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無辜又悲憤的神情看在夏侯零眼裏,他拽開其中一個保镖,扶着簡單對顧恩潼命令道:“你給我向小泥鳅道歉!”
“道歉?”顧恩潼冷笑了一下,“夏侯零,說你豬腦子你還不服,她幾句話就把你騙了你還幫着她數錢呢!”
簡單氣得不行,胸口上下劇烈地起伏着。
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雨勢好不容易小了一下,這會兒又有加大的趨勢。
夏侯零冷視着顧恩潼,“你閉嘴吧!我夏侯零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那次……”
“都夠了!”韓炎聖冷沉着聲音打斷夏侯零的話,聲音穿透雨幕,有一種強烈的命令感和壓迫感。
夏侯零一僵,把即将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韓炎聖冷瞥了夏侯零一眼,随即揚聲道:“這件事,你們兩個都有錯,誰也不要推脫。一個巴掌打不響,我跟零……也都有錯。我們四個人都回去好好冷靜一下,别讓這件事傳到謝老耳朵裏。”
謝老如果知道,就代表三方的家長都會知道。
事情在他們眼裏隻是打個架的小事,很快就會過去,可這事在家長的眼睛裏卻并不一定那麽容易過去。
韓、夏兩家現在也算得上是競争對手,在這個關頭上,一點風吹草動都不能有。
夏侯零性子直又單純,但這些事情他還是能想通的。
他咬了咬牙關,轉頭對簡單說道:“小泥鳅,我們先回去洗個澡,免得感冒了。”
簡單心裏不高興,她完全是白挨了顧恩潼一個耳光,後來顧恩潼摔倒大部分原因也是顧恩潼自己沒站穩,可是到頭來卻像是事情全都是她的錯,這讓她怎麽甘心就這麽算了?
簡單還想說什麽,夏侯零對着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眼底竟然有懇求。
她想了想剛才韓炎聖的話,好像他們兩個都在顧忌謝老,可是平時他們不是也老是跟謝老叫闆嗎?
不甘心。
但是最後,她還是咬住了下唇,點了點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看到簡單這樣一副不服氣卻不得不妥協的模樣,顧恩潼得意地彎了彎唇,高興地看向韓炎聖。
大聖心裏,果然還是念及她的感情的,否則也不會讓簡單就這麽忍氣吞聲。
……
深夜。
簡單用熱毛巾敷在自己被打的臉頰上,趴在陽台外面看星星。
在陽台上呆了好一會兒她才發覺,雨夜……哪有星星可以看?
她這是魔怔了嗎?
時間已經指向十一點了,但是她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腦子裏全都是韓炎聖站在顧恩潼那邊的場景。
“神經病啊!幹嘛老是想這個?”簡單拿開熱毛巾,煩躁地甩了甩腦袋。
毛巾上騰騰的熱氣在雨夜中散開來,形成一個又一個奇怪的形狀。
簡單雙手合十,“奶奶,如果你在就好了,你肯定能解答我所有的疑惑……因爲奶奶一直都是什麽都懂啊。可是奶奶,你在哪裏呢?躲了我這麽久,你一點都不想小單嗎?”
小單真的……很想很想奶奶啊。
甚至連奶奶的皺紋都覺得很美。
嘭——
旁邊陽台的陽台門毫無預兆地被人從裏面推開。
顧恩潼穿着一身Victoria's Secret的粉色睡衣走了出來,滿臉的嘲諷,“我還以爲是誰在外面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呢,原來是你啊,手下敗将!”
“手下敗将?”簡單呵呵了兩聲,不作回應。
要不是保镖攔住,顧恩潼現在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嘲諷她?
她簡小單什麽都不行,就打架這一個技能,特!别!行!
顧恩潼也不介意簡單的冷笑,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野蠻的鄉野丫頭,但是無所謂,打架這種粗魯的事情她才不會擅長。
顧恩潼搭在朝她這邊的欄杆上,從簡單的角度,她能清楚地看到顧恩潼的半個……
靠!
真是辣眼睛!
簡單側過頭,撇撇嘴角道:“你能不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别來煩我?還有,拉好你的睡衣。”
顧恩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領,不但不把衣服拉上去,反而故意拉下來了一點。
鄉野丫頭就是沒見識!
不過,就算是“這裏”,自己也比簡單強!就她那面條身材,大聖會真的看得上才奇怪了!
顧恩潼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心情大好地挑了下眉道:“我可不是來煩你的,我問你,你之前答應我的事情還算數嗎?”
簡單撇了撇嘴,耐着性子說道:“哪件事情?你說清楚。”
說完趕緊進去,免得打擾她賞月……啊呸!賞雨。
顧恩潼:“就是你說我幫你找到你奶奶,你就會離開這裏。”
簡單一愣,抓着毛巾的手緊了一分。
“你是不是有什麽關羽我奶奶的消息了?”
不是這樣的話,顧恩潼不可能突然又重新提起這件事。
顧恩潼得意地彎起嘴角,眼底透出些陰戾的光來,壓低了聲音道:“你跪下來求我,我就告訴你。”
簡單對上顧恩潼的視線,剛要破口大罵,心裏突然又有了主意。
“顧恩潼,别說我還在懷疑你是不是真有有用的消息……就算是有,也應該是你跪下來求我吧?因爲隻有我走了,你才能順心不是嗎?”
簡單笑意盈盈,說出來的話卻讓顧恩潼很不爽。
小賤蹄子!還長了心眼了!
顧恩潼清了清嗓子,“我本來是讓學校附近的一家偵探店的社長幫忙找你的奶奶的,隻是他一直沒有消息,每次都搪塞我,到後來我終于覺出那裏有點不對勁。”
“什麽不對勁?”簡單歪着腦袋認真地問道。
顧恩潼笑了一下,道:“我發現,不是他們找不到人,而是根本沒有去找人!”
簡單想到自己白天見到社長的場景,湊過去問道:“你是不是沒給錢?”
那個社長,似乎是給錢就會給你辦事的主,沒有道理送上門來的生意卻不做。
“本小姐會在乎那點錢嗎?”顧恩潼瞪了簡單一眼。
“行行行,我不說了,你繼續說。”簡單攤了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