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恩潼很得意,也很好地掩飾住了得意的情緒。
“不要把我跟你說的話告訴大聖哦,不然你們倆都怪尴尬的。我會繼續陪他在你面前演戲,一直到你放下他爲止。”顧恩潼松了松脖子上的筋,轉了一下腦袋,說:“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訓練,争取市運動會上拿個好成績!”
說完,顧恩潼也不等簡單回應,帶着一身水珠“嘀嗒嘀嗒”地走了,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
簡單看着那串腳印,無力地扶住了牆才勉強保持站立。
怎麽辦?
她要怎麽辦?
在韓炎聖眼裏,她就是個傻子吧?
簡單雙手抱住腦袋,靠着牆壁慢慢蹲坐了下去。
好丢人……
丢人到,她已經沒法再正視韓炎聖了。
簡單在外面蹲坐了好一會兒,一直到慢慢收住了心裏有點崩潰的情緒後才站起來。
她有點貧血,蹲了那麽久,剛站起來就眼前一黑,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米分正在跟霍祖陽鬧騰着,突然發現簡單出去很久了。
想到顧恩潼那人不是什麽善茬,米分連忙走出門打算看一眼,免得簡單吃虧了都沒人幫忙。
結果這一看就看到簡單倒在地上,臉色蒼白、不省人事。
“來、來人啊!!!”
……
“沒什麽大事,不需要住院的,就是平時得注意點,尤其是例假期間一定要吃中藥好好調理調理。”
“這孩子,一定是平時訓練太拼命了!訓練強度太大反而不大好,我會勸勸她。”
“我家小單的确是那種很認真的性格,有時候就認真地讓我覺得心疼。”
簡單隻覺得腦袋旁邊有嗡嗡嗡的聲音,後來開始聽到了斷斷續續徐的說話聲。
等雜音消失,她聽到了安初夏和陳志強的聲音。
安初夏……
簡單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眼是醫務室的天花闆。
她來過醫務室幾次,所以霎時間就知道了自己在哪裏。
“醒了!”陳志強驚喜地開口。
安初夏連忙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問道:“孩子,怎麽樣?現在還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安初夏的聲音溫柔裏帶着點真心的擔憂,聽的簡單眼眶一熱,原本除了迷茫沒什麽波動的心情,突然就崩塌地一塌糊塗了。
她的眼淚掉了下來。
“韓阿姨!”
眼淚是熱的,順着臉頰落到枕邊,濕了一大片。
安初夏以爲她是哪裏難受,連忙招呼校醫過來。
“醫生你快看看這孩子……”
“我沒事。”簡單斂了不知從哪來的難受情緒,輕咳了一聲,道:“就是剛才想奶奶了。”
安初夏一聽,明白簡單哭是因爲她的出現讓簡單想到家人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安初夏拍拍她的手背。
簡單的理智全部回攏。
她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醫務室裏隻有她、陳志強、一個醫生還有安初夏,沒看到米分和尤恬她們的身影。
“在找你朋友嗎?”安初夏解釋道:“現在是八點多了,我讓她們先去附近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估計一會就回來了。”
聽安初夏這麽說,她想起自己是因爲蹲太久了一時低血糖才會暈倒。
安初夏說起自己來。
“我今天恰好在這附近辦點事情,突然接到學校的電話,說你暈倒了,吓得我立刻就趕過來了。還好沒什麽大事,以後啊,你要注意點身體,别滿腦子都想着訓練,知道了嗎?”
安初夏的聲音嚴厲起來,讓人不敢拒絕。
“知道了……”簡單弱弱地回答。
旁邊的陳志強也勸她:“訓練這種事情急不來的,你要是身體耗損過度,到時候在賽場上反而使不上力了怎麽辦?以後除了我布置的訓練任務之外,你自己的訓練時間不能超過三個小時,能辦到嗎?”
簡單看着陳志強和安初夏擔憂的神情,不好說拒絕的話,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陳志強這才松了一口氣。
校醫走上前,笑盈盈地說道:“小同學,你是不知道你昏睡的時候這兩位有多緊張。我說了把你強行叫醒就沒事了,他們非不讓我叫,還讓我開了點滴……”
簡單聽着,心裏的感激更甚。
“謝謝你們……韓阿姨,陳老師。”
陳志強揮揮手:“謝什麽謝啊?你記住我的話我就謝天謝地了,比賽前可别再給我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了,知道了嗎?!”
“知道了……”
“那我就先走了,外面起風了,我怕我的小電驢一會趕不回去。”
安初夏連忙說道:“我叫司機送你……”
“沒事沒事,我家離這裏也不是很遠,小電驢一下子就能騎回去了。而且,簡單的點滴也快結束了,你們也要用車,我就不麻煩你們了。先走了啊。”
安初夏也不再多說,隻是堅持要送陳志強到校門口。
“小單,我去送一下老師,你繼續躺一會兒。”
“好。”簡單覺得沒什麽精神,聽話地繼續閉眼休息。
她這段時間,體力和精神方面也的确透支了,今天兩者是一起爆發了。
校醫的手機響起了電話。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叮囑簡單道:“我去西門取新到的藥,點滴還得半小時挂完,我會在這之前趕回來。不過如果你有什麽事情,你就打牆上貼着的電話。帶手機了嗎?”
“帶了。”簡單點點頭,“您放心去吧。”
校醫這才匆匆出去。
如果不是安初夏他們走的是正門,就可以順便讓她把新到的藥帶一下過來了。
醫務室裏徹底安靜了下來,簡單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就在她即将入睡的時候,她聽到了沉穩的腳步聲。
簡單以爲是安初夏回來了,正要睜開眼睛,她的鼻尖敏銳地聞到了一股味道。
是薄荷和禅香的混合味道。
身上有這種味道的人,隻有一個。
顧恩潼的話像是在耳邊重新又說了一遍。
韓炎聖是因爲不知道怎麽拒絕她,才故意跟顧恩潼假裝男女朋友的。
隻要一想到這個,簡單就覺得無比難堪。
由心底生出來的難堪讓她沒有臉面對韓炎聖,所以,她選擇了裝睡。
反正韓炎聖也不知道她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