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楞的怕不要命的

面對這種爲老不尊的家夥,陸逸明自然不會和他客氣,當即便針鋒相對地上前恥笑道:“一大把年紀了,半隻腳都踩進棺材裏了,多活幾年不好嗎?在這裏跟我蹬鼻子上臉?你以爲你是誰啊?就你也配跟我談條件?”

這話一出口,計文澤直接就被氣得渾身發抖,随後更是朝陸逸明吹胡子瞪眼起來:“年輕氣盛過了頭,那可不是什麽好事兒,我勸你最後還是放尊重點,否則沒你好果子吃。”

陸逸明卻是不甘示弱,反嗆道:“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至于說尊重,你得問問你自己,你配嗎?”

計文澤勃然大怒:“你信不信我讓你這公司開不下去?”

陸逸明一屁股坐在首座上,劍眉飛揚,用看小醜一樣的眼神盯着計文澤:“我還偏就不信了呢,你能奈我何?”

雖然國内的法律跟鬧着玩一樣,但是一旦他不鬧着玩了,樂子可就大發了。

計文澤這種以權謀私,以權詐錢的行爲,以現在陸逸明的身份地位,真要鬧起來,他們計家就算是能壓下來,也要元氣大傷。所以陸逸明根本就不怕,最多是他錢不賺了,也不能受這份氣啊。

再說了,重生一回還委曲求全?

你鬧呢?

大不了魚死網破嘛,光腳的害怕你穿鞋的不成?

“好,你很好!”

計文澤氣得咬牙切齒。

這些年來他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因爲有個好女婿的緣故,那真是走到哪裏都有人恭維孝敬,就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上一次受氣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陸逸明這裏連續吃癟。

這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

“我們走着瞧!”

撂下一句狠話,計文澤憤而轉身,打算先離開再說。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陸逸明卻當着計文澤的面撥打了一個電話。

“吳長茂?”

“我是,請問你……”

“我叫陸逸明。”

自報家門後,話筒裏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很顯然,吳長茂知道陸逸明的身份。

“你想做什麽?”

陸逸明一聽這話,人就直接笑出來聲,嘴裏調侃道:“這話應該是我來問才對,你們吳家想幹什麽?莫名其妙地查封了我名下的一家公司,聽說還是你本人親自下的指示?”

出自名門,又身居高位的吳長茂,還從來沒人敢這麽和他說過話,因此對陸逸明自然也是很不客氣,而且也更知道人多眼雜,言多必失的道理,當即直接否認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很忙,沒其他的事情的話就先挂了。”

陸逸明卻是語氣輕松,臉上笑容不改:“别急啊,等我說完你再挂也不遲,否則事情鬧大了,我是無所謂,虧個幾億而已,我還虧得起,就不知道到時候幾千人失業,上萬個家庭生活困難,你的位子還坐不坐得穩?”

吳長茂怒了:“你算什麽東西,敢威脅我?”

然而,面對吳長茂的怒火,陸逸明語氣不變,依舊心平氣和地說道:“說話别那麽大聲,我耳朵沒聾。我隻是想告訴你,食錦記的股東裏面,我投的錢屬于港資,而另外一個大股東則是歸國華僑,我知道吳家在東南沿海一帶素來橫行無忌。可我就問一句,這事情一旦見報,你兜不兜得住?”

這話直接讓吳長茂臉色鐵青,一切以經濟建設爲中心,這是國策,更是時代的滔滔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更不用說其中還涉及到了外來資本的投資環境問題,萬一陸逸明真的發狠,直接讓食錦記倒閉,甚至其他的公司也都不要了,到時候那麽多人同時失業,絕對要爆個大新聞,他吳長茂根本兜不住。

心中權衡一番,吳長茂隻能忍着怒火,擺出一副心平氣和地姿态,試探着問了一句:“說吧,你想怎麽樣?”

陸逸明懶得跟吳長茂兜圈子,更是懶得跟這些人打交道,于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的要求:“你嶽父在我這撒潑打滾,你派人過來把他領走,然後再把貼在門口的封條撤了,這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别以爲我們有錢沒權就會被你這種人随意拿捏。真要把人逼急了,兔子照樣蹬鷹。”

“啪!”

電話那頭,吳長茂狠狠地挂掉電話,眼睛裏面似乎要冒出火來。

“陸逸明是吧,我記住你了,我們來日方長!”

