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水下肚,她總算是把咳嗽給止住了。
“謝謝你啊,恩潼。”簡單投了一個感激的眼神給顧恩潼,心裏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連吃個橘子都能把自己給嗆到。
“謝什麽啊,大家都是自己人,别這麽見外。”顧恩潼彎起唇瓣,眼底絲毫看不到任何厭惡的表情。
“沒錯!大家都是自己人。”夏侯零接話,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顧恩潼這人也沒那麽讨人厭。
玄森的眸子晦暗不明地瞥了一眼顧恩潼,沒說話,又閉眼假寐了。
沒過多時,車子終于到了莊園裏。
韓炎聖似乎算好了他們回來的時間,早早地等在了大廳的門口。
顧恩潼走在最前面,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大廳門口的韓炎聖。
她眼睛一彎,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過去:“大聖!你在等我們放學呢?”
其實她想問的是“你在等我放學呢”,但是怕得到否定的回答,于是就改成了“我們”。
“對啊。”韓炎聖敷衍地點了一下頭,連看都沒看顧恩潼一眼就往簡單那邊走去。
簡單低着頭走在最後面,根本沒有注意到韓炎聖正撇開了顧恩潼往她這邊走過來。
看到韓炎聖,玄森連忙離的簡單遠了一些,急匆匆地往大廳走去。
夏侯零幹咳一聲,也不得不跟簡單保持了一些距離。
而蘇黎世的目光則是落在滿臉落寞的顧恩潼身上,他的腳步頓了頓,繼而加快速度走了過去,揚起一個笑容提議道:“恩潼,你剛回來,我帶你看看改造之後的後花園。”
顧恩潼的唇瓣緊緊抿成了一條線。
她收回目光,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很累,先回房間休息了。”
說完,她連一眼都沒有看蘇黎世,直接進了大廳。
傭人們紛紛恭敬地喊着“顧小姐好”,沒人注意到蘇黎世臉色一閃而過的難過。
他沒有看你一眼,而你沒有看我一眼,算是孽緣嗎?
“臭丫頭,你之前不是說想吃吃看城裏的火鍋嗎?我讓廚房……”韓炎聖才說到一半的話在看到簡單嘴角的傷後全部給咽了回去,轉而立刻皺眉問道:“你臉上怎麽回事?”
簡單這才擡頭,看到韓炎聖臉上也有跟自己一樣的傷,不知道爲什麽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的傷又是怎麽回事啊?”
韓炎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
他幹咳一聲用兩個字回答道:“意外。”
簡單轉了下眼珠子,也學着他回到:“是個意外。”
“你——”韓炎聖氣結,“說清楚!”
“真的是個意外啦!你要是想知道是什麽意外,你倒是把你的‘意外’先解釋給我聽啊。”她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韓炎聖沒有辦法,隻好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她不說不代表夏侯零他們不會說。
“去洗個手換身衣服,半個小時後下樓準備吃火鍋了。”韓炎聖說着,轉身走在前面。
見他沒有追問自己“意外”是什麽,簡單悄悄松了一口氣。
……
顧恩潼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回到房間後直接将鞋架上的拖鞋重重地往地上扔,仿佛這樣她就能洩憤一般。
“該死的簡單!去死去死!去死好了!”
她眼眶腥紅,繞着客廳走了一圈又把沙發上的靠墊往門上扔,發出“嘭——”的一聲響。
恰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顧恩潼吓了一跳,難道是韓炎聖終于發覺冷落了自己了?
這麽想着,她連忙跑到門口将靠墊撿了起來,又理了理頭發和衣服,這才伸手打開了門。
蘇黎世的臉躍然入目,讓她剛才所有的準備都好像失去了意義。
“怎麽是你?”顧恩潼頓了一頓,覺得自己的話有點不妥,又補了一句:“有什麽事嗎?”
蘇黎世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他看到顧恩潼身後的地闆上散落着幾隻拖鞋,不像是不小心,更像是刻意扔成那樣的,心裏便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
隻是片刻,蘇黎世又恢複了一貫的笑容。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東西了?”
他說着,将幾隻行李箱拉到自己面前。
那幾隻行李箱都是她的,顧恩潼愣了愣:“謝謝啊……我、太累了所以……忘記了。”
他也不揭穿她,點點頭:“我幫你拉進去。”
“不用了。”顧恩潼伸手拉過兩隻行李箱,“沒多少東西,我自己來吧。”
“那行,半個小時後記得下來吃晚飯,你中午……不是也沒吃多少東西嗎?”
“我知道了。”顧恩潼說着,又說了一句謝謝,這才将房門重新關上了。
顧恩潼跟簡單的房間在同一層樓,她上樓的時候就看見顧恩潼把房門關上,而蘇黎世則是表情複雜地轉過身來。
發生了什麽事嗎?蘇黎世的表情怎麽有點不對勁?
不會是跟顧恩潼吵架了吧?可是顧恩潼好像是一個挺溫柔的人,怎麽會跟人吵架?
“你怎麽在這裏?”蘇黎世終于發現了她,目光突的冰冷起來,“你在偷聽?”
一向玩世不恭的蘇黎世鮮少露出這種表情。
簡單一臉懵逼,頂着他冰冷的目光回答道:“我剛上樓,我的房間也在這樓……”
言外之意就是她并沒有在偷聽。
聽她這麽回答,蘇黎世冰冷的表情緩和了幾分,很快恢複了往日的不羁。
“這樣啊……是我誤會你了。你跟大聖聊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問我的傷是怎麽回事。對了,你可不要告訴他是怎麽一回事,免得他又把小事鬧大了。”
簡單眼裏帶着一絲懇求,她可不希望自己再次成爲崇德的學生眼中的焦點。
蘇黎世半彎起唇,一雙桃花眼直直地盯着她問道:“你好像很了解大聖?”
簡單沒多想,回答道:“好歹跟他在我家相處了一個來月的時間,或多或少有點了解。所以拜托你了,幫我瞞着他,就說你也不知道。”
“行吧。”蘇黎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擡腳要離開。
簡單突然想起落詩婕給自己的信,連忙又喊住了他:“等等——”
蘇黎世側目:“還有事?”
他的語氣裏帶了一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