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以爲是自己的手機,看到顧恩潼的手機屏幕亮着,開口提醒道:“恩潼,你電話響了。”
顧恩潼這才回過神拿過茶幾上的手機。
是千露露來的電話。
那個蠢貨,居然還有臉給她打電話!?
顧恩潼深深地壓下胸口的怒氣,按捺住直接把千露露的電話拒接的沖動,溫潤地對安初夏笑着說道:“是我閨蜜的電話,我去接一下,順便看看大聖回來了沒。”
“好。”安初夏點點頭,吩咐管家道:“問清楚小單喜歡吃什麽菜了嗎?今天多給她做一些,對了,熬點骨頭湯,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管家笑着說道:“簡單小姐不挑食,什麽都愛吃,我去豐富廚房多做幾個葷菜。骨頭湯熬的爛一點。”
安初夏這才放下心來,“恩,去吧!順便叫世子他們幾個下樓準備吃飯,大聖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
“好的。”管家畢恭畢敬地一鞠躬,折身忙去了。
屋内的傭人看到顧恩潼出門,順手拿了顧恩潼的外套道:“這個時間外面溫度該變低了,我去給顧小姐送外套。”
安初夏放下手裏的清茶道:“我去送吧,坐久了腿都僵了。”
“好的。”傭人連忙雙手把顧恩潼的外套奉上。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顧恩潼走到外面才接通了電話。
“恩潼姐!”千露露語氣裏帶了些哭腔,“我該怎麽辦呀?!”
顧恩潼皺起眉,忍住那本來要脫口而出的痛罵,納悶地問道:“你怎麽了?”
“我……我爲了讓簡單在台上出醜,把簡單要劈的木闆換成了很厚的。可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要報警叫警察調查。我暫時壓下來了,說是明天再說,可是明天我該怎麽辦呀?道具是我負責的,萬一查到我頭上就完了!”
顧恩潼的腳步頓了一下,随即走的離客廳更遠了。
确認周圍不會有人聽到她的話後顧恩潼才開口道:“你是說……你是爲了讓簡單出醜才讓她上台表演的嗎?”
“當然啦!我總不可能是希望她出風頭吧?恩潼姐,我做的事情可全都是爲了你!”千露露說的忠心,緊接着說道:“這一次,你可千萬要想辦法幫幫我!”
聽千露露這麽解釋,顧恩潼的怒意終于散去。
她剛才本來想痛罵千露露一頓,問她怎麽就腦子昏了頭讓簡單有機會出這個風頭。現在想想,千露露跟她讨厭簡單一樣,恨不得簡單消失,怎麽可能想讓她出風頭呢?
顧恩潼的臉色緩了緩,細細地詢問道:“你先跟我仔細地叙述一下事情的經過,我再幫你想想辦法要怎麽解決。”
顧恩潼的話讓千露露内心湧動着的委屈和不安壓制了下去,仔細地開始說起前因後果。
“也就是說,本來她是會出大醜的,隻是因爲意外她學會了那套動作?”
“恩!”
“所以,你這麽做非但沒把她陷入尴尬的境地,反而把自己推向了現在這種被動挨打的狀态?”
“也不是……我好歹讓她的手受傷了。”
“這些計劃你怎麽不提前告訴我!你不是不知道自己沒腦子!”顧恩潼對于千露露的蠢顯得都無語了。
千露露不好說自己是爲了後面更穩妥地邀功才沒告訴顧恩潼的,一時間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算了……”顧恩潼歎了一口氣,“看在你也是好心的份上,我告訴你怎麽解決。”
“你說!”
“去道歉。”
“什麽?”千露露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讓你明天去學校的時候就跟簡單道歉,說你不是故意的。至于怎麽解釋她的木闆比别人的厚,你就說本來是想留給你自己訓練的,隻是拿的時候弄錯了。明白我意思了嗎?”
“可是你讓我跟她道歉,我說不出口!”
“難道你要等警察問你的時候你才說得出口嗎?”顧恩潼沉聲道:“這種時候就收起你的自尊心!一個道歉能讓簡單吃了悶虧卻沒法處置你,你覺得這個方法劃不劃算?”
千露露沉默着緊咬下唇。
與其鬧大了鬧到警局,還不如她“真誠”地跟簡單解釋自己的“粗心”并且道歉。
顧恩潼這辦法的确是最好的辦法沒有之一了。
千露露吐了一口濁氣,悶悶地答應道:“好吧……我知道了。謝謝你恩潼姐。”
“都是姐妹,有什麽謝不謝的?我還得謝謝你爲了我出頭呢。”顧恩潼适時地給千露露一顆精神上的糖吃。
“哪裏哪裏!”千露露果真高興起來,又千恩萬謝之後才挂斷了電話。
耳邊終于沒了千露露喋喋不休的聲音,顧恩潼的眉骨松了一下,随即轉身準備回去。
然而她一轉身卻看到安初夏正在往她這邊走過來。
顧恩潼的心猛地一突,精緻的小臉倏然失去了全部的血色。
剛才她跟千露露說的話安初夏不會聽到了吧?
“在這裏呢。”安初夏笑着幾步走上前,沒注意到顧恩潼蒼白的小臉。
“伯、伯母……”顧恩潼迅速地收斂下自己臉上慌亂的情緒,僵笑着問道:“您怎麽出來了?”
安初夏手快一步把外套套到了顧恩潼的肩上。
“莊園綠植多,晚上溫度就低,出來打電話也不知道帶件外套,我隻好給你送過來啦!”安初夏的臉上帶了些責備,“以後晚上記得套件外套,薄一點也沒事,别拿自己的年輕當本錢就不拿身體當回事了。”
安初夏的臉上除了擔憂和柔和的指責外沒有其他任何情緒。
顧恩潼心裏的慌亂頓時消失殆盡。
還好……安初夏什麽都沒聽到,否則她這些年維持的良好形象就徹底完了!
他們顧家是仰仗着韓家才一步一步發展到現在的,失去了韓家這顆大樹,顧家肯定會崩塌的!
想到這裏,顧恩潼舒了一口氣,拉緊了自己身上的外套後甜甜地對安初夏說了句“謝謝伯母”。
恰在這時候韓炎聖帶着簡單回來了。
兩人并肩走着,有一種出乎意料的和諧感覺。
安初夏一眼就看到簡單手上包着的厚重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