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風得意的龍武,葛友才心情有些落寞,他羨慕地說道:“你這回可真的是起飛了,能跟景灣集團合作,還有陸先生這樣的大金主照拂。”
精益地産被陸逸明買走,現在的葛友才雖然手裏面還有一些産業,但是卻遠沒有之前那麽風光了。
雖說這件事情細細追究起來,也是他貪心不足,但是他覺得有很大一部分也要歸咎于時财将。
雖然現在時财将很慘,徹徹底底成了一個家庭煮夫,連喝早茶都進不起高檔茶館,但是葛友才對時财将也沒有什麽報複的想法。
一來,時财将已經一無所有,手裏面已經沒有什麽可以被奪走的東西了,報複也沒用。
二來,時财将現在可以說是陸逸明的準嶽父了,再去招惹時财将,那無異于招惹陸逸明,搞不好手裏面這點産業都會被陸逸明給幹掉。
這段時間,葛友才就極力勸說葛德秋,不要再對時清雪有任何非分之想,時清雪現在是陸逸明的禁脔。除非等陸逸明玩膩了,再去接盤。
龍武被葛友才恭維得很舒服,不過他還是故作謙虛地說道:“哪裏哪裏,苟富貴,勿相忘嘛,葛老弟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啊。”
葛友才想起正是因爲精益地産,才讓龍武跟陸逸明兩個人牽上線,頓時苦笑着說道:“你還在這裏擠兌我是不是?我用自己的公司給你們做嫁衣了。不過說實在話啊,我看着精益地産現在發展得比我那時候好得多,我心裏面難受啊。”
現在的精益地産,有了陸逸明的投資,還有了景灣集團和星河集團的合作,發展可謂是日行千裏,跟在葛友才手裏面的時候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雖然按道理說,自家孩子有出息了,做父母的都高興。但是在葛友才看來,精益地産發展得越快越好,這不就反而更加證明他自己是個鐵廢物嗎?而且眼看着自己的公司賺錢,自己半毛錢都分不到,那種痛苦,誰不感同身受啊?
龍武心中也是唏噓不已,畢竟兩人交情不淺,葛友才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實在是讓人感慨。
“有才啊,你有沒有合作的想法,你現在手裏頭不缺錢,我們一起合作,去南灣搞點項目做做?”
葛友才還以爲龍武也就是客氣一下,忍不住說道:“你都有陸先生做靠山了,還看得上我這點蚊子腿?”
龍武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兩個人的交情難道是假的嗎?陸先生雖然很厲害,但葛老弟你才是我知根知底的朋友,就算要合作,我肯定也先考慮你啊。”
雖然龍武說得也是一臉真誠,但是葛友才也是在商場混了幾十年的老油條了,自然不會輕信龍武的話。
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麽聊齋啊。
但是,以葛友才現在的資本,已經沒有拒絕龍武的資格了。相反,不管龍武出于什麽目的,隻要有利可圖,葛友才都不得不上。現在各行各業都在蓬勃發展,他要是不上,被市場淘汰那就是遲早的事情。
“龍總居然還能想着帶兄弟一起發财,實在是讓人感動啊。這樣,要是龍總有項目,你吃肉,我就喝點湯,跟你混了。”
龍武大笑道:“客氣了。來來來,喝茶喝茶。”
葛友才突然之間開口說道:“對了,食錦記這幾天出大事了,你知道嗎?這個時财将真是越混越回去了,現在弄出這麽大的風波,也不知道公司會不會完蛋。”
龍武自然也聽說了這個事情,笑着說道:“依我看,他們還挺懸的。那個蘇芸謹雖然出身商業家族,但是根本就沒有從商的經驗,再加上食錦記本來就被時财将給掏空得差不多了,現在她匆忙上馬,本來就挑戰重重,還一上來就要把糖果業務賣掉,宣布轉型,簡直就是找死。現在好了,得罪了徐福記,鬧出這麽大動靜。這回這個陸逸明怕是要虧錢了。”
葛友才陰陽怪氣地說道:“那姓陸的小子沖冠一怒爲紅顔,虧個幾千萬的算什麽,年少氣盛,說不定人家不在乎呢。”
龍武聽了,忍不住吐槽道:“怎麽可能?那可是幾千萬呢,你以爲是幾千塊啊。”
葛友才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又怎麽樣?反正虧的又不是我們的錢,我們就在旁邊看熱鬧就好了。”
龍武微微點頭,說:“這倒是,來,喝茶。雖然這個蘇芸謹不是做生意的,但是她不是有個妹妹回國來幫她了嗎?再加上陸逸明。這個小子可邪性得很,保不齊他會玩出什麽手段來,力挽狂瀾。”
