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果然很快就被敲響。
有傭人喊她的名字。
“顧小姐,韓夫人來了,你開下門。”
顧恩潼理了下頭發,擺出最乖巧的笑容去開門。
“韓伯母,你怎麽來啦?”顧恩潼“驚訝”地将安初夏請到了房裏。
傭人在給兩人倒上水果茶後便站到了一邊。
茶的熱氣騰上來,漫蓋住了安初夏那張看不見年齡痕迹的臉。
她喝了一口茶才開口說道:“恩潼,我今天來是有個事情想問一下。”
顧恩潼連忙放下茶杯,乖巧端正地坐着。
“您有什麽要問的,您說。”
該不會是問她簡單的事情吧?安初夏也看不順眼簡單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顧恩潼差點沒激動地表露在臉上。
安初夏食指點了兩下茶幾,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
“恩潼啊,你馬上也要高中畢業了,有沒有找好新房子啊?如果首付不夠的話,我這邊可以幫你出一點。”
顧恩潼臉上的表情僵在臉上,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韓伯母,你在說什麽呀?”
什麽新房子,她怎麽一點也聽不懂呢?
安初夏像是猜到了顧恩潼會有這個反應,等顧恩潼的表情平靜了一些才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這個地方一開始的安排隻是讓幾個世家的孩子和大聖住在一起接受教育。但是因爲你救了大聖,破例讓你住進來。”
顧恩潼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變得如同白紙一般慘白。
安初夏這一次沒有再等她緩回神,繼續說道:“你也是個大姑娘了,老是跟男生住在一起也不太好。不過如果找房子方面覺得複雜的話,我可以幫你看看。”
顧恩潼咬牙,手指甲竊入手心才讓自己保持了平靜。
“韓伯母。”她看向安初夏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會盡快找房子的。但是我希望等我畢業之後再搬出去,我怕不習慣影響考試。”
“可以,當然沒問題。伯母又不是急着趕你走的意思。”安初夏彎唇淡笑,但眼底透着疏離。
在那個晚上她聽到了那些不像是顧恩潼嘴裏能說出來的話後,她對這個女生就已經沒了好感。
沒了一絲一毫的好感。
甚至覺得毛骨悚然……
這樣的女生,實在不适合跟大聖他們住在一個屋檐下。
隻是看在她畢竟救了韓炎聖的命的份上,她可以勉強允許顧恩潼住到畢業。
顧恩潼緩了一口氣,也沒多想,隻當是安初夏覺得他們都長大了,男女有别才讓她搬出去的。
搬出去就搬出去吧,反正就算搬出去她也還是能偶爾回來住的。更何況上了大學韓炎聖也不一定會繼續住在這裏。
她眼珠子一轉,随口問道:“我其實是沒什麽關系的,可以回家住。父親前段時間接了個大單子,家裏換到了新城區的榆林别墅。不過簡單初來乍到,可能也需要畢業之後再搬出去吧?那到時候她是回她老家還是……你們幫忙買房子?”
就這麽憑空讓簡單得一套房子的話真是太便宜她了!
安初夏一眼就看到了顧恩潼眼裏的不甘和嫉妒,有點不悅地皺了下眉頭。
以前她怎麽就沒發現顧恩潼這麽善妒呢?
是她眼睛太瞎了還是顧恩潼僞裝的太好了?
顯然兩種情況都有,但從現在開始,她不會再繼續眼瞎了。
今天隻是她所做措施的第一項:打“預防針”。
“韓伯母?”顧恩潼出聲拉回了思緒有點飄的安初夏,迫切地詢問道:“您還沒跟我說你準備怎麽安置小單呢。”
說完,她似乎是怕安初夏誤會,又補上了一句:“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覺得她這個孩子挺不錯的,所以就想關心她一下。”
關心她……
安初夏斂下眉眼中的不信任,笑着說道:“簡單的話,我打算……”
“不好了不好了!”
門口有傭人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
安初夏頓時皺起眉,不高興地責備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麽樣子?”
傭人頓了一下,才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夫人,不好了,少爺昏倒了。”
“什麽!?”安初夏頓時驚得站了起來,“你怎麽不早說?!他人在哪兒?!備車了嗎?”
傭人心裏一陣無言。
剛才是誰指責她慌慌張張的啊?
她心裏這麽想,但嘴上可不敢這麽說。
“少爺現在被背到他自己房間裏去了,李醫生正在給少爺看。”
“快帶我去!”
傭人連忙走在前面帶路,顧恩潼聽到這消息也吓了一跳,慌忙跟在了安初夏的身後。
韓炎聖怎麽會突然昏倒?
難不成是跟簡單有關系?她的人可是告訴她簡單打了韓炎聖呢。
想到這裏,顧恩潼心裏對簡單的幸災樂禍多于對韓炎聖的擔心。
……
安初夏和顧恩潼趕到韓炎聖房間門口的時候李醫生已經在給他輸液了,簡單正站在韓炎聖的床邊,滿臉擔憂。
之前她在“撿到”身受重傷的韓炎聖的時候他就是昏迷的,渾身冰冷,要不是她大着膽子去試了一下心跳她都确定那是個死人了。
而此刻韓炎聖又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眼睛閉着,好看的眉宇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看得她有些揪心和自責。
她不知道韓炎聖病得這麽嚴重,居然還動手揍了他。
難怪韓炎聖的力氣那麽小,連反抗都沒有反抗她。
門口傳來腳步聲和安初夏的聲音。
簡單一個激靈,看向門口。
目光正好對上顧恩潼那幸災樂禍的眼神。
“大聖!”安初夏幾步走到韓炎聖旁邊,眼中既有自責又有擔心。
見狀,李醫生走上前低聲道:“夫人你放心,小少爺是因爲風寒引起的發燒,又因爲體力不支所以才倒下的。”
“體力不支?”安初夏皺眉,“大聖怎麽會體力不支?他體力不是一向很好嗎?”
李醫生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了……總之隻要靜養幾天就好,不需要去醫院。”
安初夏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但臉上依舊浮現着疑惑。
她這個小兒子的體力比大兒子還要好,怎麽會體力不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