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聲頓時響起。
韓炎聖一直沒說話,在簡單下樓之前他不會做任何事,畢竟這幾個人說出了簡單的名字。
不過他也不反對夏侯零踹人,萬一這幾個真是什麽“歹徒”,這幾腳還踢輕了。
“你們居然真敢襲警!你們死定了!我要上法庭起訴你們!”
韓炎聖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了男人的口袋裏,給保镖遞了一個眼神,道:“去搜一下他的口袋。”
保镖應聲去搜那兩人的口袋,沒想到真的從他們上衣内側的口袋裏摸出了兩本警察證。
那保镖愣了一下,呆呆地看了跪在地上的那兩人兩眼,拿着那兩本證遞到了韓炎聖面前。
韓炎聖也是微微驚訝了一下,不過證件也是可以僞造的。
夏侯零瞪大了眼睛,心裏開後怕起來。
如果這兩人真的是警察,他剛才可真算得上是襲警了。
襲警是要被拘留的!指不定還得被判刑。
他右手兩指夾起一本警察證,上身稍稍往前傾,擡了下眉問:“知道僞造這種證件會有什麽後果嗎?”
說完,他遞了一個眼神給玄森。
玄森的手指快速在手機屏幕上點了幾下,一會就查到了要的資料,緩緩說道:“根據《刑法》第二百八十條,僞造國家機關的證件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韓炎聖一邊聽玄森念出查到的資料,一邊觀察着那兩個男人的表情。
如果那警察證是僞造的,這兩個人聽到刑罰的規定應該會被吓到露怯,可是這兩個人卻是越聽越笃定,還隐隐有一種自信。
像是在說:那你們報警啊!
韓炎聖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如果這兩個人在說謊,到這個程度也應該認罪了,可是這兩個人非但一點都不害怕,還露出了堅毅的鎮定。
這種堅毅韓炎聖是見過的,是專屬于軍人身上的那種堅定和決然,帶着一身浩然正氣,仿佛天地間的任何事物都不能使他們畏懼。
這一刻,韓炎聖已經确定,這兩個人就算不是警察,也不會是什麽歹徒。
夏侯零一向大腦粗線條,他沒注意到這些,隻覺得這兩個人很“拽”,就算是被踢兩腳也不服他。
這麽一來,他心頭的火更大了,擡腳就又要踢過去。
韓炎聖眼睛一眯,右手抓了個枕頭扔出去,正好扔在夏侯零擡起來的腳上。
他砸枕頭的力道很大,導緻夏侯零被砸得重心不穩,人往側邊倒去。
好在旁邊的保镖服了夏侯零一把,夏侯零這才沒有摔在地上。
“大聖,你幹嘛?!”說話的是姜芷珊,像是韓炎聖砸的不是夏侯零而是她一樣。
韓炎聖挑了下眉道:“我在幹嘛?我在救他!”
再下去,就真是襲警了!
姜芷珊的腦子一下子沒繞過來是怎麽回事,夏侯零自己明白了。
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被迫跪在地上的兩個人男人。
……不會這麽倒黴吧?
正好這時候簡單下樓了。
夏侯零求救似的跑到簡單面前,說道:“小泥鳅,你快過來!”
因爲心裏着急,夏侯零下意識地扣着簡單手腕的手把人往那兩個人面前帶。
沙發那邊,韓炎聖和姜芷珊的目光同時轉向夏侯零跟簡單相攜的手。
韓炎聖不滿地眯了眯眼睛,姜芷珊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但是冷着臉挪開了視線。
理智告訴她不用在意這些細節,但是人是感情動物,能支配自己感情的人就不是人了。
姜芷珊暗暗收回目光,然後攥緊了手心。
簡單被夏侯零帶到了兩個跪着的男人面前,她剛走過去,那兩個男人就開口:“簡單同學,我們是局裏派來保護你的,我們是警察!”
“是啊簡單同學,你這些家人……直接把我們綁了,你快幫我們解釋清楚!”
簡單錯愕地猛眨了兩下眼睛。
她本來以爲是抓到了黑街的人,沒想到這兩個人是保護她的便衣警察。
因爲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簡單沒有懷疑他們兩個人說的話的真實度,直接對保镖說道:“快把他們放開!”
綁警察,那可是犯法的!
保镖們下意識地看了韓炎聖一眼。
就這麽相信他們,把人就這麽放了?
韓炎聖站起來,站到了簡單身邊,向保镖示意放人。
保镖沒有再猶豫,上前把兩個人身上綁着的繩子給解開了。
“去給他們倒杯熱茶,暖暖身子。”韓炎聖吩咐管家,轉而向兩位便衣警察說道:“我們的人警惕性太強,誤會了兩位,十分抱歉。希望兩位能原諒我的這些保镖。”
兩個便衣警察臉色微青。
明明下令把他們綁起來按着跪在地上的人是他,怎麽勸甩鍋給保镖了?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這裏看起來就是這個少年的地盤。
“兩位請坐。”韓炎聖一揚手,示意他們在沙發上坐下。
他們目光沉沉地看了眼韓炎聖和動腳過的夏侯零,十分不悅但還是隐忍着坐到沙發上去了。
畢竟他們深更半夜圍着别人家房子打轉,的确容易引起誤會。
引起這種誤會,就說明他們“便衣”當成功了。
剛才的誤會像是一個小插曲,有人大度,有人裝糊塗,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夏侯零踢的那兩腳。
不過,所有的目光都往簡單身上聚過去。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簡單攏了攏手心,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道:“其實,是這樣的……”
她先是說了一下自己跟楊景在盛世廣場上發生的小沖突,然後說了楊景失蹤的事情。
最後,當她說到楊景去找了黑街的人幫忙的時候,她清楚地看到了大家的手心幾乎在同一時間攥緊,握成了拳頭。
“楊景死了。”她以這句話作爲結尾。
便衣警察适時開口:“雖然幾率很小,但我們還是覺得需要注意這幾天簡單同學身邊是不是有出現黑街的人。正是因爲這樣,我們兩個才會大半夜的出現在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