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給你一百萬,和跟你說下個星期給你一個億,你會怎麽選?
再加上,比都還沒比就說自己必敗,大家心中或多或少也有那麽一點不爽。
所以,當蘇芸謹覺得可以試一試之後,很多人都表示同意。
蘇芸微雖說是蘇家代表,但是民意如此,她手裏面的股份也不足以推翻大家的決議,隻好無奈地說道:“那就試試看吧。”
散會之後,陸逸明又被蘇芸微留下了。她一臉嚴肅地問他:“怎麽今天又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蘇芸微是真的搞不清楚陸逸明的意圖了,很顯然從常理上來說,追一個女孩子花費這麽大的代價是不科學的。
陸逸明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我現在是時錦記的股東,那麽我希望通過我的能力讓我的股份變得更加值錢一點也無可厚非吧?”
蘇芸微就看不慣陸逸明這少年老成的樣子,擺出一副生氣的面孔:“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你的這份計劃書精準地洞察了人性,并且目标用戶十分合理精準,火的概率非常大。你自己成立一家公司也能做得很好,何必拿來造就食錦記?那樣你不是能賺得更多嗎?所以你到底在圖謀什麽?”
面對蘇芸微的咄咄逼人,陸逸明也隻能感慨:“我早就說過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雪。我要把小雪留在我身邊,我不希望她出國,所以爲了達成這個目标,我可以做任何事,你阻止不了我。”
聽到陸逸明說得這麽斬釘截鐵,蘇芸微驚呆了,看向陸逸明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什麽怪胎。
“伱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自私?隻有出國留學,才是對小雪最好的選擇,你不能因爲你的一己之私,就耽擱了她的大好前程。”
“出國才有大好前程?我可不這麽認爲。”陸逸明微微搖頭,顯然對這種說法并不認同:“國外比國内領先的地方,無非就是科學技術罷了。若小雪出國留學是在科研領域進修,有志于在學術界發展,那我肯定支持,可她的成績我們都知道,她也不是搞科研的料,既然如此,還浪費這個時間做什麽?”
“你說什麽?!”
蘇芸微聽陸逸明說她眼瞎,頓時很生氣:“美利堅哪裏不比國内好?那裏除了先進的技術,文化方面也是極爲領先的……”
陸逸明譏諷道:“你可拉倒吧,這樣一個強盜建立的國家你跟我說文化?你問問印第安人答應不?”
這年頭,在夏國的許多人眼裏,就是國外的月亮比較圓。
能夠移民歐美,那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情,簡直和祖墳冒青煙有得一拼。
蘇芸微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道:“這有什麽問題嗎?能出國爲什麽不出去?留在國内幹什麽?”
陸逸明笑道:“留在國内陪着我呗,最多十年,我就能成爲全球首富,到時候全世界的人都将記住我的名字。小雪需要的一切,我都能給她,出國毫無意義。”
蘇芸微對此嗤之以鼻:“做人别太狂妄,像你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我見得多了。還世界首富呢,真是口氣一個比一個大,做人能不能腳踏實地一點?”
自己明明說的是實話,偏偏别人不信,陸逸明也隻能一臉蕭索地擺了擺手:“我已經很保守了,本來我還想說五年的。算了,跟你聊天真沒意思。我先走了,下午還要上課呢,哎,高三可真是煩躁,周末還要補課。”
看着陸逸明的背影,蘇芸微愈發覺得陸逸明這個人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了,并且她終于從陸逸明的口中聽到,陸逸明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時清雪。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蘇芸微也不敢怠慢,趕緊找到了蘇芸謹。
“不出所料,這個陸逸明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雪,他親口說的,說是不讓小雪出國。得趕緊找人去查一查這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來路。他居然想跟小雪結婚!”
如果僅僅是談戀愛,蘇芸微并不覺得有什麽,這年頭有幾個人是跟初戀結婚的?
