麽一說,簡單不敢亂動了,握在他懷裏,手緊緊地拽着他胸口的衣服。
跟小奶貓似的。
韓炎聖覺得挺乖,嘴角翹了翹。
但想起剛才的危險境況,他的笑很快又隐沒了下去。
就當時那情況,他現在想想後背還冒冷汗。
但凡他慢上個一秒,簡單的小命可能就交代在那個瘋女人手裏了。
韓炎聖想到這裏心裏就窩火,他甚至想罵簡單,可是低頭一看小姑娘那滿臉擔心的樣子,什麽怒火都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