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
“韓二少,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會覺得我是受人指使,但是我真的、真的、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把簡單小姐撞下水的。”魏樂君說道這裏,眼眸布上了一層明顯的後悔。
她說:“最後獎杯也還是沒接住,早知道,我就應該不管獎杯的,我隻是一緊張,忘了旁邊還站了一個人。”
她是故意站在泳池的邊沿拍的照,那時候她照顧簡單過來看照片,所以簡單也站在泳池的邊沿。隻要她稍微一個力,沒有防備的簡單肯定會掉下水!
這些計劃,都是顧恩潼教她的。
她平時偶爾也會給人使點小絆子,但都是不痛不癢的這種,不像這次,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這個時候,魏樂君再想到之後當時對顧恩潼的嚣張模樣時,脊背就一陣陣發涼。
古人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而顧恩潼這兩樣都占到了,偏偏她去惹了這麽“難搞”的人。
韓炎聖側耳聽着魏樂君說的話,等聽完了,他的眼眸也更冷了。
這不是他要的正确答案。
韓炎聖不耐煩了。
他按了按眉心,忽而俯身上前,雙手按住魏樂君坐着的單人沙發兩邊的扶手。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魏樂君脊背一僵,動也不敢動,而後臉“噌”地紅了起來。
“韓二少……”她聲音有些微啞,害羞了起來。
韓炎聖眼眸深沉地盯着魏樂君看,說出來的話讓魏樂君頓時一點害羞的意思也沒有了。
“封殺還是說實話,你自己選。我數十秒。”
“十……”
魏樂君的臉瞬間變得蒼白。
她做起了内心鬥争。
如果她說實話,顧恩潼肯定不會放過她,她是死路一條。
如果她不說實話,韓炎聖要封殺她。
不管哪條路,她都是死。
這是一條死胡同,她走不出去,看不到光。
“三……”
已經數到三,魏樂君終于做完了内心鬥争,她視死一般地看向近在咫尺的韓炎聖。
“韓二少,真的沒人指使我!”
韓炎聖眉頭微皺,沒想到逼到這個程度,魏樂君還是不肯說實話。
他點頭,站直身子:“好。”
這聲“好”讓魏樂君心裏滿是忐忑。
好,到底是相信她,還是不相信她?
很快就有了答案。
韓炎聖轉身就對韓俊旭說:“如果你不同意封殺她,我會跟我爸說。這種心術不正,那麽容易就被人操控的人,以後指不定也會陷公司于危險的境地。”
跟平時的嚣張跋扈比,韓炎聖這番話說的無比嚴肅。
韓俊旭眼眸沉了一分,他知道,魏樂君這個新秀是保不住了。
“行吧。”韓俊旭做了個決定:“聽你的。”
魏樂君臉色慘白,她在呆坐了兩秒後,瘋了一般地抱住韓炎聖的大腿:“韓二少!别——我說!我全都說!”
“不用說了。”韓炎聖低眸看她,目光冷沉,“我已經不想聽了。”
魏樂君渾身冰涼,身體裏的血液好像凝滞了。
她完了!
封殺跟雪藏其實兩個意思,如果雪藏還有見光的一天,那麽封殺就是絕路!
魏樂君渾身發抖,甚至沒法控制她自己的手腳。
韓炎聖用力将腳從魏樂君的手裏抽離。
他想起什麽,轉頭看了一直沒說話的邢吟舟一眼,道:“簡單的事情,多謝你。”
邢吟舟落落大方地一笑:“我沒幫什麽忙。”
韓炎聖沒有再多說什麽,擡腳離開了。
簡單一個人在房間裏睡覺,他不大放心,怕她醒了找不到人心裏會驚慌。
魏樂君眼看着韓炎聖的背影一點一點走遠,直到走出偏廳的門,她的眼睛裏的光也一點一點暗下去,像是芳草沒了生機。
她最後還是沒有出賣顧恩潼。
如果她會被韓娛這邊封殺,那麽她唯一能求的就是顧恩潼了。
不,不是求,是威脅。
隻要她沒有跟韓炎聖說出背後指使人是誰,她就能用這個去威脅顧恩潼。
韓炎聖走之後,邢吟舟也告辭了,韓俊旭也是對她說了一句謝。
邢吟舟自覺自己押對了寶,因爲她是真的沒做什麽,卻得到了這兩尊大佛的一句“謝”,邢吟舟知道,這聲謝,就是她打開前路大門的指南針。
邢吟舟走了,偏廳的門被關上之後,韓俊旭還是蹲在了癱坐在地上的魏樂君面前。
他歎了一口氣,問道:“你真是惹錯了人。”
對這句話,魏樂君生出了歧義,她以爲韓俊旭說的“人”是指顧恩潼。
她的确是惹錯了人。
魏樂君抱着一線希望,懇求韓俊旭:“韓少,我真是被冤枉的!你能不能跟二少說說好話?走到今天,我真的不容易,不能因爲我的一個小錯誤就封殺我啊……”
韓俊旭别開魏樂君抓着自己袖子的手,站起身道:“你求我沒用,你得求那位被你‘不小心’推下水的人。魏樂君,你最不應該的,就是傷害她。”
韓炎聖這一趟下來,重點并不是查出魏樂君是受誰指使,而是看魏樂君是不是真的意識到她做錯了。
而現在看來,魏樂君的腦子還是沒有分清楚哪個才是重點。
魏樂君一愣,腦子有點沒轉過來。
等她找到了一點頭緒之後,偏廳裏已經空無一人了。
……
簡單醒過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了。
看到卧室内的時鍾,她驚訝地坐起來,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結果她掀開房間裏的窗簾,外面真的是早上了。
她居然直接睡到了天亮!
簡單伸展了一個大懶腰,覺得渾身都舒服了很多,唯一不對勁的,就是有點鼻塞。
她還是有點感冒了。
不過沒關系,這種受涼的感冒甚至不需要吃藥,穿暖一點,多喝點熱水就會好了。
簡單想起來韓炎聖,想知道他是不是睡在客廳裏,結果找拖鞋的時候,冷不丁看到床邊地上躺着一個人,身上蓋着一件外套。
她吓了一跳,“呀”了一聲。
這一聲喊出來,睡在地上的人終于有轉醒的迹象。
簡單驚訝地捂住嘴巴,讓自己沒有再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