隻要不鬧出大事情來,玩一玩也沒什麽。但是陸逸明居然抱着結婚的想法去的,而且這個想法很堅決,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
蘇家不管怎麽說,那也是崛起到了第三代的老牌豪門了,結婚聯姻那都講究一個門當戶對。
當初蘇芸謹執意要嫁給時财将,就是因爲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才會遭到所有人的反對。現在陸逸明想要跟時清雪結婚,這可是關系到兩個家族的大事情。
時清雪雖然姓時,卻深得蘇家上下所有人的疼愛,自然也把她當成了蘇家的一份子。
若非這樣,蘇芸微怎麽會對時清雪的終身大事這般上心。
蘇芸謹對于陸逸明的态度,在最近這段時間跟陸逸明的接觸之中,已經産生了些許改變,并且她還是“門不當戶不對”的當事人,對于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認識不足,況且剛剛陸逸明還呈上來一份讓她非常滿意的商業計劃書,這個時候當然要替陸逸明說話:“嗯,查一查這個年輕人的底細是有必要的,畢竟我們對于他的家族一點都不了解。能夠培養出這樣的年輕俊傑,想必這個陸家不簡單。”
蘇芸微一瞪眼,沒好氣道:“我說的是這個事嗎?”
蘇芸謹笑了笑,好言安撫她說:“現在讨論這些還太早了,反正大學畢業之前他們總不可能結婚吧?我們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驗證他的這個商業計劃書,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蘇芸微想着,陸逸明剛剛把商業計劃書交上來,就對陸逸明發難,确實不妥,要是陸逸明這個計劃火了,以後難免會被人指摘卸磨殺驢,便聽從了姐姐的建議:“好吧,先解決時錦記的事。”
十月,秋老虎依舊肆虐。
蘇芸微戴着蛤蟆鏡,穿着露臍裝,出現在了新江東路。
時間已近黃昏,這裏卻依舊車水馬龍。
她擡頭看了看眼前一棟三十多層高的建築,玻璃幕牆反射着陽光,仿佛給整棟建築鍍了一層金邊。
萬豪大酒店,白雲本地一家老字号的品牌酒店,創始人黎萬豪也是本地的知名富豪,他在十年前就預見到了夏國的經濟崛起,從而不惜投入巨資興建高端商務酒店,此舉在當時堪稱豪賭。
幸運的是,黎萬豪賭赢了,萬豪大酒店成爲白雲市僅有的幾家五星級大酒店之一,生意興隆,讓黎家日進鬥金。
而這幾年,萬豪集團也大舉擴張,将酒店開到了近在咫尺的鵬城、莞城、佛山和珠海等東南沿海地區的大型城市之中,增長勢頭可謂極其迅猛。
看着眼前造型現代前衛的萬豪酒店,蘇芸微心中頗爲觸動。
這次回國,她确實事先就聽到過消息說夏國經濟正在崛起,也有意要在國内發展。但如今親眼目睹故國如旭日東升一般,國勢冉冉升起,她心中還是感慨萬千。
今天,蘇芸微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是來找她的童年好友兼大學同學黎靜雯的。
而黎靜雯便是黎萬豪的親生女兒。
蘇芸微進了酒店,在一樓的量販機買了一瓶咖啡,便坐在角落裏的沙發上靜靜地等待着。
過了一會兒,得到消息的黎靜雯便從辦公室裏出來,小步快跑到蘇芸微的面前,直接抱住蘇芸微,表情激動得俏臉通紅:“微微啊,你終于來看我了,我好想你啊。”
蘇芸微也抱住黎靜雯,臉上浮現出久别重逢的喜悅笑容:“我也想你,咱們都快有三年多沒見面了吧?”
