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氣很好,走出前面一棟樓後巨大的訓練場出現在眼前。
其實剛才他沒睡覺,隻是在考慮要怎麽處理手機的事情。
“首長,這是這次體能測試的結果,您看一下。”
姜芷珊的父親姜國立接過那份文件,剛要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嘈雜聲。
“學生,你不能過去!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就不客氣了啊!”
姜國立聞聲看過去。
穿着白襯衫黑色休閑褲的少年置若未聞地往這邊走。
那邊的士兵擡腳就要上去攔人。
“讓他過來!”姜國立揚聲喊道。
那位要攔人的士兵詫異了一下,停止了過去的腳步,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這位過來視察的首長出了名的脾氣爆,也最讨厭不相幹的人在他面前晃,可是怎麽就願意見這個來參加數學競賽的學生呢?
士兵也隻是奇怪了一下就沒再想了,那種級别的人物不是他可以在心裏随意揣測的。
韓炎聖單手插着兜,動作随意而自帶氣場。
姜國立看着看着就越發覺得這小子跟韓七錄好像越來越像了,不管是身上的氣質還是行爲舉止都跟韓七錄年輕的時候一樣,嚣張但卻不讨人厭,反而極其容易讓人把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那首長……我先把這個拿到你辦公室。”
“去吧。”姜國立揮了揮手,擡腳往韓炎聖那邊走,臉上挂着難有的笑容。
韓炎聖懶得往前走了,幹脆等着大首長自己走到自己面前。
他背靠着旁邊的高架速降欄杆,一臉清冷的悠閑。
姜國立在他面前一米的位置站定,冷哼了一聲道:“你小子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你剛到我叫人來接你的時候你不是說沒空嗎?怎麽現在有空見老子了?”
韓炎聖不想浪費時間,很快測試就結束了,那邊估計還有别的事情要說,他不能耽擱太久。
于是直接伸出右手手心朝上舉在姜國立面前。
“舅爺,手機借用一下。”
骨節分明修長幹淨的手就這麽舉在姜國立面前,跟個委屈的小乞丐似的,但偏偏這位“小乞丐”的臉上又帶着點理所當然。
姜國立不樂意了。
“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來找老子就爲了要手機啊?我就說呢……滾滾滾,老子可沒有那玩意兒。對講機倒是有,你要不要?”
姜國立自己生的是個女兒,因爲那家那位又是個事兒媽,所以他也沒有要再生一個的意思。
所以自然的,對于韓俊旭和韓炎聖這兩個小子就特别寶貝。
尤其是韓炎聖,他一個軍隊裏的粗人本身對文化人就有種盲目的崇拜,韓炎聖皮了點,但從小就成績好,他更加視爲珍寶,弄得韓俊熙和韓俊旭經常吃醋。
不過寶貝歸寶貝,原則上的問題他還是要嚴肅一點的。
比如……比賽組織方那邊早就跟他打過招呼,說是要對這群天之驕子的天才學生們從嚴管理。
既然是從嚴管理嘛,手機這種東西肯定不能給。
韓炎聖像是早就猜到姜國立會是這個反應。
他一聳肩,嘴裏喃喃:“那算了。晚上我自己撬鎖進他們辦公室找。”
說完,他擡腳就走,一點也沒有要再求姜國立的意思。
姜國立怒火攻心,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被這個外孫給氣死。
他煩躁地躲了下腳,嘴裏罵罵咧咧。
“媽了個巴子的!你給我滾回來!有你這樣說話說到一半就走的嗎?”
韓炎聖停住腳步,氣死人不償命地回過頭道:“不是您叫我滾的嗎?”
“……”姜國立憋得說不出話來。
韓炎聖适可而止,軟下語氣,“舅爺,你就借我一下,一分鍾就好。”
姜國立哼哼了幾聲,知道讓這小子服軟的機會不多,也不再推脫,直接說道:“那你得先跟我說你要打給誰。”
韓炎聖對上姜國立的眼睛,認真地吐出三個字:“我媳婦。”
姜國立呼吸一滞,眼睛瞪得老大。
“你、你說啥?!”
韓炎聖補充道:“以後的。”
姜國立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你小子……已經開始早戀了?”
韓炎聖一撇嘴,不耐煩地說道:“不是說以後的嗎?我都回答你了,把手機給我。”
姜國立“哼”了一聲,嘲笑道:“那看來你隻是單相思啊,小子诶,你可比不上你的老爸,你老爸追你媽那可是手到擒來……”
“是嗎?”韓炎聖冷笑,他可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
“行了,給你。”姜國立從軍裝口袋裏摸出一隻老年機遞過來。
韓炎聖嫌棄地看了一眼。
好歹是個首長,京城那邊響當當的人物,用這種手機也太掉價了。
姜國立似乎讀懂了他的眼神,沒好氣地頂道:“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這什麽狗眼神?不用還給我!”
韓炎聖躲開姜國立要搶走手機的動作,走開幾步,憑着記憶撥通了簡單的電話。
幸好,他無聊的時候記過簡單的手機号碼。
否則就姜國立這破爛手機,連他媽微信都沒有。
……
簡單撥了微信通話過去,那邊卻長久都沒有接電話。
明明韓炎聖最後一條消息發過來還隻是一分鍾之前的事情,怎麽不接了呢?
她想了想,猜到韓炎聖應該是已經把手機上交了。
一種空空蕩蕩的感覺在心口蔓延開來。
晚了一步麽?
再聯系應該就是五天後了……
說出來可能有點不好意思,她有點想韓炎聖了。
想見到他,但也隻是單純想見到他而已,沒有其他過多的想法。
“哎……”
簡單深深歎了口氣,放下手機幹脆到書房寫作業。
這周因爲運動會,雖然隻上了三天課,但是作業卻一點都不比平時小,因爲再過兩個星期又是期中考了。期中考後面就是期末考,然後是暑假的到來。
她沒想到自己會跟奶奶分開那麽久,更沒想到自己已經有點融入并且很難割舍這裏的一切了。
越覺得難割舍,她心裏就越害怕。
說到底,她其實是個很膽小的人,很害怕失去,很害怕離開,很害怕分别。
所以才會安于現狀,不想輕易離開本來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