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的聲音在教室裏無比清晰地回響着。
孫晴雪連忙想站起來,可是她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被黏在了簡單的桌上,她的手下意識地想撐着桌面起來,可是一碰到桌面,那隻手也給黏了上去。
一時間孫晴雪又氣又惱,瘋狂地大叫起來,引得不少過路的學生往裏面張望。
班裏的同學多多少少都看簡單看不慣,可這不代表他們看孫晴雪就看得慣。加上這裏才沒有人想無事惹得一身騷,所以根本沒人上去幫忙。
簡單收起臉上的笑容,氣沉丹田大聲說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我不是任憑你們想捏就捏的軟柿子,我簡單脾氣差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班裏同學面面相觑,一個個看了看黏在桌上起不來的孫晴雪,又想笑又對簡單心存忌憚,一個個都陷入了沉默。
“來崇德,我隻想安安靜靜地度過這幾年。被你們污蔑成小三也就算了,還想拿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來整我?我不犯事,但是我也不怕事!以後要是再有人跟孫晴雪一樣想對付我,那我一定跟對孫晴雪一樣,十倍奉還!”
孫晴雪黏住她的手,那麽她就把孫晴雪的半個身子都黏到桌上!
一時間,班裏鴉雀無聲。
簡單看了一眼黑闆上挂着的時鍾,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彎腰湊近孫晴雪問道:“黏在這裏舒服嗎?”
孫晴雪動彈不得,她的情緒由剛才的大怒變爲恐懼,眼淚一顆顆地滾了出來。
她嘴裏還罵罵咧咧:“簡單,我一定要告訴老師你污蔑我還欺負我!”
簡單氣得想打人。
“小單,你這樣……一會兒老師看到了問起來怎麽辦?”尤恬提醒道:“咱們的确沒有證據,還是先想辦法幫她脫身吧。”
孫晴雪一聽,更加嘚瑟了:“簡單,你今天死定了!”
“誰說沒有證據的?”簡單嘴唇一彎,抓住孫晴雪沒貼在桌上的那隻手就舉高,“孫晴雪,你的指甲裏這些透明的東西是什麽呀?”
她這麽一說,衆人紛紛眯起眼睛看了過去,有男生還故意跑過來看。
“是凝固了的膠水!”有男生喊了一句。
證據确鑿!
應夏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叮囑了尤恬幫她看着點,而後轉身就往外走。
她一離開,班裏的其他人紛紛往孫晴雪這邊圍過來。
“孫晴雪,你真起不來?”有人疑惑地用手去按了按桌面。
但此刻膠水已經固化,别人黏不住,但孫晴雪也掙脫不開。
“我難道還是裝出來的嗎?快幫我一下!我的腰和脖子都快斷了!”她是一直擡着頭的,所以腦袋沒有黏住,而腰因爲長時間彎着,酸痛的不行。
“要不你也像簡單那樣,把校服外套脫了?”
“我半個身子和手都黏着,怎麽脫啊!”孫晴雪欲哭無淚,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那怎麽辦啊?”
“我也不知道,要不……去找老師吧?”
“可這件事一開始是孫晴雪自己幹的,還證據确鑿,這要是告訴老師,老師隻會先罵她。”
“這……”
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辦法。
那個曾經因爲陷害簡單落了個留校察看的季雨茗微皺了眉,開口道:“丙酮。你們誰能去實驗室借一下這個東西?這個能溶解膠水。”
班裏的物理課代表連忙擺手道:“那個東西吸入鼻腔是有毒的,孫同學還是趴在桌上,肯定會吸進去,到時候可不是粘住那麽簡單,會中毒的。”
讨論變成了物理小課堂,讨論完,衆人又陷入了僵局。
孫晴雪哇哇大哭起來,她不要一輩子都跟這張桌子活在一起啊!
不知誰突然喊了一聲“簡單回來了”,原本圍在孫晴雪周圍的同學紛紛忌憚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簡單是拎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回來的,沒人知道裏面裝了什麽。
“不會是兇器吧?要不我們報警吧!”有人小聲地提議道。
“你蠢嗎?!哪有人用塑料袋裝兇器的?”同桌無語地搖了搖頭。
“你可算回來了。”尤恬迎了上去,“你想到辦法了?”
簡單點點頭,在萬衆矚目中将被懷疑裝了兇器的塑料袋放到凳子上,繼而歎了一口氣,對着孫晴雪說道:“本來我可以不管你的,但奈何我這個人心腸太軟。”
覺得自己脖子和腰快斷了的孫晴雪眼睛頓時一亮。
簡單這麽說,那麽肯定有救她的辦法!
“但是呢……”簡單話鋒一轉,“我這人心腸雖然軟,但也不做對自己無益的事情。首先,你要保證我們兩個之間的仇一筆勾銷,以後不再提。”
孫晴雪連忙點頭,她也實在是怕了簡單了,暫時不敢找她麻煩。
見孫晴雪點頭,簡單繼續說道:“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得跟我道歉,不管是之前還是今天的事兒,都是你先挑起來,你自找的,所以這句對不起我必須要聽到。”
簡單說的有條有理,班裏的同學紛紛露出了一絲複雜的表情。
似乎……在這件事上,他們太先入爲主了。
明明的确是孫晴雪先找事情的,但他們還是在主觀上站在了孫晴雪那邊,這可以說是非常不分青紅皂白了。
然而當事者卻遲遲不願意開口說出“對不起”那三個字。
說出對不起,就等于她承認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等于她對簡單放下了尊嚴。
她不願意!
“看來你不想說,還挺有骨氣的嘛!”簡單看着孫晴雪有些發抖的腰,慢悠悠地将椅子上的塑料袋上地上一放,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翹着二郎腿說道:“那行吧!今天咱們就一起上課吧!”
孫晴雪的臉頓時黑了。
這時候米分進教室了,看到孫晴雪趴在簡單桌上,頓時疑惑地問道:“你趴小單桌上幹什麽?”
班裏的人一陣低笑,孫晴雪更難堪了。
尤恬連忙扯了下米分的袖子,把她拉到了一邊。
“孫晴雪,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簡單開口道,語氣裏沒有商量的成分。
聽不到對不起,她就不動手幫忙。
她可不是什麽聖人,更不喜歡裝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