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珊,給大家做個自我介紹吧。”班主任說着,站到旁邊發作業去了。
姜芷珊彎了下唇,拿起粉筆在黑闆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後轉過身來,大大方方地掃了一圈教室後說道:“大家好,我叫姜芷珊,剛從美國轉學回來。不過英語課代表不用擔心,我英語很差的。”
一句“英語課代表不用擔心”惹得很多人哄笑做一團。
漂亮的外表和有趣的靈魂都有了。
簡單彎了彎唇也想笑,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卻笑不出來,幹脆作罷。
她低頭,翻開剛傳下來的作業開始訂正錯誤的題目。
姜芷珊的自我介紹以“希望大家多多關照”爲結尾,恰好在班主任發完作業的時候講完。
懂的見好就收的學生老師都喜歡,班主任贊許地看她一眼,道:“你就先坐到最後的空位置吧,等這次月考,我們全班再重新調動位置。”
“好的,老師。”姜芷珊應下,擡腳走到往最後的空位置走去。
崇德高校的桌子都是雙人桌,那空桌子旁邊還坐了一個女生,唇紅齒白,不施脂粉,膚色不白,但是瞧着還挺順眼,鄰家小妹妹的類型。
姜芷珊走過去坐下,彎着唇跟簡單打了聲招呼:“你好,同桌。”
簡單沒想到姜芷珊會跟自己打招呼,并且還是無比善意的那種,她愣了一下,而後才連忙回了句:“你好你好。”
“大家先把作業本拿出來,我們把昨天的作業先講一下。”班主任說着,看向最後的姜芷珊:“姜同學,你跟簡單同學拼一下書。”
姜芷珊臉上的表情凝在了臉上。
簡單?
這個名字……
她側過頭,旁邊的“鄰家小妹妹”正好把作業本推了過來,好聲好氣地說道:“這是我作業本,錯題有點多,你将就着看一下。”
姜芷珊想到顧恩潼當時也是這麽好脾氣地對她的,轉頭就跟别人說她的壞話,還恰好被她聽到了。
她對簡單的好說話頓時沒了。
“不用了,我剛來,也學不進去。”姜芷珊說着,直接晾着簡單,自己低頭玩手機了。
簡單也沒多想,隻覺得姜芷珊是對學習沒什麽興趣,加上剛來,沒法跟上程度也就不再跟她拼作業本,自己開始聽起班主任講題。
講台上。
班主任把一道題目抄在了黑闆上。
“這道題我在上課的時候已經明确講過了會錯的一個點,可是還是有人選錯了!你們是不是上課都不帶耳朵的?”
簡單縮了縮脖子,羞愧地無地自容。
因爲她就是把那道題做錯了的人,希望班主任不要記得她也把這道題做錯了……
然而簡單剛開始在心裏祈禱,班主任就看了過來。
“簡單。”
簡單的脊背頓時繃直了,“是,老師……”
旁邊的姜芷珊不知道避諱,簡單被點名了也依舊在樂呵呵地刷着手機上的微博看趣聞。
班主任本來是想訓簡單爲什麽說過的題目還能做錯的,乍一看旁邊姜芷珊的課桌上空空如也,簡單并沒有把作業本跟新同桌一起分享。
班主任的臉沉了一下,問道:“簡單,你怎麽不跟你同桌一起看作業本?”
簡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姜芷珊,姜芷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把手機放下了,側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不等她說話,姜芷珊已經把手舉了起來。
“報告老師,她說不想跟我一起看作業本,我能跟人換位置嗎?我不想坐這裏。”
擲地有聲的聲音把簡單說成了一個自私自利的壞女人。
班裏的同學一瞬間全都看了過來,尤其是千露露,那嘴角的嘲諷明顯地不能更明顯。
簡單愣住,臉上血色褪去,“我什麽時候不想跟你……”
“好了,你們兩個都别說了。”班主任臉色又沉了一分,“馬上就要月考了,你們兩個就先這麽坐着吧。簡單,都是同學,不要太小氣。”
一句不要太小氣讓簡單的臉色幾乎變成了豬肝色。
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辯解沒有任何意義,隻要咬着牙把作業本往姜芷珊那邊推了過去。
見狀,班主任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下,繼續指着黑闆上的題目講題,但還是時不時會掃過來一眼,似乎是在監督她會不會把作業本又拉回去。
簡單的臉色難看的要死,姜芷珊的嘴角卻越揚越高,像是要翹到天上去。
姜芷珊不喜歡自己,也不是剛才她以爲的好相處的人。
這一刻簡單終于明白過來,一顆心冷了下去。
但她又在想,如果在韓炎聖面前發生這樣誣告的事情,韓炎聖是會相信她的話,還是相信姜芷珊的話?
腦子裏浮現出姜芷珊氣惱地踢了韓炎聖一腳,而後者卻還擺着笑臉安慰的場景。有的問題突然沒了糾結的意義,因爲她已經猜到了最後的答案。
一整節課,簡單都有點聽不大進去,盡管她整節課都是繃直了脊背全程盯着老師和黑闆,沒有一刻的松懈,但還是什麽都沒聽進去,課堂筆記上也空空如也。
胸口像是壓着什麽巨大的石頭,讓她幾乎有點喘不過氣來。
下課鈴聲終于在百般煎熬中響起。
班主任前腳剛走出教室,簡單後腳就站了起來,直接往女廁所走去。
“诶!小單!”米分站起來就要追過去,被尤恬一把拉住。
“讓她自己呆會。”
這種時候,簡單應該不想看見任何人,就給她一點時間,讓她一個人平複一下心情吧。
一根筋的米分有點不明白,難過的時候她作爲朋友就是要及時給予安慰才對啊,爲什麽要讓她一個人呢?不過米分最後還是坐回了座位上,因爲尤恬說的話從來都沒有錯過。
而尤恬确實也說對了,簡單躲在廁所隔間裏一個人呆了一會兒後,情緒終于慢慢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