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森很快回了一個“好”字，回複速度之快讓尤恬都愣了一下。
她隻知道米分最近跟玄森有在聊天，但是沒想到兩個人已經發展到了“發消息秒回”的關系了。
最重要的是，玄森是出了名的“兩耳不聞窗外事”，想讓他幫忙做點什麽那是難如登天啊！
想到這裏，尤恬的目光在米分身上轉了轉，最後扯起嘴角無奈地笑了一下。
真是孩子大了留不住呀！
……
教學樓天台。
韓炎聖從天台上的垃圾桶底下翻出一包小魚幹，蹲在地上叫了小奶貓過來。有人每日精心喂養，幾周前還隻能喝奶的小奶貓已經變得圓滾滾的了。
小貓怕生，但是格外依賴韓炎聖，一聽到韓炎聖的聲音立刻就跑了過來，晃着長長的尾巴“喵喵喵”地撒嬌。
韓炎聖挑了下眉，道：“有吃的你就跑的特别快！”
小奶貓又是“喵”了一下，在韓炎聖手邊軟綿綿地蹭着。
韓炎聖沒了脾氣，把小魚幹倒在手上喂貓。
這是他特地從莊園裏帶過來的貓零食，上好的小魚幹沒多少刺，不會卡到幼貓的喉嚨。
小奶貓吃的正歡，突然動作停了下來，朝着天台的門“喵喵”地叫。
下一瞬，天台的門被人推開了來。
韓炎聖皺眉，扭頭看過去。
玄森将校服外套搭在右肩上，一臉悠閑地走進天台。
“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你要聽哪個？”
韓炎聖收回目光，繼續喂貓。
但是小奶貓也很粘玄森，看了一眼韓炎聖的手，最後還是跑向了玄森。
“沒良心的東西！”韓炎聖瞥了嘴角，撕開一包濕巾細細地擦着手心，轉而看向玄森，“你想說什麽？”
玄森揉了揉小奶貓的腦袋，看向韓炎聖道：“那我就先說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貓我可以幫你喂。”
這算哪門子好消息？
韓炎聖一揚手将濕巾準确地扔到了垃圾桶裏準備走人。
“诶——我壞消息還沒說呢。”玄森叫住他，對着韓炎聖的背影說道：“簡單翹課了，人不知道在哪兒。”
韓炎聖往外走的腳步頓住。
一秒、兩秒。
他嘲諷地勾着唇，繼而緩緩站起身看向玄森：“你就算是唬人也能不能找個可信一點的啊？”
就算世界末日，簡單也不可能翹課的好嗎？爲了見她奶奶，那丫頭可是拼了小命在學習的。
玄森嘴角微勾：“你覺得我無緣無故會跟你開玩笑？”
一秒、兩秒。
第三秒的時候韓炎聖轉身就往外跑。
就算是世界末日，玄森也不可能無緣無故開這種玩笑。
玄森這家夥故意拖到現在才說，就是故意讓他着急！
靠！！！
……
半節課都過去了，韓炎聖還是沒找到人。他越找越着急，想起韓俊熙特地叮囑他的話，懊惱地狠狠踢了一腳樹幹。
當時他就應該直接沖進簡單的教室把她拎出來，然後好好“開導”她一番。
不就一個破社團，就算連他也沒辦法招到人，就算真的倒閉了……至于這麽哭喪着臉嗎？是社團倒閉了，又不是天塌了！
“你說劉姥姥要是知道我們又逃課了會不會吐血？”
“廢話麽！”
迎面走過來幾個逃課的男生，手裏抱着足球。
“喂——”韓炎聖叫住他們，“你們是不是剛操場回來？”
“是啊。”男生們點頭回答道。
“有沒有看到操場上有别的人？女的。”
幾個男生仔細回想了一下，紛紛搖頭。
韓炎聖正要轉身去别的地方找，有個男生突然一拍腦袋，“我踢足球的時候好像看到操場看台上躺着一個人，一動也不動，像是死在那裏了似的……”
話音剛落，他的衣領已經被人拽住。
“哪個看台？！”
韓炎聖眼底的驚恐和迫切鎮住了男生，男生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就就就……就在操場入口旁邊的那個看台。”
話剛說完，衣領上的禁锢已經消失，而眼前可怕的人也消失了。
男生看着韓炎聖急急忙忙跑開的背影，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瞧你這慫樣！别人隻是問你一個問題你就吓得差點尿了，丢不丢人啊？”旁邊的男生調侃道。
那男生沒好氣地瞪了對方一眼，“别說風涼話了，要是換做是你，你也會被吓到的，你是沒看到他當時的那個眼神，就像是要掐死我一樣！”
“切——你也不想想，這麽多人在呢？真動起手來也是他吃虧，他可不敢掐死你，也掐不死你。”
道理是這個理，但是……
“但是就算是我快被掐死了你們也不敢上來拉開他吧？他可是姓韓！整個崇德都得跟他姓。”
那調侃的男生頓時闆起臉，眼底的不屑愈發明顯：“除了這個姓，他還有什麽？一個隻知道依賴家庭的臭癟三！”
“噓——丁世楓你這話可說的輕點，我們可不想跟你一起死。”旁邊的男生們紛紛做出噤聲的動作，三三兩兩往教學樓走去。
叫丁世楓的男生也是别的市過來的，以中考全市第一名的成績被崇德免學費錄取，家境一般，最看不起的就是韓炎聖這類人。
除了當家庭的蛀蟲之外沒任何别的本事。
他瞥了一眼韓炎聖離開的方向，又是不屑地“切”了一聲，這才擡腳跟上前面男生們的腳步。
……
難得安靜的操場上空無一人。
韓炎聖掃了一圈操場沒看到一個人，随後往看台上看去，果然入口旁邊的看台最頂端正一動不動地躺着一個人。
韓炎聖的心跳漏了半拍。
——我踢足球的時候好像看到操場看台上躺着一個人，一動也不動，像是死在那裏了似的。
來的路上男生說的話在韓炎聖耳邊盤旋。
他的手心冰涼，強迫自己努力恢複鎮定之後才往看台走去。
一步一步，像是用了偌大的力氣，就連額頭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汗珠一直淌到冷硬的下颚，沒入脖頸。
簡單睡的正沉，鼻尖忽而聞到一股清新的味道，有點像薄荷，又有點像初冬的湖面，味道清澈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