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善”這兩個字跟韓七錄絕對是格格不入。
誰都知道韓七錄是一個鐵血又冷血的人,他的柔情隻對他的妻子和女兒展示,就連對兒子都是橫眉冷對的模樣。
可對簡單……爲什麽?
顧恩潼的手心緊緊地攥在了一起,精心做好的指甲竊入肉裏。
是清晰的痛感,傳遞着她的不甘和憤怒。
顧恩潼臉上卻還是笑着的。
她接過韓七錄沒再喝的茶杯,笑着說道:“小單她來這裏不久,所以有時候難免會緊張,您不要見怪。”
“沒事,這樣就挺好的。”韓七錄擡了下手道:“我身邊會說漂亮話的人太多了,反而覺得小單這樣的更真實一點。所以,小單,在我面前不用這麽緊張,放輕松就好。”
他這話看似是對簡單的寬慰,實則是打了顧恩潼的臉。
顧恩潼的段位才幾斤幾兩,她一開口韓七錄就能揣摩到她的意圖。
果不其然,聽到韓七錄說的話後,顧恩潼的臉色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簡單聽到韓七錄的話整個人卻是放松了不少。
韓七錄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沒有笑,但卻是真的讓她感受到了和善。
她大着膽子看向韓七錄道:“韓叔叔,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問完,簡單下意識地看向顧恩潼。
讓她感到意外的是,顧恩潼也露出了一副好奇的表情,似乎也不知道韓七錄找她什麽事。
難道……不是因爲顧恩潼說她壞話韓七錄才找她的?
那會是什麽事?
簡單更加好奇了。
“是想讓你們選一下房子。”
韓七錄說着,彎腰整理起桌上的圖紙來,把圖紙分成了兩份,一份遞給顧恩潼,另一份遞給了簡單。
簡單迷茫地接過。
最上面一張圖紙是一副戶型平面圖,簡單除了能區别上面哪個是房間,哪個是客廳之外其他一概看不懂。
倒是顧恩潼在看到那些平面圖之後眼睛一亮,抓着圖紙的手指都用力了一分。
這可都是很高端的戶型,很有利于改造,并且是一梯一戶,并且最重要的是,每一戶都坐落于黃金地段,都是用錢都不一定能買的到的房子。
所以,這就是安初夏跟她提過的,搬出去之後給她安排的房子嗎?
A市作爲國内第二大城市,就這戶型和地段,價格不會在一個億以上。
顧恩潼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在狂跳。
簡單的目光直接略過上面幾張戶型平面圖,翻到了後面的實物圖。
精裝修的房子?
簡單困惑地看向韓七錄道:“這些房子選來做什麽?您要住?”
“不是我要住,是你們。”韓七錄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不可能在莊園裏住一輩子,總有要搬出去的那一天,所以,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
顧恩潼擡眸看了簡單一眼,心裏好奇安初夏怎麽沒跟簡單提過這件事。
“對了,恩潼,尤其是你,等你上大學了就可以搬出去了,所以今天就選一套房子吧。先來後到,既然是你先到,那就你先選。小單,沒意見嗎?”
簡單的腦子是懵的。
哪有人送禮送房子的?
真是“壕”無人性啊!
顧恩潼聽到韓七錄讓自己先選,頓時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比起土包子,韓七錄還是更偏向她的,沒人會不喜歡說話好聽又機靈的人。
顧恩潼按捺住自己心裏的激動,一下子就抽了一張戶型平面圖出來。
“我要這套。”
韓七錄目光掃過顧恩潼手裏拿着的那張平面圖。
那是他的這幾套房子裏最貴的一套,黃金地段,高端小區,出門對面就是地鐵,離醫院、學校什麽的都很近。
眼睛果然夠刁。
韓七錄點點頭,轉頭看向簡單:“那小單呢?想好選哪套了嗎?你不用着急搬出去,但房子早點選好也可以早點選裝修風格,平時無聊了也可以去那邊住一晚。”
簡單還沒來得及說話,顧恩潼率先開口道:“韓伯父,小單也隻有兩年就畢業了,什麽叫……不用着急搬出去呢?”
她心裏騰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簡單不是跟她一樣,也在畢業之後就搬出去住嗎?
韓七錄看了顧恩潼一眼,面部線條微微繃緊,說出來的話更是公式化。
“恩潼,你跟簡單一樣,都是救了大聖的人,所以,對你們兩個人的待遇當然也要公平。”
顧恩潼臉色發白。
“您的意思是……”
“你呆在莊園多久,小單也能住在莊園多久。這是我能給的最大的公平。”
她住在莊園八年了,未來還會住上一年,也就是說,簡單還能跟韓炎聖住在一起近十年!而且是在她已經不能住了的情況下。
顧恩潼咬了咬唇,強壓下心頭的不滿,發出了一聲“恩”。
莊園是韓家的,是韓七錄的,她沒有資格說不。
簡單根本沒把顧恩潼和韓七錄的對話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韓七錄說的送她房子的事情。
而且看顧恩潼的房子,這些房子應該都價值不菲。
她不過是陰差陽錯下把昏迷在路邊的韓炎聖帶回家照顧了一個月嗎?不是她也會是别的村民救下韓炎聖,這麽大的謝禮她真的不敢要!
房間内的三個人都不知道,就在房間門口,兩個人貼着門縫以一上一下的姿勢趴在門上偷聽,屁股一個比一個翹的高。
兩個人的姿勢怪異,讓路過的客房服務員不由得駐足。
“兩位?”
“噓——”夏侯零連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是我們,你趕緊走。”
服務員認出這兩位是何方神聖,不敢再多嘴快步離開了。
有錢人真是奇怪。
看服務員走了,夏侯零回過頭問還在認真聽的韓炎聖,開口道:“大聖,你聽到什……”
“走了。”韓炎聖突然站起身,直接就往電梯口走。
“去哪兒啊?不偷聽了?”夏侯零壓低了聲音追上去問道。
“的确隻是聊天而已,沒什麽好聽的。”韓炎聖的臉色很平淡,但眼底還是透出了幾分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