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都獲得保送A大的資格了,還去上學幹什麽?”謝老一臉理所當然,他将手置在背後道:“我進去看看他做的怎麽樣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學習上有什麽問題可以拿過來問我,這幾天他得把重心放到競賽上。”
“我知道了……”簡單精神恍惚地點點頭,腳步虛浮地回了房間。
房間裏很安靜,她甚至忘了開燈。
黑暗籠罩着,她突然自嘲地笑了一聲。
原來這個競賽的含金量這麽大啊……得了獎就不用來學校了呢。
那是不是說,等下周以後,她就見不到韓炎聖了?
心底突然升起一絲後悔,她甚至不希望韓炎聖能獲獎。但她本能地又把後悔和那分希望壓了下去。
能直接保送A大呢,她怎麽能那麽自私?
而且韓炎聖就算在崇德又怎麽樣?反正她也遲早是要離開這裏,離開他身邊的。
本來自己就不是屬于這個地方的人啊……
真好笑,她到底在糾結什麽啊?
簡單摸着黑走回卧室,木讷地拉開被子躺了進去。
睡覺吧簡單,不要再肖想不屬于你的了。
……
轉眼運動會就到了。
早自習時間大家根本沒心思讀書,班主任幹脆就開始說起了運動會的分工。
沒參加項目或者是第一天沒有項目的人都被分到了任務。
八百米和長跑都在明天,簡單第一天也沒有任務,她分到的任務是每隔一個小時在包幹區點一次名,任務很輕松,就是有點麻煩。
姜芷珊沒有任何比賽項目,所以她的任務是這兩天幫忙遞送給運動員加油的稿件。
稿件每人都要寫至少五篇,由姜芷珊作登記。
幾天沒來上課的尤恬今天終于來了,面色略顯疲憊。她今天還有一個項目,一百米跨欄。
八點半開始運動會開幕式,在這之前都是自由活動。
早自習鈴響,米分苦惱地拿着她的運動員号碼牌在教室後門走來走去,一副無比緊張的樣子。
姜芷珊捅了捅簡單的手臂,“喂,咱們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她?”
簡單看了眼尤恬的方向,尤恬一臉淡定,感受到她的目光後,輕輕地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管她。”
簡單收回視線,對強行搬到了她旁邊的姜芷珊搖了下頭:“不用了。我們越安慰她她會越緊張。我們擺出無所謂的态度之後她也就跟着無所謂起來的。”
“噢……”姜芷珊拉長了音,也不再管米分了。
果然,米分看沒人搭理她之後,自己默默地回了座位。
就是一跳而已,沒什麽的!
……
八點二十分。
廣播響起集合的音樂。
簡單她們幾個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前往操場。
下樓的時候,她瞥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身形修長的少年一身的白襯衫,不過左手手臂處扣了一個紅色的袖斤,手裏還握了一個紅色的長棍,正拿着那棍子跟另一個男生對打。
“簡單!一會兒到了地點你先負責點名,讓大家知道你負責點名。”班主任從遠處走過來。
韓炎聖似乎聽到了聲音,打鬥的動作一頓,硬生生挨了對方一棍。
那男生臉色一僵,後怕地走上前:“你沒事吧大聖?怎麽突然不動了?”
韓炎聖掃了某個方向一眼,正好看到簡單出了隊伍,在跟班主任說着話,目光沒有往這邊看。
他微微舒了一口氣,沒好氣地一腳往那男生踢了過去。
“誰他媽讓你跟我打的?幼不幼稚!”
說完,他挺直了脊背,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拿着根棍晃晃悠悠地往操場走了。
那男生目瞪口呆地望着韓炎聖的背影。
他很想呐喊一句,難道不是韓炎聖自己先動手跟他玩起來的嗎?怎麽就成了他幼稚了呢?
這邊簡單從班主任手裏拿過點名冊,再擡頭的時候隻能看到韓炎聖的背影了。
八點三十分。
運動會開幕式準時開始。
天空蔚藍,陽光肆掠地直射着大家的臉頰。
校長站在主席台上铿锵有力地念着開幕式的稿子,下面原本整齊的隊伍方塊随着時間的推移開始散漫了起來。
大概是看下面鬧哄哄的,校長幹脆準許大家原地坐下聽。
人群歡呼了一聲,男生們紛紛直接坐下來,女生們則是愛幹淨地拿着紙巾墊着屁股坐下。
人群安靜了一陣子。
但也隻是一陣子而已,很快大家更加興奮地說起小說話來。
米分揪着自己扣在胸前的号碼牌,又開始緊張了。
“小單啊,你說我要是一輪都沒跳過,我是不是不用做人了?”
簡單還沒開口,姜芷珊率先說道:“你就别瞎操心了,你要是一輪能跳過,我生吞那根跳高杆好嗎?”
這話一出,米分憋紅了臉。
尤恬都蹦不住笑了起來。
簡單正努力忍着笑,後面别班的女生忽而發出一陣驚呼。
“那不是大聖嗎?他扣着袖扣好帥哦……”
“他好像是往我們這邊走過來了耶。”
旁邊的姜芷珊唇角一勾,湊到簡單耳邊:“來找你的吧?”
“瞎說什麽呢?”簡單嗔怒地瞪了姜芷珊一眼,沒轉頭去看,可是手裏的手指已經糾成了一片。
心跳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有腳步聲接近,女生們也漸漸沒了聲音。
“喂——”
一根紅白相間的棍子落到了簡單的腿邊。
她錯愕地擡眸,對上了韓炎聖黑沉的眼眸。
前面有老師看了過來,眼神複雜。
韓炎聖冷聲開口:“你們這邊說話聲音太響了,安靜點,沒看校長說了好多次‘安靜’嗎?”
看過來的老師曬曬地收回了看過來的目光。
下一瞬,韓炎聖就貼着簡單的肩原地坐了下來。
姜芷珊一撇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喂,你們剛才在聊什麽呢?那麽高興。”韓炎聖側着頭看着簡單問道。
他正對着太陽升起的方向,眼底有陽光折射的亮。
簡單面上毫無波瀾地移開眼睛,心跳卻沒法平複。
“沒說什麽。”她說着,咽了一口唾沫。
這人……是不是長得也太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