因爲家世和背景,吳長茂自懂事以來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從來沒在誰手上吃過虧。偏偏陸逸明是第一個敢落他面子的人,這個仇不報,他怕是吃飯睡覺都會不安穩。

陸逸明打完電話,冷冷地看着計文澤。

計文澤卻是傻了眼,他能夠當上白雲市書畫協會的會長,自然不是因爲他畫技高超,實際上他的書畫水平簡直一言難盡,說他又菜又愛玩那都算是對他的擡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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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能被人如衆星拱月一般狂熱追捧,就是因爲“吳長茂老丈人”的這個身份,說白了就是一個關系戶。

可現在怎麽眼前的年輕人,貌似連他的女婿都敢不放在眼裏啊。

這還怎麽整?

氣氛就這麽詭異地沉默着,然後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吓得計文澤一激靈,一看來電顯示,正是他的女婿吳長茂打來的。

“喂?”

“哦。”

“你……”

“行!”

“你給我等着!”

對着手機話筒,計文澤臉色難看地支支吾吾了幾聲,越到後面情緒越激動,但是他沒辦法,即便是丢臉,也隻能在打完電話之後,再次撂下一句狠話,然後灰熘熘地在陸逸明的注視之下離開。

看到陸逸明隻是打了一個電話,就把事情完美解決了,雷沛林頓時驚爲天人。

“陸總,你可太厲害了!一個電話就把問題全部解決了?”

陸逸明擺了擺手,一臉謙虛地說道:“小事一樁罷了,不值一提。”

雷沛林問道:“那,這人參賽的那玩意兒要不要扔了?”

陸逸明笑道:“扔了幹嘛?一碼歸一碼啊,人家來參賽你還能不讓他參賽嗎?而且人家退一萬步說,那也是個什麽狗屁協會的會長,不讓他進決賽也不合适。”

“啊?”

雷沛林腦子都快轉不過彎來了。

這人不是已經灰熘熘跑路了嗎?

要說不得罪的話,那現在不都得罪完了嗎?

那爲什麽還要讓對方來參賽啊?

平心而論啊,這個所謂的書畫協會會長,他的畫真心很一般啊,真要拼實力的話,哪怕是進少年組都有些勉強。

就這水平,還進決賽?

陸總的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啊?

這麽暗箱操作,對其他的選手也不公平啊。

雷沛林把自己的想法說給陸逸明聽,結果陸逸明卻是拍了拍雷沛林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他說道:“這個世界上,哪有公平?你看剛才那老頭,對我公平嗎?我們是生意人啊,生意人該幹什麽你心裏沒點數嗎?”

“好吧。”

陸逸明跟雷沛林兩個人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剛好遇到蘇芸謹和蘇芸微兩個人進來。

蘇芸謹看到陸逸明,滿懷期待地詢問起來:“怎麽樣?事情解決了嗎?”

陸逸明笑着點了點頭:“已經解決了,等一會兒估計有關部門就會打電話過來撤銷那些決定了。”

蘇芸謹聽了,頓時喜上眉梢,對陸逸明說:“陸逸明,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陸逸明沒有居功:“這是我應該做的。”

事情雖然結束,可剛剛才得知消息的蘇芸微此刻依舊十分不滿,忍不住吐槽道:“内地的投資環境也太差了,這種事情就沒人管管的嗎?在美利堅,要是有公職人員這樣對待一家公司,恐怕分分鍾要被解職。”

陸逸明聞言斜了她一眼,卻是說了句公道話:“内地的氛圍算是很好的了,國家安定團結,經過大力整治之後,治安也日漸好轉,來這裏做生意,隻要不是運氣特别差,很容易就能賺到錢。偶爾有幾粒老鼠屎,那也是在所難免的,畢竟世界那麽大,人類的物種多樣性嘛,到哪遇不上一兩個不幹人事兒的狗東西呢?”

感慨一番之後,陸逸明又提醒蘇芸微别迷信西方文明鼓吹的那一套:“至于你說的美利堅的沒有這種情況,我隻能說你太年輕了。這個美利堅,與其說是一個國家,倒不如說是一家巨型的百貨公司,隻要利益到位了,什麽都能買賣,包括良知。根本就不存在什麽公平。你之所以看到美利堅的美好,隻是因爲你站的地方足夠高。你去貧民窟看看,那裏将會是另一番景象。以偏概全是不可取的。就比如說你因爲這件事情覺得國内環境差。你不能因爲你看到的美利堅一點好的,就認爲美利堅這個國家是好的吧?這不是雙标嗎?”