葛友才當然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食錦記都那樣了,還能救回來?現在外面都在說,食錦記是外國人安排在我們國家的間諜,還傳說有關部門準備下來查他們了。”
“不至于,這麽點事情要是有關部門就下來查,那商業環境得倒退十年你信不信?幾年前傻子瓜子的事情你忘記了?反正我就覺得,陸逸明這個人看着不一般。不管能不能救回來,我都蠻好奇他的表現的。”
辦公室裏,蘇芸謹愁眉苦臉,她現在壓力很大,白雲山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現在很多人都在暗地裏等着看她的笑話,畢竟食錦記的負面新聞滿天飛,這可太熱鬧了。
“小明,我今天看起來怎麽樣?”
陸逸明好不吝啬自己的溢美之詞,大肆誇耀道:“阿姨衣着大方得體,一看就很有女強人的氣勢。”
蘇芸謹有些擔憂地說道:“啊?真的嗎?我就怕等一下記者們過來之後,我應付不來啊。”
陸逸明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那等一下那些記者過來,就我來交涉好了。”
蘇芸謹聽陸逸明這麽說,頓時長舒了一口氣:“那可真是太好了。小明,多虧了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我可從來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說這話的時候,蘇芸謹内心有一股怪異的感覺,彷佛對陸逸明形成了某種依賴似的。這種感覺玄之又玄,一閃而過,連蘇芸謹自己都沒有太注意到。
陸逸明寬慰她說:“一回生二回熟嘛,蘇阿姨也就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等以後經曆得多了,就好了。”
蘇芸謹看着陸逸明一臉澹定的樣子,又想起在電視上面看到的,當初關于香江保衛戰的報道裏陸逸明的采訪鏡頭,由衷地說道:“我真是佩服你,小小年紀就能在香江面對一大群媒體記者的長槍短炮面不改色,侃侃而談,真是了不起。”
陸逸明調侃道:“别說你了,就是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那可是當着全社會的面啊。哎,有的時候想想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沒辦法啊,當時我爲了給剛剛成立的基金公司拉業務,那真的是豁出去了。”
與此同時,食錦記公司門口。
蘇芸微站在屋檐下翹首以盼。
不一會兒,一台桑塔納轎車由遠及近,停在了蘇芸微面前。
黎青梅從車上下來,蘇芸微趕緊撐開遮陽傘迎了上來,說道:“你來啦,記者請來了嗎?”
黎青梅笑着摟着蘇芸微的肩膀,說道:“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我堂姐,明珠電視台都市頻道的主持人,主持兩檔新聞欄目,那收視率可是電視台裏數一數二的。”
聽黎青梅這麽說,蘇芸微放心下來,衷心地對黎青梅說道:“那可太好了,謝謝你。”
黎青梅翻了個白眼,說:“幾十年的交情了,你跟我說這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等會兒我堂姐就過來了,到時候你們溝通。”
“好的。”
過了幾分鍾的時間,黎青梅的堂姐黎子娴便帶着幾個工作人員出現了。
“姐。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閨蜜蘇芸微。小微,這是我堂姐,明珠電視台都市頻道扛把子黎子娴。”
黎子娴今天穿了一身純白的職業套裝,整個人顯得十分端莊大方。但是面對黎青梅的吹捧,卻也是無奈地說道:“你呀,又給我戴高帽子了。蘇小姐,幸會。”
“幸會。”
蘇芸微讓開了半個身位,說:“黎記者裏邊請,我姐他們已經在裏面準備就緒了。”
黎子娴跟着蘇芸微往公司裏面走。
“事情梅子大緻跟我說了一下,你們想好對策了嗎?最近的新聞報道,對你們的公司很不利。”
蘇芸微把之前陸逸明說的那些,轉述給黎子娴和黎青梅兩人聽。
黎子娴從一個新聞從業者的專業角度評價道:“這個方桉不錯,首先消除影響,然後再解釋不跟徐福記合作的原因,算是從正面回應了謠言。”
黎青梅朝蘇芸微豎起大拇指,笑道:“你可真厲害,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我怎麽就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小才能呢?”
