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到頭來,相處十年之久的枕邊人居然一夕叛變,秦素蘭的選擇讓他實在是難以接受。
此時此刻,陸逸明在他的眼中都已經變得不重要了。他憤怒地朝秦素蘭咆哮:“爲什麽?這到底是爲什麽?難道我平日裏對你不夠好嗎?你要的進口化妝品和名牌包包,車子房子,我哪次沒有滿足你?”
秦素蘭面無表情地掃了時财将一眼,撩了撩落在肩膀上的秀發:“不爲什麽,就跟剛才陸總所說的那樣,這麽大的年紀的人了,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你已經做錯過一次了,不能再繼續錯下去了。”
“不,這不是你的心裏話!你告訴我,是不是這家夥威脅你?你跟我說實話。”
時财将被秦素蘭背叛,整個人都已經瘋魔了。
他爲了秦素蘭和兒子,籌備了十年之久,眼看着馬上就能夠成功,結果卻遭受了秦素蘭的背叛,他根本就受不了這個打擊。
秦素蘭當然不願意跟時财将說實話,因爲實話實在是太傷人了——總不能說我隻想當xx夫人,誰是xx我不在意吧?
如果是之前時财将還抱有僥幸心理,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的話,那現在的他,就已經成了砧闆上面的魚肉了。
秦素蘭一直待在時财将身邊,又是時運到貿易公司的總經理,許多事情根本就避不開她,所以她的手裏面有非常多的時财将違法的證據。
看着時财将無能狂怒的樣子,陸逸明表情戲谑道:“時叔叔,被最親近的人背叛,這種滋味很不好受吧?我隻是把你對小雪做的事情,對你做了一遍,感覺如何?”
時财将目光憤恨,那眼神仿佛能吃人,最後還是沉住了氣,語氣卑微地說道:“小明,你看你跟小雪結婚之後,我就是伱的嶽父了,無論如何這個關系都改變不了,對吧?你就高擡貴手,放我一馬,我手裏面的股份全部低價轉讓給你,我什麽都不占了,拿到錢我就跑得遠遠的,絕對不在你們面前出現,你看怎麽樣?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未來嶽父,你總不可能這麽一點小忙都不肯幫我吧?”
陸逸明面對時财将的請求,絲毫不爲所動:“很多人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但是我卻甯願相信狗改不了吃屎。而且小雪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所以我需要你把一切都變回原來的樣子。還是剛才的條件,你可以選擇坐牢,又或者是按我說的去做,把所有的資産讓時清雪繼承。”
時财将聽陸逸明說他狗改不了吃屎,頓時惱羞成怒,拍着桌子大叫道:“姓陸的,你不要太過分了!你做這麽多事,還不就是爲了賺錢嗎?大家都是求财,我已經讓步了,你非要把我往絕路上逼?”
陸逸明歎了口氣,認真地看着他的雙眼:“你錯了,我和你不一樣,我不會把感情當成牟利的工具,對我來說,小雪是無價之寶,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不是錢可以衡量的。”
時财将氣急敗壞地咆哮道:“裝什麽裝,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你不爲了錢,花這麽多心思圖什麽?你以爲我會信你嗎?”
一個人的品性,決定了他用何種視角來看待這個世界。
在時财将的概念裏,隻要有錢那就有玩不完的女人,一個男人怎麽可能花幾千萬幾個億就爲了一個女人?
神經病啊。
陸逸明慢條斯理地說道:“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的條件已經說了,你是要去坐牢,還是回去當一個好丈夫和一個好父親,自己選吧。”
時财将知道,自己失敗了,徹徹底底地失敗了。他頹然坐在椅子上,苦笑道:“我還有的選嗎?”
秦素蘭看了一眼神色頹然的時财将,嬌笑着對陸逸明說道:“你的心腸可真是夠狠的啊,殺人還要誅心。你答應我的東西呢?”
