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的沒什麽大問題。”
“嗯。”她應了一聲,覺得這稿件也太難寫了。
看簡單的臉色還是淡淡的,韓炎聖有點急了,繼續說道:“我就是做個好事,沒别的意思。”
“喔。”簡單點了下頭,目光掃向他,“那我要祝你好人有好報嗎?韓炎聖,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
“大聖。”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簡單擡眸看過去,說話的女生臉上貼着個創口貼,右腿的膝蓋處纏着厚厚的紗布,用醫用膠帶裹着。
是那個第三組摔倒的女生。
簡單瞥了眼韓炎聖,眸光更淡了。
女生的朋友推了推女生的肩,小聲地催促:“去啊——”
女生紅着臉走上前,雙手遞過一瓶水。
“大聖,謝謝你剛才幫我,這瓶水……送給你。”
簡單幹脆收回目光,低頭唰唰唰地寫着稿子,至于寫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她自己也不知道。
韓炎聖眯起眼打量着女生明顯紅起來的臉頰,目光移到那瓶水上。
兩秒,他伸手接過。
“謝了。”
見韓炎聖接過水,女生頓時欣喜地笑着彎起了眼睛。
然後下一秒,韓炎聖就把那瓶水放到了簡單手邊,讨好地說道:“諾,剛才的我喝過了你肯定不會喝,這個給你。”
簡單寫字的手一僵,錯愕地看向韓炎聖,餘光瞥見了那女生頓時黑下去的臉。
這人怎麽回事啊?哪有在送水的人面前轉手就把水送給别人的?
他不知道這瓶水代表着什麽嗎?
簡單無語的同時,心裏又升出一種淺淺的歡喜。
歡喜的情緒太淡了,淡到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大、大聖……”女生緊緊咬住下唇,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那瓶水是我送給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應該給别的人。
韓炎聖不解地擰起眉頭。
“你送我的東西不就是我的了?既然是我的東西,我有權利決定怎麽處理它吧?不然這樣吧……”韓炎聖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十塊錢紙币,這本來是他打牌的時候赢的。
他伸出手,把那張紙币遞到女生面前,微擡下颚道:“這錢給你,就算我在你這裏買了瓶水。”
“不用了!”女生握緊拳頭,也顧不上膝蓋上的傷,快步離開了。
女生的朋友忍不住斥責道:“韓炎聖,你這樣做也太傷人了!”
韓炎聖冷淡地挑了下眉,“我有讓她來送水嗎?”
“你——”那人接不上話,抓了抓頭發追了上去,“诶!你等等我啊!”
看着兩個人跑開的背影,簡單深深地看了韓炎聖一眼,一言不發地低頭繼續寫稿子了。
這一次,給運動員加油的稿件一氣呵成,很快就完成了第二篇。
旁邊的韓炎聖搓了搓手,剛想繼續剛才的話題,簡單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是米分的電話。
簡單放下筆把手機放到耳邊:“喂?”
韓炎聖側着身湊過去聽。
“小單啊,我直接去檢錄處了,你一個人到跳高場地這邊找她們可以嗎?”
她剛要說話,手機被旁邊的韓炎聖搶走。
“誰說她是一個人了?我們馬上就過來。”
“大聖?”米分大呼小叫,“你别過來呀!你去幫我看着玄森呀!”
“操場這麽多人,我哪兒找得到他?你就認命吧,啊?”韓炎聖說着,賤兮兮地一笑,直接切斷了通話。
簡單伸手搶回自己的手機,無語地瞪他一眼,“你沒事幹的嗎?老跟着我幹嘛?學生會會長這麽閑的嗎?”
她一連質問了三個問題,韓炎聖直接把她從看台上拉起來。
“你不知道他們最希望的就是我什麽都不幹嗎?我要是去幫忙了他們還會害怕呢。行了,走吧!”
“你松開,我自己能走。”簡單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韓炎聖抓的很緊,她一抽手腕就紅了一片。
旁邊那麽多雙眼睛都看着呢。
簡單一咬牙,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痛得皺起了眉。
韓炎聖扭頭看她一眼,目光滑過一抹一閃即逝的失落。
簡單沒看他,直接從他身邊走下了看台。
韓炎聖煩躁地把雙手往後交叉挂在脖子上,扭了下腦袋,還是跟了上去。
……
跳高場地人很多。
簡單正愁找不到人,韓炎聖一走過來人群就分開了一道路,她正好看到站在最裏面的尤恬和姜芷珊,快步走了過去。
她走過去後才發現玄森居然也在這裏。
姜芷珊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我們勸了也勸不走,米分等會過來估計都不想比了。”
簡單贊同地點了下頭,心裏也知道玄森這個人很固執,勸是勸不走的。
哎,男生啊,什麽時候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女生最怕的就是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丢臉。
簡單想了想,給韓炎聖發了條微信,内容是讓他想辦法把玄森帶走。
韓炎聖看了眼手機站到了玄森旁邊,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簡單要跳高的那個朋友好像并不希望你在這裏,要不你走?”
玄森蹙眉,堅定地吐出一個字:“不。”
“你怎麽就非得留在這裏呢?”韓炎聖雙手覆在背後,“跳高就幾秒的事情……”
玄森打斷他,反問道:“如果是簡單跳,你會走嗎?”
韓炎聖想也不想地回答:“不會。”
萬一受傷了呢?他可不希望看到别的異性扶簡單去醫務室,想想都受不了!
玄森投過去一個“那不就得了”的眼神,面前地看着正在調橫杆高度的人。
韓炎聖知道玄森這是鐵了心不走了,幹脆退回到簡單身邊。
“我沒辦法,要不你把他敲暈了帶走?”
“神經病!”簡單瞪他一眼,也沒辦法了。
米分很快排着隊過來了,在最前面領隊的是因爲簡單遲到了一分鍾就要把她全班記曠課的柯新茜。
米分的腳步很歡快,反正跳高隻是一跳就結束了。
但當她看到玄森也在圍觀的人群裏的時候,臉上的歡快頓時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緊張和無措。
玄森怎麽……還是來了?
她哀怨地看了眼韓炎聖,目光裏寫滿了指責韓炎聖忘恩負義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