蘇芸微笑着推開她的大拇指,說道:“得了吧,這是陸逸明想出來的反感。”
黎青梅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那就怪不得了。”
黎子娴好奇地問道:“你們說的這個陸逸明是誰啊?怎麽好像你們都對他很推崇的樣子?白雲本地比較出名的企業家我都認識,這陸逸明又是何方神聖,我怎麽都沒聽說過?”
黎青梅是通過調查陸逸明的身份得知陸逸明的那些事迹的,當即跟黎子娴賣弄道:“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很正常,他是一個非常低調的高中生,目前在白雲市一中讀高三。上個學期的時候,他就通過幫微軟修複了一個bug,獲得了三十萬美金的獎勵。後來他找準機會,去香江炒盧布,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成了億萬富翁。後來他參與了香江金融保衛戰,回大陸後投資了不少企業。說真的,姐,你要是有空的話約他一個專訪,絕對火!”
“好主意。”
說話間,幾個人已經來到了蘇芸謹的辦公室。大家相互之間做了介紹之後,黎子娴的目光,便好奇地落在了不顯山不露水的陸逸明身上。
這個小年輕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居然是一個白手起家的億萬富翁?而且今年才虛歲十八!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比起食錦記的口水戰,采訪陸逸明才是真正的大新聞啊。
當然了,現在這些事情也就想想,當務之急還是要把眼前的事情給辦好。隻要把這件事情給辦得漂漂亮亮,還怕得不到采訪陸逸明的機會嗎?
想到這裏,黎子娴掏出了自己随身攜帶的筆記本,說道:“陸總,蘇總,我們在開拍之前先溝通交流一下吧,陸總,我剛才聽這位蘇總大緻說了一下構思,按我的理解是,要我把蘇總的家庭主婦人設先立起來,給人一個她是弱者的形象,我這樣理解沒錯吧?”
陸逸明笑着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你的理解沒問題,因爲眼下的負面新聞,想要扭轉局勢,隻能一步步來,這第一步,就是用弱勢群體的形象示人,博取同情。而且我們并沒有撒謊,蘇總的身份和經曆都是經得起查證的。”
黎子娴有些吃驚地看着旁邊舉止端莊氣質優雅的蘇芸謹,感覺有些難以置信,這居然隻是一位家庭主婦?
從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婦到叱吒商圈的女強人,就連堂姐也不得不承認,蘇芸謹的人設真的是太能博人眼球了。
不過,黎子娴卻說道:“陸總,恕我直言,這些恐怕還不夠。”
陸逸明挑了挑眉毛,說:“那當然,隻博取同情是不夠的,所以還得用上其他招數,給他們來一套組合拳,通過連續的勐烈反擊,直接将他們幹趴下。”
年少輕狂,鋒芒畢露,現在的陸逸明跟剛才安靜的陸逸明,簡直就是判若兩人。黎子娴這個時候才隐隐約約看出一個少年億萬富翁的影子來。
他是如此閃耀奪目,氣質完全不似同齡人那麽輕浮,反而顯得穩重成熟,說出來的話,都比别人更加有說服力。
黎子娴忍不住問道:“是什麽招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