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後,千露露走近了在椅子上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道:“你不應該赢的。你比我要更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不是嗎?就你這樣的,再打個兩年比賽就應該直接退出跆拳道界了!”
甯威漫不經心地掃了千露露一眼,微微起身拿過剛才羅希放在桌上的冰塊敷在嘴角傷口處,根本沒想搭理千露露。
甯威一向這樣,不想說話的時候就一直沉默,但是千露露知道,自己的話他肯定有聽在耳朵裏。
不過甯威這麽一直不表态也不是個事,她需要知道爲什麽他變得這麽瘋狂。以前他訓練也很刻苦,可最近完全是不要命地訓練啊!
而且明知道這次的這個形式其實輸了更好,可他還是用那股勁扛着打赢了,現在落得個起來走路都是問題的下場。
千露露站起來,用激将法說道:“你身體情況這麽差,我還是跟省隊的教練說,說你沒法加入省隊好了。”
剛要走,甯威強撐着坐了起來:“你站住!”
“終于會說話了?”千露露撇了下嘴,斜眼看他,故意說道:“我還以爲你啞巴了呢!”
甯威沉着臉,聲音略顯沙啞地說道:“我的事情你不用管。”
千露露原本是對甯威是有忌憚的,這份忌憚來自于甯威的身手。可是現在看着甯威連坐起來都很艱難的樣子,千露露也沒了之前的忌憚,直接說道:“那你倒是給我一個不用管你的理由啊!我在學校是你社團的社長,在道館是你的師姐,怎麽說也有管你的資格吧?”
甯威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重新躺下側過身去,留下一句:“總歸不用你管,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千露露氣得“嘿”了一聲。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甯威還是不肯說,憋在心裏就舒坦了嗎?真是個悶木頭!
“行!我也懶得管你!希望你不要死在比賽的場地上!”千露露說完,鼓着腮幫子就站起來出去了。
真是好笑,她好心想開解開解甯威,沒想到換來的卻是甯威的不耐煩。這不是熱臉去貼别人的冷屁股嗎?她千露露以前雖然沒少爲了夏侯零對顧恩潼做這樣的事情,可是自從她看開了之後就沒再做過這種事了。
随他去吧!死在比賽場地上也随他去,反正千德道館還有那麽多弟子,死了一個也無妨!
大概是太生氣了,導緻她出門的似乎差點撞上了站在門口的羅希。
好在她反應快,險險地止住了腳步才沒撞上去。
“羅希,你怎麽站門口吓人啊?”千露露沒好氣地嘟囔了幾句。
羅希欲言又止地開口:“露、露露姐……我能跟你說幾句話嗎?”
千露露瞅着羅希的神色有點奇怪,便壓着心頭的火氣點頭同意:“可以。”
兩人找了一處松柏樹下的蔭蔽處停住。
“你要說什麽?”千露露問道。
羅希是羅家的二小姐,從小嬌生慣養的,皮膚吹彈可破,正是因爲這樣她在跆拳道上便沒有多少天賦,被人踢上一腳就能疼上好久。
以她的資質原本不能正式加入千德總部的弟子裏,但是羅家給千德捐了一棟道館,千露露的父親這才破格讓羅希進入,跟大家一起訓練。
而羅希這麽做就是爲了跟她的“青梅竹馬”甯威呆在一起,可以說是爲愛學跆拳道了。
千露露對羅希的印象不深,但是也知道羅希對甯威算得上是一往情深了,所以她隐約能猜到羅希找她想說的話是關于什麽的。
“露露姐,關于甯威的事情……”羅希面色微紅,道:“剛才我不小心聽到了你在休息室裏說的話,甯威不肯告訴你,我可以告訴你。隻是你千萬别跟省隊的教練說他去不了了……”
果然是說關于甯威的事情,千露露擰起眉問道:“到底什麽情況?”
羅希微微垂頭,額邊的碎發遮住了半邊的眉眼。
她咬了咬唇,道:“甯威的父親不支持他練跆拳道,希望他在大學畢業後就回去繼承家裏的the food連鎖餐廳。所以,對甯威來說,他在跆拳道的路隻有四年時間可以走了。”
正是因爲隻有四年,甯威才想拼勁全力,能有多努力就有多努力,卵足了勁在這條路上往前跑……
千露露不知道這個情況,一時間呆了。
“所以,露露姐,你就讓他去做吧。不管多苦……他都願意嘗試的。”說到這裏,羅希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她知道今天的比賽甯威一定會全力以赴的,也知道這段時間超額訓練會讓今天的比賽很吃力,所以她沒敢去看……可作爲跟甯威從小一起長大的她知道,現在絕對不能攔着他,不然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我知道了。甯威也真是的……這種事情也不告訴我,好歹我也是他師姐!”千露露哼哼了兩聲,看向羅希,“有空你帶我去見一下他爸,怎麽還有人非要逼着能爲國争光的兒子繼承家産的?這都什麽年代了!”
“……好。”羅希答應下來,輕輕籲了一口氣。
……
簡單在傍晚邊寫完了所有作業後就換上了韓炎聖送的舉重服護膝等,找到莊園的健身房訓練。
自從第一次真的舉起了杠鈴之後她就有點迫不及待了,像是一場春雨過後地底下的小嫩芽着急地要鑽出地面。
隻是她沒想到健身房裏居然有人。
簡單關上門好奇地走了過去。
這個時間在健身房的人會是?
健身房的主燈光沒開,隻開了跑步機那邊區域的燈。她緩步走過去隻能看見一個隻穿着白色背心的背影,那人赫然是蘇黎世。
蘇黎世頭上戴着耳機所以沒聽到她開門的聲音。
簡單腳步頓了頓,腦子飛快轉着,心裏糾結是避開蘇黎世離開,還是不管他,自己訓練自己的。
小腦袋瓜還沒做出決定呢,蘇黎世已經停住了跑步極,在旁邊拿了瓶水轉過身來。
這一系列動作太快,導緻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黎世就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