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陸逸明是從内地來的。
在郭躍光心中,國外第一,香江第二,内地算個什麽東西?
從内地來的,隻配在香江做苦力。
香江容忍他們過來讨生活,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畢竟, 書裏面都說了,現在的内地還屬于蠻荒狀态。
至于收購了嘉華基金公司?
這種連工資都發不出、負債一千多萬的基金公司,那能叫收購?
在香江,怕是送都沒人要。
也就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大陸仔,願意當冤大頭,砸錢接盤。
“我跟你又不熟,有什麽好談的?”郭躍光輕哼一聲,壓根就沒有跟陸逸明交流的打算。
“呵呵。”
陸逸明笑了一聲,随即聳聳肩,放棄了和對方繼續溝通打算。
随後,他稍微提高了音量,對其他人說道:“陳嘉桦先生的眼光不錯,你們每個人的履曆我都看過,你們的才能無可挑剔。我相信如果你們能夠同心協力,必然能夠在嘉華基金公司成就一番事業。”
實際上,陸逸明這話是瞎說的。
人的能力,通過履曆是看不出來的。
諸葛亮當年出山之前,可是連工作經驗都沒有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
陸逸明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陳嘉桦組建的這個團隊,分工明确,而且已經磨合過,接手公司之後立刻就能指揮他們幹活,可以省他不少事。也算是穩定軍心。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麽樣的,但是從今天開始,你們如果完成我交代的任務,我每個月的獎金絕對會讓你們滿意。相反, 如果你們拿到了工資還懶懶散散,工作不積極,我也不會講什麽情面。就跟這位郭躍光先生說的一樣,我們現在不熟,所以我也不會講什麽情面,聽明白沒有?”
這是職業圈裏最基本的話術,先是畫大餅,然後再提出警告。
當老闆的,既要讓員工看到未來發展的希望,同時也要樹立好自己的權威。
然而,郭躍光卻是一臉不屑:“嘉華基金現在名聲已經臭了,想找人拉投資都難,現在管理的這點錢,到期還要支付投資人的利息,你一個小屁孩,在這跟人畫什麽大餅?你别說獎金了,你能堅持發工資,那我都算你厲害好吧。”
好幾個人都覺得,郭躍光說得沒錯。
實際上,雖然不清楚嘉華基金公司現在到底是個什麽财務狀況,但是從陳嘉桦一言不合就直接跳樓的情況來看,應該比大家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要知道,這些在金錢堆裏打滾的金融精英,看重的絕不是一份薪水,對他們來說,年份好的時候,十三薪十五薪乃至二十四薪都不是沒可能的,少數成爲公司高管乃至合夥人的頂級大佬,更是能夠拿到數百萬乃至上千萬的收入。
開豪車,戴名表,出入高檔消費場所,揮金如土,這才是他們渴求的生活,就如同狼生來就是要吃肉飲血的。
而陸逸明太年輕了,顯然看着就不像是能夠帶領他們在金融市場收割财富的頭狼。
陳廣賢聽郭躍光說嘉華基金名聲已經臭了,想起自己剛剛死去的父親,頓時有些不忿,嚴厲地對郭躍光說:“郭躍光,說話要憑良心,跟其他的基金公司比較起來,我們嘉華基金公司對員工和客戶是最好的!”
如果是在之前,郭躍光還以能夠跟陳廣賢稱兄道弟爲榮,但是現在,嘉華基金公司都已經易主了,陳廣賢也不再是那個風光無限的富二代,郭躍光自然也不會再對陳廣賢阿谀奉承。他冷笑道:“那隻不過是你們粉飾得好罷了。具體什麽情況,難道你心裏面不清楚嗎?”
“你……”
陳廣賢沒有想到,他把郭躍光當兄弟,郭躍光卻瞬間翻臉。
陸逸明看着感覺好笑,上前一步,站在兩人中間,說:“好了,公司現在是我的了,名聲臭不臭的呢,跟陳家也沒有什麽關系了。姓郭的,你鋪墊了這麽久,想必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妨說來聽聽。”
郭躍光還以爲陸逸明會發飙,這樣他就可以趁機實施他的計劃,但是沒想到陸逸明居然這麽能忍,讓他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沒有了用武之地。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昨天剛剛接到了一個大項目,正在組建自己的團隊。這個項目要是做成了,賺個幾千萬那是輕輕松松的事情。”
陸逸明打趣道:“那你成了大老闆了啊,千萬富翁還屁颠屁颠跑過來領這幾千塊錢保底工資?換做是我我就不來了。”
郭躍光聞言卻是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這是我應得的,爲什麽不來?”
随後,他當着陸逸明的面,開始挖嘉華基金的牆腳:“我看在我們共事這麽久的份上,給你們一個加入我的團隊的機會。你們誰想跟着我混的,現在站到我身邊來,我保證帶着你們飛。”
幾個人毫不猶豫地就站到了郭躍光的身邊。
他們本來就打算跳槽了,隻是因爲還沒有找到下家,才遲遲沒有行動。現在郭躍光有大項目,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結果還留在原地沒動的,一個是保潔,一個就是衛利群。
陸逸明頓時無語了。
好家夥,自己這是成了光杆司令了?
看着郭躍光居然當着陸逸明的面挖牆腳,陳廣賢頓時感覺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郭躍光,你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郭躍光還沒說話,陸逸明趕緊擺了擺手,神色頗不以爲然:“陳教授稍安勿躁,我倒是覺得挺好的。你們走吧,都走吧,我落得個清淨。希望你們以後飛黃騰達,再見。你們已經全部被我開除了。”
“哼!”
郭躍光輕哼一聲,對那些人一揮手,态度極爲嚣張:“我們走!”
偌大的辦公室,瞬間變得空落落的。
陸逸明有些好奇地對衛利群說:“他們都跟着走了,你怎麽不走啊?畢竟你可是财務,是團隊裏的核心人物,感覺挖你一個,比挖他們加起來都要有用。”
衛利群歎了口氣,感慨唏噓道:“其實,那家夥私底下已經聯系過我了,還給了我不少許諾,但是被我拒絕了。”
陸逸明聽了,更加好奇:“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