答應過的事情,陸逸明自然會兌現承諾:“房子很快就會轉移到你名下,錢也馬上到賬,你可以走了。”
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秦素蘭十分滿意,站起身來就要走,連看都沒有看時财将一眼。
時财将想起了十歲的兒子,頓時整個人都是一個激靈,急忙對秦素蘭說道:“不,你别走,你把兒子給我,我來養。”
秦素蘭冷笑道:“你就不要在這裏白日做夢了,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等我回去之後,我會給他改名字,讓他跟我姓。我現在有屬于自己的房子,還有一大筆錢,足夠我撫養他長大成人。”
“不,不行,你不能這樣,絕對不行!”似乎是觸及到了時财将心中的執念,他臉色變得猙獰起來,把秦素蘭都吓了一跳。
看到這一幕,陸逸明歎了口氣,跟秦素蘭商量道:“依我看,要不這樣吧,孩子的姓名就不要改了,畢竟是你們雙方的骨肉,雖然他有錯在先,這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況且作爲法理上的父親,他也有探視權。這樣,從下個月開始,他可以每個月去看一次。作爲交換,食錦記每個月向你支付兩萬元的撫養費,你看怎麽樣?”
秦素蘭想了想,終于點頭答應下來:“好吧。”
其實,她在心理上和生理上都不想再跟時财将有任何瓜葛。
但是沒辦法,陸逸明給得實在太多了。
一個月兩萬,一年就是二十四萬,這可是一大筆錢,哪怕在二十年後,這樣一筆撫養費,也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拿得出來的。
見秦素蘭答應下來,陸逸明當即鼓起了手掌:“事情都辦妥了,皆大歡喜。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希望時叔叔你今晚就能把事情辦妥,我明天要看到結果。”
“知道了。”
看着陸逸明一臉自信從容的樣子,時财将心裏面就别提有多後悔了。
早知道自己會遇上個這麽厲害的女婿,那還折騰個毛啊,直接躺平混吃等死不好嗎?
現在折騰來折騰去,什麽都沒賺到不說,手裏面的都賠了個精光。
家中,蘇芸謹和蘇芸微兩個正在讨論怎麽防備陸逸明,時财将卻開門走了進來。
兩姐妹頓時閉了嘴,看向時财将。
蘇芸微橫眉冷對,怒喝道:“時财将,你還敢來?”
時财将沒有理會蘇芸微,而是直接走到蘇芸謹面前,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蘇芸微和蘇芸謹兩人都吓了一跳。
蘇芸謹後退一步,内心泛起波瀾,問道:“你這又是想幹什麽?”
時财将倒是幹脆,直接跪在地上懇求道:“老婆,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請你原諒我。”
蘇芸謹還沒開口,蘇芸微這個當妹妹的就忍不住開口譏諷起來:“你現在知道錯了?晚了!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想過我姐嗎?想過小雪嗎?姐,你可千萬别相信他,這種人做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時财将沒有反駁蘇芸微的話,隻是一個勁兒地向蘇芸謹求情:“我是真的後悔了,小謹,原諒我吧,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有這麽多年的夫妻感情。爲了彌補我的過錯,我已經讓律師和财務清算我的所有财産了,到時候我會一分錢都不少,全部轉移到小雪的名下。”
此話一出,蘇芸謹和蘇芸微都震驚了。她們實在是沒想到,時财将居然能夠做到這樣的地步。
說一千道一萬,畢竟是十幾年的夫妻感情,蘇芸謹聽時财将這麽說,還是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想要改過自新?”
蘇芸微輕哼道:“姐!你可别心軟,鬼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
時财将歎了口氣,神色委頓:“打拼了這麽些年,我現在感覺累了,以後隻想好好陪在你們母女二人身邊,當一個盡職盡責的好丈夫,好父親。”
雖然之前深恨丈夫的薄情寡義,可現在聽到時财将的哀求,蘇芸謹又忍不住心軟起來:“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蘇芸微還想要說點什麽,但是想起時财将剛才所說,要把所有的财産全部讓時清雪繼承,他對自己都能這麽狠,蘇芸微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點什麽了,隻能繼續觀望,想要看看時财将到底是打得什麽主意。
第二天早上,又曠課了一天的陸逸明出現在校門口,時清雪也在幾分鍾之後出現,将手裏面的一個油紙包遞給陸逸明,笑吟吟地說道:“這個給你。”
雖然穿着校服,但是依舊擋不住時清雪窈窕的身段,她的眼神清澈而明亮,面色紅潤,看起來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眼前嬌俏的少女,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中的憂郁不見了蹤影,時常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整個人都活潑了不少。
陸逸明接過油紙包,發現裏面是幾個生煎包,便毫不客氣直接開吃:“今天怎麽這麽高興?出門撿錢了?”
