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映靈拿出手機就要打簡單的電話,但韓炎聖的聲音适時響了起來:“陳同學,你沒弄錯,就是這裏。”
沒弄錯,就是這裏。
像是魔咒一樣,讓陳映靈腿都快軟了。
簡單該不是耍他,故意幫他約了韓炎聖吧?可是那死丫頭怎麽會認識韓炎聖的?
韓炎聖擡起手,指了對面的位置道:“坐。”
“那個……大聖啊,我們應該是有什麽誤會。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我就先……”
“我讓你坐。”這句話韓炎聖已經不是商量的語氣了。
沒有辦法,陳映靈硬着頭皮在離韓炎聖最遠的座位坐了下來。
“奇怪我爲什麽會在這裏,是嗎?”韓炎聖擡眼看向陳映靈,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蝼蟻一樣,明明是在看着的,卻像是眼裏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
目空一切的感覺,讓人無比惱火。
陳映靈好歹也算是崇德的地頭蛇了,見了真龍,就算是惱火也得強壓下去。
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道:“我還真不清楚,我約的其實是……”
“我女朋友。”韓炎聖接過話。
下一秒,陳映靈瞪大了眼睛。
“女、女朋友?什麽女朋友?”
簡單是單身,這一點他找她班裏的人确認過了啊。
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陳映靈正抱着最後一絲希冀,韓炎聖毫不留情地說道:“我說的是簡單,你要約的那個人。”
“這……怎麽可能?”陳映靈眼底浮過驚恐、惶恐,各種恐懼。
還好現在是坐着的,不然他真要腿軟了。
韓炎聖:“不巧,你要約的人,就是我的女朋友。簡單。”
說完,韓炎聖勾了勾唇,一副欠扁但又讓人讨厭不起來的模樣,但讨厭不起來隻是對于女生而言。
陳映靈知道自己這是捅了馬蜂窩了,害怕之餘又冷靜下來,對韓炎聖谄媚地笑道:“大聖,你千萬不要誤會。我請簡單……同學吃飯,隻是想讓她把舉重社的器材借我們一下。你知道的,我們這些跳舞的多少都有一點身體上的毛病,所以很想借用一下舉重社的按摩椅……”
幾句話,把原來的壞心眼子都推的一幹二淨。
韓炎聖不點頭,反而配合着點頭,“原來是這樣啊。那我錯怪你了。既然這樣,那今晚的晚餐我請客!”
陳映靈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連忙說道:“不不不,怎麽能讓你破費呢?是我沒說清楚,該是我跟你賠罪。”
韓炎聖彎唇,伸手招呼服務員過來。
他等的就是陳映靈的這句話!
很快服務員就拿過來一杯水和一本菜單。
“我先點菜,沒意見吧?”韓炎聖挑眉問道。
“沒意見沒意見。”有意見他也不敢提啊!
服務員有眼力勁地把菜單直接遞給了韓炎聖。
有時候誰是真龍誰是地頭蛇她們這些做服務最會判别了。
韓炎聖翻開菜單,拿着鉛筆勾勾選選,很快地完成了點菜。
點完,他遞給服務員,轉頭對陳映靈說道:“我好像不小心點多了,你要不要減掉幾個?這裏的菜價稍微有點貴。”
陳映靈連忙揮手,“沒事兒,就按照你點的上菜。服務員,快去吧。”
服務員點點頭,眼眸中隐藏着激動。
這可是破了她來國賓館工作以來單桌點菜最高的價格了!
菜一道道上來,兩個人吃飯,點的比門口那一桌人吃飯的菜還多。
陳映靈沒看菜單不知道肉疼,隻當韓炎聖真的是不小心點多了,出于男人的尊嚴,他什麽也沒說,默默地吃着菜。
“陳映靈。”韓炎聖吃到一半放下筷子。
陳映靈連忙咽下嘴裏的菜:“您說!”
韓炎聖瞥了瞥嘴角,無比嫌棄。
就這種貨色,還妄想請土包子吃飯?做夢呢嘛?!
他轉着手裏的紅酒,悠悠地說道:“雖然今天這頓飯你是爲了借起床請的,但是我女朋友喜歡安靜,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擾她,也不希望有人去打擾她所在的社團,明白了嗎?”
韓炎聖的語氣淡淡的,甚至聽不出任何的喜怒,但陳映靈無端還是感覺到了壓力,頓時沒了任何胃口,讪讪地笑了兩下。
“明白明白。”他幹不明白嗎?
韓炎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如果你有什麽想借的東西可以來找我,我雖然不在遊泳社了,但是畢竟還沒卸職,遊泳社的東西都可以借給你。”
陳映靈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一頓飯吃的陳映靈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不過真正結賬的時候是在他去結賬的時候。
韓炎聖站在後面,瞥了一眼賬單,心想還是點少了,應該再狠一點的。可惜……最貴的他都已經點了個徹底。
“抱歉啊,一不小心就點多了。”韓炎聖賤兮兮地笑道:“不過,我讓你減掉幾次菜的時候你怎麽也不減掉幾個?”
陳映靈看着六位數的賬單臉色蒼白,想對韓炎聖笑,但那強擠出來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一頓飯吃掉幾十萬,天殺的韓炎聖!
不過心裏這麽想,陳映靈嘴上也隻能說好話。
“沒事兒,能請韓少吃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哪能嫌貴呢?”陳映靈說着,把自己存着攢了好久的繼續的卡,顫抖着遞過去給收銀員結賬。
仿佛結的不是賬,是他的命。
看着這一幕,韓炎聖清冷地笑了起來,眼底浮現着一抹戾氣。
這還是他下手輕的。
“别急着走,一起抽根煙吧。”韓炎聖說着,率先走出了餐廳。
陳映靈拿回卡,唉聲歎氣了幾秒,不得不跟着韓炎聖出去。
月夜當空,葉子打下來的陰影襯得韓炎聖的臉忽明忽暗,看起來矜貴又冷漠。
陳映靈咋一看覺得完全不像是吃飯時候自己見過的韓炎聖。
韓炎聖也的确不一樣,他一轉頭,看向陳映靈的目光不帶有一絲笑意,連嘴角抿着的力度都是冷冷淡淡的。
“陳映靈。”
陳映靈一怔,連忙應了一聲。
“有的警告我在飯桌上都說過了,但有的話,我還沒說完。”
看着語氣都徹底變了的韓炎聖,陳映靈聽這話都聽出了一身冷汗。
他捏了捏手心給自己壯膽,咽了口唾沫道:“大聖,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