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曾經能夠把後背交給彼此的軍營弟兄,齊榮和趙鐵柱兩個人相見,可謂是久别重逢,淚眼汪汪。
“鐵柱, 幾年沒見,你小子還是這麽黑不溜秋。”齊榮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直接照着趙鐵柱的胸膛就是一拳。
趙鐵柱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大腦瓜子:“退伍不褪色嘛。”
“這些年你在做什麽?我記得你退伍之後不是回家種田去了嗎?”
“種了幾年,今年夏天的時候到香江去和我三叔讨生活,陰差陽錯之下當了陸總的保镖。班長你呢?你這些年在幹什麽?”
“唉,轉業到地方企業, 結果分配我去看大門, 工作雖然清閑,但是就是成天在那坐着, 憋屈。還得是你啊趙鐵柱,都去香江見過世面了。”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的遭遇,齊榮不甚唏噓。
趙鐵柱笑着說:“沒事,我跟你說,陸總人很好的,給他當保镖,那過的真的是神仙一樣的日子。我記得你家在豫省,坐火車過來要挺久的吧?你餓不餓?”
他朝旁邊的肯德基努了努嘴,說:“走,我們也去嘗嘗洋人的玩意兒,我請客。”
齊榮一臉嫌棄地說道:“那有什麽好吃的?是咱的肉夾馍不香還是咋的?再等等,再有半個小時魏建軍和張解放就應該到了,我們哥幾個一起喝個小酒。”
“魏建軍和張解放那兩個小子,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幹什麽,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聯系上的。還有其他的那些戰友……哎,也是現在年代好了,手裏有點閑錢的都能買個BB機, 好歹能聯系上了。八幾年那時候, 那有這玩意兒?就靠着寫信,搬個家估計就石沉大海了。”
“可不是嗎?還得是科技的進步啊。”
兩人就在火車站廣場的花壇旁邊坐着,十幾年不見,有說不完的話題,大家各自聊起自己的工作、家庭,再回憶一下當年部隊的糗事……半個小時一晃就過去了。
不過可惜的是,火車晚點了,兩人隻得繼續等。
就在這個時候,陸逸明和李全旺到了。
趙鐵柱首先發現了陸逸明,趕緊從花壇邊站起來,用力地朝陸逸明揮舞手臂:“陸總,這裏。”
陸逸明趕緊帶着李全旺過來。
趙鐵柱興奮地對陸逸明介紹起來:“這位是我的老班長齊榮。”
齊榮已經在信件中得知,趙鐵柱的老闆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現在見趙鐵柱叫陸總,便直接立正敬禮,中氣十足地說道:“陸總你好,我是齊榮。”
陸逸明主動跟齊榮握手,感受着對方手裏厚厚的老繭, 頓時笑容滿面地稱贊道:“果然是本色不改啊, 歡迎歡迎。走吧,我們去旁邊的禦園大酒店,給你接風洗塵。”
“實不相瞞,我小時候特别羨慕警察叔叔,初中畢業就想去當兵,無奈體能沒過關被刷下來了。看到你們這身軍裝,我就感覺有安全感。”
趙鐵柱建議道:“陸總,還有兩個人火車晚點了,要不你們先去吃,我在這裏等一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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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逸明聽了,便搖頭說道:“哪裏有你一個人在這裏等的道理?我們也一起等。哦對了,齊榮是吧,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李全旺,現在是我的同學,也是我生意上面的夥伴。”
齊榮趕緊上前握手:“李總,你好。”
李全旺也和齊榮道好之後,這才一臉羨慕地看向陸逸明:“靠啊,我也想要和保镖……你雖然錢比我多,但是我現在好歹也是個千萬富翁了,沒個保镖我感覺睡覺都不踏實啊。”
聽到這裏,陸逸明不由得心思一動。
這年頭,經濟蓬勃發展,特别是互聯網的發展,造就了一大批富裕階層,而社會治安并沒有爲此做好準備,所以一些安全事故頻發,像李全旺這種新貴階層,非常需要人身保護。如果這個時候,去搞一個安保公司,絕對是有市場的。
不過,陸逸明想着現在自己人手嚴重不足,如果繼續開新坑的話,步子邁得太大就容易扯着蛋,于是把這個想法先藏在心裏面,打算等什麽時候騰出手了,再去做這個事情。
“得了吧你,你隻要不到處跟人說你有錢,誰會綁你?這世界上除了我跟表哥之外,誰知道你有錢?你爸媽都不知道,誰沒事去打你的主意?”
李全旺想了想,頓時釋然:“也是。”
陸逸明扭頭詢問齊榮道:“對了,你們在部隊的時候有分配武器嗎?”
男人對于機械似乎具有天然的興趣,就好像韓寒在《他的國》裏面寫的一樣:他是那麽喜歡摩托車,因爲他覺得那是男人力量的延伸。我相信如果槍支開放,他一定擁有一支。因爲那同樣是力量的延伸。
齊榮是個性格嚴謹的軍人,雖然退伍多年,卻依舊保留着濃濃的軍人本色,面對陸逸明的提問,他認真地回答起來:“之前訓練的時候是有的,但是退伍的時候要交還部隊的,而且最近十年,民間也不允許持槍了。”
陸逸明不禁歎了口氣:“那還真可惜,不過禁槍也是一件好事。”
很多人估計都不知道,國内直到進入九十年代才開始大範圍禁槍,全面禁槍更是1996年之後的事情。
在此之前,民間不說槍支泛濫,卻也好不到哪裏去,以至于很多地方車匪路霸橫行,眼中阻撓了民生經濟的發展。
所以後來國家痛下決心,頒布了史上最嚴厲的槍支管理辦法,爲國内的經濟建設保駕護航。
對此陸逸明是舉雙手雙腳贊成的,畢竟要是像自由的美利堅那樣,他怕是出門都得坐防彈車才能稍稍有點安全感。
幾個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過了一個多小時快兩個小時了,魏建軍和張解放兩個人,才一起從火車站出站口走了出來。
兩人都穿着汗衫,拖着蛇皮袋,穿着脫膠的解放鞋,樣子比起齊榮來說要落魄得多。
“班長!鐵柱!”
魏建軍和張解放兩個人同樣也是第一次來到大城市,走出火車站大樓的時候都感覺到一陣心慌,直到看到齊榮和趙鐵柱,一顆心才算是落了地。
趙鐵柱又一一向陸逸明做着介紹。
“這位就是雇傭你們的老闆,陸總。這位是陸總的兄弟李總。陸總、李總,這兩位也是我們的戰友,這位是魏建軍,這位是張解放。”
陸逸明笑道:“這兩個名字時代氣息可太濃厚了,聽着就很親切啊。現在人都到齊了吧?走,我們先去吃個飯,就當是給你們接風洗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