蘇芸微對陸逸明的說法嗤之以鼻,說道:“你别跟我舉特例!反正歐美那邊的投資環境就很自由,肯定不會出現這種事。”

見蘇芸微固執己見,陸逸明當即笑出了聲:“别的地方我暫且不說,就美利堅,那tmd也叫投資環境自由?這個世界上,做生意最不講規矩的,還得是昂撒啊,尤其是美利堅本堅,突出一個橫行霸道,說強買強賣那都是在誇他們,畢竟真正的美利堅,從來都是喜歡零元購的,隻要不給錢,那就不算強買強賣。”

接受了這麽多年的美式高等教育,世界觀都被塑造成了西方的模樣,蘇芸微自然接受不了陸逸明的這番說辭,氣呼呼地說道:“你這是偏見!你沒去過美利堅你怎麽知道美利堅是這樣的?你去了美利堅你就知道了。”

陸逸明見蘇芸微一副完全被洗了腦的模樣,搖了搖頭,歎氣說道:“印第安人的遭遇我就不說了,反正他們到現在都還摸不着頭皮呢。就拿一個你肯定熟悉的人來舉例吧。”

蘇芸微皺眉:“誰?”

陸逸明雙眉微揚:“洛克菲勒你總知道吧?”

蘇芸微點了點頭。

畢竟是在美利堅接受的高等教育,蘇芸微自然對石油大王的創業故事耳熟能詳。

陸逸明澹澹地說道;“你既然知道洛克菲勒的故事,那又知不知道,他早期的發家史?當時他爲了封鎖競争對手的運輸路線,甚至幹過讓對手的運輸火車脫軌的事情。不僅如此,洛克菲勒還曾派出打手去炸掉過競争對手的一家位于布法羅的煉油廠。這就是你口中标榜的商業的自由?投資環境的自由?你看看我們,看你不爽也就是貼個封條,多麽溫和啊。你看看美利堅,人家直接操家夥炸工廠,可真是太自由了。”

蘇芸微等人被陸逸明說的事實給驚呆了。

他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在美利堅做生意,居然比打仗還刺激。

而和“民風淳樸”的美利堅比起來,國内的商業環境顯然要溫和得太多了,至少你的公司或者工廠,不會莫名其妙地被競争對手炸上天。

蘇芸微顯然不相信陸逸明說的這些事情,他問道:“我在美利堅生活了那麽多年,我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這年頭互聯網還沒有普及,維基百科也沒誕生,許多黑料還被埋藏在曆史的迷霧當中,讓人看不真切。

這些事情,估計隻有到了信息大爆炸的時代,才會被人從土裏挖出來,放在陽光之下暴曬。

畢竟偉人說得好啊,退潮之後,看誰在裸泳。

陸逸明并沒有直接回答蘇芸微的問題,而是揶揄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這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去調查,看我是不是說謊了。其實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實話,畢竟在一個資本家爲了錢連總統都敢‘腦洞大開’的國家,想要貪婪的人遵紀守法,這其實很不切實際。”

“……”

雖然炸工廠這種事情蘇芸微并沒有聽說過,但是總統被人腦洞大開這事兒,估計沒有人不知道。

而蘇芸微作爲一個思維還算正常的人類,她也清楚陸逸明的推理是有理有據的。可她的三觀讓她下意識地不願意相信心目中的那個燈塔,居然被人描述得如此肮髒不堪。

蘇芸謹歎了口氣,沒再讨論投資環境的事情,而是勸陸逸明和氣生财:“其實,沒必要爲了選秀節目的事情把吳長茂往死裏得罪,吳家不好惹。”

陸逸明挑了挑眉毛,似笑非笑:“難道我就好惹嗎?”

蘇芸謹哭笑不得:“年輕氣盛是好事,可我就怕你一時沖動,到時候把路給走窄了。”

陸逸明知道蘇芸謹對他的關懷是發自内心的,便微微點頭,表示受教:“阿姨你放心,我有分寸。”

蘇芸謹見陸逸明也确實不像是一時沖動,便稍稍安心,和顔悅色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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