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就等于承認。
青蛙瞪圓了眼睛,八卦心起:“丁世楓同志!快向組織彙報一下你知道的全部信息!”
“他女朋友啊……”丁世楓頓了頓,拖長了聲音道:“是舉重社社長呢!”
“噗——”青蛙差點連肺都吐出來了。
女朋友是舉重社社長?這他媽還是個gay啊!
知道青蛙誤會了,丁世楓“好心”地補了一句:“她是個女的。”
“哦……”青蛙長出了一口氣,随後想到練舉重的都是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頓時又倒吸了一口冷氣,在黑暗中豎起了大拇指:“老哥,你的品位真夠穩的!”
墨水撇撇嘴,心裏罵青蛙見識短淺。
舉重的也分重量級,有大胖子,也有小胖子,甚至還有瘦子。
就韓炎聖這家夥的眼光,他女朋友大概應該是最輕的48千克級的。
青蛙繼續八卦:“老大,你女朋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讓你對她這麽死心塌地?”
難道是家裏特有錢?把韓炎聖給包/養了?
不過這個可能性不太大。
韓炎聖側着身子,目光落在窗外黑紫色的天空,思緒也像是飄到了那麽遠。
“她啊……是個很蠢的人。”
說了這麽一句,韓炎聖自己笑了起來。
青蛙:“……”
墨水:“……”
丁世楓也:“……”
爲什麽韓炎聖的那一聲笑會讓他們有一種吃了一桶狗糧的感覺?
青蛙“哼”了一身,道:“睡覺睡覺!”
腦子裏是簡單那張蠢蠢的臉,無盡的黑夜好像也變得可愛了一點。
……
“簡單!”
姜芷珊扯着嗓子喊,一邊喊,一邊敲門。
簡單正在收拾東西,聽到聲音快速跑到門口開門。
“怎麽了?”
門一拉開,姜芷珊就擠了進來,順帶把門關上了。
“管家好像給你準備了明天的生日驚喜,所以我們明天得早點回來,免得被發現。”
“我知道了。”簡單點了下頭,問道:“你能幫我在C市那邊訂個蛋糕嗎?我怕這邊帶過去之後就不能吃了。”
“小意思,包在我身上!那我們明天到校門口之後,直接再打車去機場。”
“嗯!”簡單感激地說道:“謝謝你……”
“亥!這點小事謝什麽謝啊?不過還有個問題,就是訓練營是封閉式訓練,我們到時候可能得翻牆進去。”姜芷珊無奈地攤了一下手,“我不能讓我爸知道我翹課去那裏了,所以隻能委屈一下你了。”
“沒事。”
她從小爬樹爬到大,爬個牆還不是問題。
“那就這樣,我先去睡覺了,明天有的忙嘞!”姜芷珊說着,手心擋住嘴打了個哈欠。
“早點休息。”
“晚安。”
房門重新關上,這一個晚上,她幾乎一夜沒睡。
同樣一夜沒睡的還有躺在病床上的顧恩潼。
隻要一閉上眼睛,她就能想起車禍發生後的那一刻。
“顧小姐,你永遠不會活得開心的!”
隻要一閉上眼睛,老李司機昏迷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就萦繞在腦海裏,陰魂不散。
像是無窮無盡輪回的夢魇。
“顧小姐!”
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拉開,吓得顧恩潼渾身一顫。
“該換瓶了。”護士拿着藥瓶進來,替她換了一瓶消炎藥。
顧恩潼長出了一口氣,按着床沿坐起來。
該死的司機,死之前還不讓她消停!
“怎麽還不睡啊?是哪裏不舒服嗎?”護士小姐換完瓶問道。
“我想去看一下老李叔,就是跟我一起送進來急救的。”顧恩潼說着,擡腳就要下床。
“你要不等明天吧?現在已經不是探視時間了。”
“我不用進去,就在窗戶那看一眼。”顧恩潼說着,摘下自己手上的寶格麗手鏈塞到了護士手裏,懇求道:“麻煩你,讓我去看一眼吧?”
護士看着手心裏晶瑩剔透的紅髓石手鏈,心念微動。
“好吧……我去給你推輪椅過來。”
深夜的醫院依舊熱鬧,病症可不跟你分什麽白天黑夜。
ICU病房内,呼吸機和各種心率檢測儀器發出交響樂一般的聲音,光線昏暗的房間内,黃黑紅的機器燈光齊齊亮着、閃着。
安靜又嘈雜,黑暗又明亮。
顧恩潼支開了護士,兩手撐着走廊上的扶杆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目光落在病房内緊閉着眼睛的老李司機。
原本才四十幾歲的人,僅僅經過一次車禍就變成了如今這副不成人形的樣子。爲了保持無菌狀态,頭發被剃成了光頭,吸管插到鼻子和嘴巴裏,仿佛這是一架機器而不是一個人。
——顧小姐,你永遠也不會過的開心的。
耳畔仿佛又響起老李陷入昏迷前的最後幾秒鍾,車子側翻着,老李渾身是血,就連她故意穿着爲了避免自己受重傷的厚衣服上都被沾染了血迹。
是的,那些衣服和羽絨服上的血迹根本不是她的,是老李司機的。
兩隻手覆在玻璃窗上,冷玻璃遇到熱,迅速在手指旁邊騰起一圈的熱氣,像兩隻猙獰的大手伸進了ICU病房裏。
“我會過的開心的,起碼我身上沒有插着管子不是嗎?”顧恩潼抿起唇,勾出了一個冷漠又嘲諷的弧度。
随後坐回了輪椅,揚長而去。
接下來是一夜好夢。
好人才會被良心折磨的日夜不能寐,壞人根本沒有良心。
今天下午的時候,她故意把自己住院的消息透露到了崇德學院,還沒放學,蘇黎世就出現在了她的病房。
她虛弱的樣子頓時讓蘇黎世心生憐憫。
“我每天都來看你。”
蘇黎世是這樣說的。
她還記得自己是這樣說的:“好。但是,你别帶别人來,尤其是簡單,我不想看到她。”
如果不是簡單慫恿韓炎聖給她買機票,就連機票都給她打印好了,她又怎麽會不得不踏上去機場的路上呢?
這些話她沒說,但不代表蘇黎世想不到。
……
次日,簡單背上了滿滿當當的書包跟顧恩潼一起上了車。
比起她,顧恩潼就誇張多了,除了背上背着一個包,手裏還拎着個包。
簡單一上車就收到了蘇黎世投過來的一記冷眼。
她莫名了一下,聯想到昨天蘇黎世去醫院看顧恩潼了,也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