時清雪滿臉愉悅,語氣更見輕快:“這可比撿錢還要讓人高興,昨晚我爸回來了,而且我媽也原諒他了。我爸還說,要在家裏面當家庭婦男,學做飯給我們吃,結果今天早上把竈台給燒了,哈哈,笑死我了。”
看着時清雪變得活潑外向,陸逸明恍惚之間仿佛回想起了前世,那個假小子,之前似乎也像現在這樣樂觀?“希望我爸媽以後都能這麽好好的。”
時清雪歡快的語調将陸逸明從思緒中拉回現實,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濕紙巾,擦去時清雪嘴角的油漬,柔聲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他們以後都會好好的。”
時清雪歪着腦袋不解地問道:“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陸逸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臉理所當然道:“怎麽沒關系了?我可是你的白馬王子,你的幸福我來守護啊。”
時清雪輕掩朱唇,柳眉彎彎,指着陸逸明嬌聲笑道:“不要,你最近明明都曬黑了,居然還好意思厚着臉皮說自己是白馬王子。”
陸逸明很是不服地秀了一把肱二頭肌:“我這一身才是健康的膚色好嗎,專門請的健身教練才練出來的肌肉,特結實特給力,不信你摸摸看。”
氪金皮膚,怎麽可能不好看呢?沒理由的!
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回教室,時清雪根本不知道陸逸明爲了她,在背後徐默默地做了多少事情。
而陸逸明也沒有說,因爲做這些事,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正如他對時清雪的承諾,這一世,心上人的幸福和快樂,将由他親自守護。
中午放學,陸逸明和時清雪肩并肩走到校門口,開着一輛奔馳跑車的蘇芸微,卻是等候多時了。
看着蘇芸微似笑非笑的樣子,時清雪心裏面直打鼓,上前小聲問道:“小姨,今天怎麽是你來接我?”
蘇芸微捏了捏時清雪的臉,目光靈動:“除了來接你之外,我還有點事想和你的小男朋友聊聊。”
向來臉皮薄的時清雪頓時嬌嗔起來:“小姨,你瞎說什麽呢!我們是同學!”
畢竟還沒有正式确立關系,蘇芸微這男友長男友短的說辭,實在是讓時清雪感覺有些難爲情。
蘇芸微沒有再繼續調侃時清雪,而是看向陸逸明:“找個地方聊聊?”
陸逸明欣然應允:“好啊。”
時清雪心裏有些擔憂,她還是怕家裏人知道她跟陸逸明的關系,然後以不讓早戀之類的名義拆散他們。
陸逸明上了跑車,時清雪也要跟着去,蘇芸微無奈,隻好讓她跟着。
咖啡館裏,時清雪單獨坐在窗戶邊喝咖啡,蘇芸微則是把陸逸明拉到另一邊,說是有秘密要談,時清雪也沒辦法,隻好由着他們去了。
雙方面對面坐定,蘇芸微開門見山地說道:“時财将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她昨天想了一天,心中總算是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才會來找陸逸明問個清楚。
陸逸明放下手裏的咖啡:“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蘇芸微怒眉輕揚,眼神淩厲:“你别在這裏跟我裝傻,我不是小雪,任你詭計多端,也休想騙過我。”
陸逸明依舊是那副不疾不徐的姿态:“那倒不是,我做過很多件,所以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件。”
蘇芸微越是看他,心裏越是不爽:“昨天時财将回家就給我姐跪下了,先是求原諒,然後說把手裏面所有的财産都移交給時清雪繼承,現在由我姐代管,這是你要求的吧?時财将還跟我們說了你購買精益地産股份,套牢他手中資金的事情。”
時财将既然要跟蘇芸謹重歸于好,自然會把這些事情和盤托出,對此陸逸明一點兒也不感覺到奇怪,索性直接承認:“是,是我讓他這麽做的。我說了,他要麽坐牢,要麽回去當一個好丈夫,一個好父親。很顯然他選擇了後者,雖然現在還不怎麽稱職,因爲我聽小雪說他今天早上把竈台燒了。”
蘇芸微深深地凝望了陸逸明一眼,實在是眼前的年輕人,優秀得超乎她的想象。可正因爲如此,她不放心把時清雪交到陸逸明的手上。
畢竟男人太優秀了,其實不是好事。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和城府,行事詭詐,自己那個單純得有些呆萌的外甥女,恐怕根本不是對手。
在蘇芸微看來,陸逸明比時财将可怕多了。
“我可警告你,别想打我們家小雪的主意,要不然我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