黎靜雯拉着蘇芸微的手,坐到沙發上,說道:“可不是嘛,自從畢業後,你留在華爾街發展,我被家人叫回國内,現在想想都快三年了啊。”
兩人當初一起在哈佛商學院攻讀碩士學位,同在異國他鄉,周圍都是各種膚色的老外,兩個女孩子自然不得不抱團面對,從而一起經曆了許多事情,更是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蘇芸微在華爾街打拼期間,也時常和黎靜雯通電話,因此對她的近況并不陌生,笑着調侃說:“你現在已經通過家族的考驗,開始掌管部分産業了,都當上總經理了啊,真厲害。這裏可是你們黎家最知名的産業,看來你爸是有意要把你當繼承人來培養了啊。”
“怎麽可能?也就是某個差事而已。”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黎靜雯臉上的得意,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住。以女兒之身得到如此重要的職位,足以說明她的優秀。
“你太謙虛了,我可是記得你還有個弟弟哦。”
“哪裏哪裏,我覺得我跟你比起來還是差得遠呢。”
兩人寒暄了一句,蘇芸微說起了正事:“我前幾天讓你打聽的那個年輕人,有沒有什麽消息啊?”
古時候,客棧酒館都是江湖傳聞的發酵之地,各路消息都通過這種場合傳播,一方面說明這裏人來人往之外,另一方面也說明,從事此類經營的人社會關系複雜,能打探到不少消息。
說起正事,黎靜雯也收起了笑臉,說道:“你要我幫你打聽的消息,我已經幫你打聽到了,不過你想調查的那個家夥,實在是厲害得不像話啊。”
蘇芸微抖了抖眉毛,問道:“哦?怎麽個厲害法?”
黎靜雯現在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富二代,能讓她說出“厲害得不像話”這種評價,确實讓蘇芸微感覺詫異。
她讓黎靜雯幫忙調查的,自然就是陸逸明。
蘇家早就去了國外發展,因此在内地的消息并不是那麽靈通,反倒是黎靜雯所在的x家,一直都深深紮根國内,在各方面都有深厚的人脈關系。
想要調查一個人,對黎家而言太簡單了。
見蘇芸微似乎有些不以爲然,黎靜雯頓時正色說道:“怎麽的?你覺得我在誇大其詞嗎?我跟你說,這個叫做陸逸明的年輕人,你千萬不能小看!”
蘇芸微輕輕一笑,道:“怎麽?難道他不是一個富二代?”
現在國内經濟蓬勃發展,稍微抓住點機遇的人就能夠大賺一筆,因此國内的富二代現在多如牛毛。
但是畢竟窮苦人剛剛翻身做主,文化人根本沒幾個,所謂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即便是抓住機遇暴富了一波,往往也會很快衰落下去,這也是後世大家說富不過三代的原因。
蘇芸微之所以沒有對陸逸明重視起來,就是因爲他們蘇家已經開枝散葉,從前朝就抓住機會崛起,到現在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了,依舊在蓬勃發展之中,并且自以爲具備國際視野,把事業中心全部轉移到了美利堅。
跟國内這些久貧乍富的所謂暴發戶比起來,蘇芸微覺得蘇家明顯要顯赫得多。
“微微,我沒在開玩笑,說出的話也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陸逸明這個人是真的不簡單。”
黎靜雯從包包裏拿出了一份文件,認認真真地交到蘇芸微手上:“根據我的調查,陸逸明其實并不是什麽富二代,幾個月前他父親的模具廠因爲經營不善而瀕臨倒閉,但是他卻自己白手起家,先靠自學編程,從世界首富比爾蓋茨手裏賺到了三十萬美元,之後又拿這筆錢去開網吧……”
黎靜雯向蘇芸微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有關陸逸明的重要信息,最後再次提醒道:“陸逸明隻用幾個月的時間,就從身無分文變成了億萬富翁,你覺得這樣的人,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富二代?”
這回,蘇芸微才真正的驚呆了。
她之前隻把陸逸明當成是那種有點心機和城府的普通富二代,此時聽黎靜雯這麽說,她才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這家夥哪裏是什麽富二代,明明就是富一代!
簡直離了個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