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邁開腳,頭頂的燈突然黑了,整個溜冰場一瞬間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啊——”有人尖叫了起來。
“怎麽回事?”
“好像是跳閘了。”
簡單一驚,人已經被旁邊的人帶入了懷裏。
禅香和薄荷混雜的味道讓她瞬間丢掉了所有的驚慌和無措,心裏滿滿的都是安心的感覺。
很奇怪,這個不着調的家夥居然能讓她一下子就放下心來。
“别怕。”不着調的家夥伸手輕輕托住她的後腦勺,一下一下地輕拍着。
簡單感受着那輕微的力度,沉默着垂着眼。
其實她一點也不怕,隻是不知道爲什麽,她也沒說出來自己不怕,兩隻手就那麽揪着他的衣角。
安安靜靜的,像個小媳婦。
約莫過了半分鍾,有工作人員打着電筒過來,扯着嗓子喊道:“大家不要驚慌,隻是電路出問題了。先在原地不要動,注意安全。兩分鍾之後就會恢複通電了。”
還有兩分鍾。
溜冰場慢慢地響起了抱怨的聲音,大家溜冰不會帶着手機,所以隻能在黑暗中等着。
“煩死了,這還最大的溜冰場呢,搞什麽嘛!”
“以後再也不來玩了!”
“我看對面的樓也沒有亮光,好像是這條街都出故障了。”
簡單在黑暗裏沉默着,心裏有點擔心起米分她們。
正想喊一聲,放在她腰間的手突然動了動。
簡單敏感地感覺到那隻手緩緩上移,一點一點,落到了她的肩胛骨上。
他……想幹嘛?
韓炎聖的手停在了她的肩胛骨上,指尖微微用力。
簡單感覺到他往後退了一點,心跳聲突然亂了頻率。
溜冰場很空曠,所以溫度顯得比别的地方低。
當韓炎聖托着她後腦勺的手移到她肩上後,她很快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噴到了她的臉頰——韓炎聖彎腰跟她平視了。
這家夥,到底要做什麽?
簡單緊張地手心都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忽而,那隻手離開她的肩膀。簡單鼻頭一重,韓炎聖居然用手指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吧嗒——
燈光恰好大亮。
兩分鍾比想象的時間要短。
簡單眯着眼睛适應了一下光線,擡頭的時候就看到韓炎聖已經距離她兩米多遠了。
“你——”
“自己滑過來。”韓炎聖的眼底帶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食指還殘留着簡單鼻上的溫度。
差一點點,他剛才就要做出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來了。
還好收的及時。
韓炎聖輕輕透了口氣。
他自認是個很會自持的人,沒想到就那麽把土包子按在懷裏一下,他心裏就動起了歪念頭。
阿彌陀佛,罪惡罪惡。
簡單一定是他的罪惡之源。
簡單看着離自己已經越來越遠的韓炎聖,小心翼翼地邁了一步出去,學着韓炎聖用手保持平衡。
一步又一步,她離韓炎聖越來越近,終于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得意地說道:“我抓住你了!”
擡眸對上韓炎聖的眼睛,他眼裏帶着富有深意的笑意,像是一隻老狼在看待宰的小羔羊,看的簡單尴尬地别開了眼。
這家夥……幹嘛老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神經病!
溜冰場的西南角。
夏侯零拉着千露露詢問道:“你怎麽樣?能走嗎?”
“應該可以。”千露露點點頭,試着動了一下。
隻一下,腳踝鑽心的疼。
作爲一個從小練習跆拳道的人,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問題比她以爲的要嚴重。
馬上就要市青年跆拳道比賽了,她這樣受了傷可怎麽辦?
千露露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那邊好像出事了。”韓炎聖拉住簡單的手,“走!過去看看!”
……
說好的溜冰比賽因爲千露露突然受傷而無法進行。
韓炎聖替千露露攔下一輛出租車,側頭對夏侯零說道:“你陪她去醫院看一下。”
“爲什麽是我?”夏侯零有點不願意。
不是他嫌麻煩,而是他不想讓韓炎聖跟簡單逃開自己眼皮子呆在一起。
千露露臉上有片刻的尴尬。
“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去的。”她伸手就要去開出租車的門。
“金毛!”簡單蹙眉,“她是你搭檔,你把她帶着練習受了傷,當然要陪她一起去醫院看看啊。”
夏侯零很想說其實是千露露自己練的太拼命,又因爲燈突然暗了才受傷的。可是看到千露露蒼白的嘴唇,他還是點了下頭:“我知道了。那個……我送你去醫院吧。”
千露露看了簡單一眼,點了下頭。
送走千露露,玄森送米分回去了,米分的家就離這裏不遠。
剩下來四個人沒人攔了兩輛出租車往莊園去。
簡單嘴裏嘀咕着:“你們可真浪費,四個人可以擠一擠的。”
聽她這麽說,韓炎聖側頭瞥她一眼,道:“你就這麽想跟我擠在一起?”
本來隻是爲了省錢,韓炎聖這話弄得她對他不懷好意似的。
簡單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頭看窗外不說話,坐的離韓炎聖遠遠的。
她想到了溜冰場暗下來的時候韓炎聖的一系列小動作。
當時他應該是想做點什麽的吧?可是後來怎麽……
左腿被韓炎聖的右腿一撞,思緒立刻跳了回來。
“你幹嘛?!”簡單沒好氣地又瞪了他一眼。
韓炎聖坐得離她近了一點,“這就生氣了?”
“誰生氣了?”她有那麽容易生氣嗎?
韓炎聖伸出食指戳了戳她軟軟的臉頰,“諾,你這裏就寫着你生氣了。”
“胡說!”簡單掰開韓炎聖的手,餘光瞥見出租車司機看了後視鏡一眼。
她臉一紅,嗔怒地看向韓炎聖:“你再這樣我就真生氣了。”
“成!你是老大,聽你的。”韓炎聖自己被自己的話逗笑了,嗤笑了一下坐回了原位。
之後的時間他果然再沒逗她,而是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休息。
太安靜,簡單偷偷看了韓炎聖一眼。
韓炎聖的五官因爲太過棱角分明所以顯得很有攻擊性,讓人不敢靠近,隻是他安靜閉着眼睛的時候就顯得特乖,特安全,特……耐看。
這小子不賤的時候其實還看得過去,就是平時太賤了!
簡單收回目光,也跟着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