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隐瞞，還是揭開。
是選擇原諒，還是堅持正義。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崇德高校的門口停下。
剛站起身，保姆車内狹小的過道後面擠上來一個人。
一擡眼，夏侯零已經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擠過去了。
今天是個多雲的天氣，太陽剛剛升起沒多久，熱度還沒上來。
夏侯零貪戀地不想呼出胸腔裏的空氣，因爲鼻尖還缭繞着簡單身上那股清新的、讓人無法形容的味道。
他想，他有點憋不住了。
想要跟她說話，想要跟她對視，想要跟她親密無間，想要回到一開始。
夏侯零閉了閉眼睛，餘光瞥見兩道熟悉的聲音躲閃進了校門口裏面不遠處的一個花壇後面蹲下。
狐疑在留存了一秒後變成了實際行動。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簡單和姜芷珊兩個人在等到沒什麽人進到學校了才出門，走到對面的街口攔了輛出租車，直往機場。
交通流暢的機場路上已經徹底内了顧恩潼發生車禍後的痕迹。
姜芷珊也想到了這件事，半拉開車窗說道：“這個世界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可聽說那輛車毀的很徹底，怎麽她就隻是斷幾根骨頭呢？”
簡單看着車窗外的景物沒說話。
這一次去C市，她不僅問顧恩潼的事情，還要問奶奶的事。
越接近C市，也就越接近奶奶。
心裏莫名覺得恐懼。
這幾年C市的旅遊業越來越發達，去C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這直接導緻C市的航班變多。
作爲一個海島城市，這裏有最好的環境和最濃烈的人文文化。
飛機落地，一出機場簡單就感受到了海島城市的新鮮空氣。
“給我吧！”姜芷珊伸手從簡單那裏拿過自己的包，一不小心碰到手，錯愕地問道：“你手心裏怎麽都是汗啊？”
“我……”簡單吞吞吐吐，“有點熱。”
事實上，她是太緊張了。
這份緊張一部分來自于即将面對韓炎聖告訴她的奶奶的真相，另一部分來自于……時隔幾天，她終于要見到韓炎聖了。
再也不是通過電話聯系，隻能靠語氣猜出對方臉上的表情。
……
一個多小時後。
“我靠！這麽高的牆，别說爬了，就算飛也飛不進去好嗎？”姜芷珊氣惱地把手裏拎着的包一扔，看向簡單：“虧我還帶了飛天繩索，這他媽真是要‘上天’啊！”
簡單後退了兩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高牆，終于下了個決定。
“走吧！”她擡腳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去哪兒啊？”姜芷珊快步追了上去。
“去登記。”
既然沒法爬牆就隻能走正規渠道：登記進入。
“别呀！”姜芷珊一把抱住她的手臂，“我爸要是知道我請假來這玩了，說不定會一槍崩了我！”
聽到這話，簡單停下腳步：“那你先回酒店，這邊我自己去找他。”
姜芷珊眼珠子轉了轉，終于點頭：“好吧！反正我在也隻會打擾你們兩個千裏相會，那我就先撤了啊。拜拜~”
她揮了揮手，沒忘記把手裏取到的蛋糕塞到她手裏，叮囑道：“别忘了三點之前一定要到酒店來找我啊，我們還得趕飛機回去呢。”
“好。”簡單答應下來，擡腳往軍區正門走去。
她沒去試過，其實不知道登記是不是就能進入了。
軍區門口兩個站崗台上都站着值班的哨兵，尊嚴又神聖。
“你好……”簡單大着膽子跟面無表情的值班士兵打招呼。
值班士兵面容不動，跟她行了個軍禮。
簡單吓了一跳，也跟着敬了個禮，而後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哥哥在裏面進行數學競賽，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想跟他一起吃個蛋糕可以嗎？”
“稍等，我問一下。”士兵拿起腰間的對講機，彙報了她的情況。
很快，對講機傳來清晰的聲音：“競賽是封閉式的，不能放人進去。”
簡單的臉色僵了僵。
“抱歉。”
士兵對着她一點頭，繼續身體前傾，以軍姿姿勢面無表情地繼續站崗。
簡單虔誠地懇求道：“那你放我進去看他一眼好不好？我不會進去打擾任何人的，我隻是跟他說一會兒話。”
“抱歉，這是命令。”
軍令如山，不能放人進去就是不能放人進去。
士兵哥哥面色堅決。
簡單同樣堅決地點了下頭：“好，你們不放我進去，我就一直在這裏等。”
士兵沒說話，繼續站崗。
簡單說到做到，拎着個蛋糕盒子，找到一個陰涼的地方，把背包墊在地上席地而坐。
士兵的餘光瞥了眼簡單，最後還是保持了軍姿姿勢。
還什麽哥哥，分明是會小情郎！
現在的小姑娘呀，他倒是要看看這小姑娘能堅持多久。
……
今天是訓練營的倒數第二天，日常訓練在上午十點的時候就結束了。
由姜國立給衆訓練營的學生頒發“結業證書”，算是這幾天艱苦軍訓生活的一個小獎勵，就算沒拿獎的同學也可以在日後的高考中得到額外的加分。
這也是爲什麽八十個人裏，隻有十四個和一個特等獎可以拿到A大的通行證，可是很多一直考的不理想的同學還是在訓練中很刻苦的原因。
證書發到韓炎聖手裏，姜國立語重心長地補了句：“就最後一天了，你别給我惹事啊。”
他能惹什麽事？
韓炎聖一瞥嘴角，單手撤回姜國立沒有松手的結業證書，轉身往下走。
今天是簡單的生日，可是那丫頭肯定是不會來了。
心裏莫名覺得煩躁和空蕩，有一種被抛棄了的感覺。
小沒良心！
某個“小沒良心”正坐在軍區門前的大槐樹下拖着腮幫子坐着，等的焦躁不安。
主席台上。
姜國立拿着話筒說了一些激勵的話後，把話筒遞到了總負責老師那裏。
總負責老師吹了吹話筒，開口道：“我知道這幾天你們訓練的都很辛苦，所以今天下午提前日常測試後，帶你們出去到海邊放松一下。”
“哇——普天同慶啊！”
“我該不是耳朵出現幻覺了吧？訓練營老師這是良心發現啊！”
“我可不覺得這是什麽好事，我好不容易靜下來的心一出去玩豈不是都散了嗎？”
“就是，我也不想出去，我甯願留在教室刷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