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李泓是在陸逸明的安排之下進入雷天電源技術公司的。如今掌握着雷天集團的研發部門,面對鍾雷天這位老闆,那是一點也不虛:“鍾總,公司是我們大家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之前的捐款也是以公司的名義,并沒有通過董事會的決議,我不認可。”
被一個年輕人如此硬頂,鍾雷天仿佛受到了什麽奇恥大辱一般勃然大怒:“你在教我做事?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李泓一時間不知道要說點什麽,畢竟他是技術大牛,嘴皮子功夫自然是比不過鍾雷天的。而且鍾雷天明顯就是抛開事實不談,直接身份壓人,根本就不給人辯駁的空間。
而辦公室裏面的其他人,看到鍾雷天這麽強勢和固執,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怎麽開口才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室緊閉着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在所有的人詫異的目光之中,陸逸明施施然走了進來,面色陰沉地說道:“他不配教你做事,那我呢?夠不夠資格質疑你的決定?”
“陸逸明?”
“陸首富?他怎麽來了?”
看到陸逸明出現,會議室裏面頓時一陣騷動。
鍾雷天喝問道:“陸逸明,你來幹什麽?”
陸逸明說道:“當然是過來開會的。我爸好歹也占了雷天公司一點股份,我出現在這裏很合理對吧?”
鍾雷天冷笑道:“合理個屁!就你們那點股份,還沒有資格參加這個會議!”
這個時候,陸逸明已經來到了李泓的身邊。
李泓非常識趣地讓開了自己的位置,在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解釋說:“這個位子本來是陸總的。我加入雷天電源,是陸總安排的。我手裏面的股份,也是陸總的。”
“這……”
“怎麽會這樣?”
“陸逸明!”
鍾雷天一聽這話,氣得要吐血,恨不得脫下自己43碼的皮鞋狠狠地砸到陸逸明的臉上。
陸逸明冷冷地看着他,說道:“你沒經過董事會的提議就私自決定在美利堅注入1億美金用于建設工廠,然後生産出來的設備無一例外均以進口的方式高價賣入國内賺取差價,這件事要不要給我們好好解釋一下?”
鍾雷天此舉無異于拿着國内的投資補貼國外,而且開在國外的公司不僅僅是給當地創造就業和稅收的問題,本身還涉及到了轉移資産和利益輸送!
鍾雷天用這種方式逃脫監管,想要坑其他股東的錢。
所以,陸逸明一說出來,會議室裏面的其他股東頓時十分詫異,看向鍾雷天的目光也變得怪異起來。
“鍾雷天!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鍾雷天,你真的這麽做了?”
“鍾雷天,我XXX你X的!”
鍾雷天萬萬沒想到,陸逸明居然知道了這麽隐秘的事情,心裏面頓時有些慌。
他清楚現在否定肯定是不行的,陸逸明能這麽說,必然是手裏面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所以,他隻是辯解稱:“我這麽做是爲了賺美金,實現公司利益的最大化。”
“是嗎?”
陸逸明挑了挑眉毛,輕描淡寫地說道:“要不我們看看田副總怎麽說?”
從會議開始就默不作聲的田安,無奈地看了一眼鍾雷天,目光裏帶着幾分憐憫:“老鍾啊老鍾,你黑誰的錢不好,居然敢黑陸首富的錢,人家早就挖了坑等你往裏面跳呢!”
既然已經說開了,田安就當着動人的面,主動揭發了鍾雷天幹的事情。
鍾雷天之所以可以豪擲千金,源于他的“生财之道”,他以锂電池技術作爲防護衣,取得夏國官方的扶持,再用政策扶持作爲噱頭向别人承諾相對應的項目,緊接着吸引大量資本注入。
然而這些資本卻隻換來了少量出自鍾雷天名下的電池設備,并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實際上鍾雷天承諾的許多所謂前景光明的項目,早就宣告失敗,變成了騙局。
田安的話,無異于是一聲驚雷,狠狠地炸在大家的心頭。
“鍾雷天!他說的是真的?”
“鍾雷天,老實交代,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無恥之尤,簡直是無恥之尤!你是國家培養出來的人才,居然能夠幹出這麽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鍾雷天萬萬沒想到,公司裏面出了叛徒也就算了,這一出還不止一個!
他死死地盯着陸逸明,拍着桌子大叫道:“你算計我!”
面對這個指控,陸逸明并沒有說什麽,甚至都沒有否定。他隻是長歎一聲,說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已經報警了,所有的資料全部交給了警方,你有什麽話就去跟警察說吧。”
聽說陸逸明已經報警,鍾雷天隻感覺到眼前一黑,整個人都跌坐在椅子上。
其他的股東看到這一幕,心裏面已經明白,陸逸明說的事情肯定是真的了。
“真是沒想到啊,這個家夥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是啊。還是陸總厲害,居然把這樣一個國家的蛀蟲給揪了出來。”
“賣國賊!”
陸逸明擺了擺手,對大家說道:“各位,稍安勿躁,他的事情已經不用多說了,到時候警察自有公論。現在我們來讨論一下雷天電源公司的事情吧。這件事情如果爆出去,公司的股價肯定暴跌——實際上這兩天的股價已經在跌了。你們手裏面的股份,我可以按照昨天的收盤價打八折收購。”
“按照昨天的收盤價打八折?”
“陸總,你這也太狠了吧?”
這些股東們在聽到陸逸明的報價之後,頓時就坐不住了。
股市雖然說跌宕起伏十分刺激,但是這一下子直接打八折那也太刺激了點。
日常漲跌的話,能有一個百分點的跌幅,都不知道有多少人臉都綠了。
“陸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沒有誠意。”
“是啊陸總,隻要你出一個有誠意的價格,我們也不是不能談。”
大家都知道,要是鍾雷天被警方帶走,雷天公司就沒了,這個時候抽身離開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陸逸明給的這個價格也确實是讓他們感覺到有些腦淤血。
直接打八折啊,這是什麽概念?
而且還是按照昨天的收盤價——這直接就虧麻了呀。
陸逸明面對這些人的抗議,面無表情地說道:“鍾雷天肯定是要被逮捕坐牢的,到時候事情捅出去你們覺得公司的股價會怎麽樣跌?我給你們打八折已經算是仁慈了。再過十天半個月,可能你們連五折的價格都賣不出去。”
大家聽陸逸明這麽一說,頓時都怕了。
一方面,确實如同陸逸明所說,鍾雷天倒了,而且還有那麽多黑料,曝出去的話雷天的股價必然斷崖式下跌。到時候還真就不是打八折就能夠解決的問題了。
而另一方面,大家都已經回過味來了,知道這是陸逸明看上了雷天。
正所謂人的名樹的影,這幾年江湖上關于陸逸明的傳說着實是不少,但凡是陸逸明看上的東西,都要千方百計搞到手,阻礙在他面前的人,要麽坐牢要麽出局,就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所以,大家心裏面都怕啊。
能夠坐到這裏來的,那都是體面人,就算雷天的投資虧本了,手裏面也還有其他的項目。但是得罪了陸逸明,那可不就是虧錢那麽簡單了——掏心掏肺地說,這年頭想要賺大錢,誰沒走點捷徑?不走捷徑是賺不到大錢的啊。
一個股東當即表示:“陸總說得有道理,我願意按照你說的價格出讓手裏面的股份。”
有一個人站出來,那就自然有第二個、第三個。
“我也願意把股份賣給陸總。”
“我也出了吧。”
“……”
在場的幾個大股東,紛紛出讓了自己手裏面的股份,總共作價兩個億。
他們手裏面的股份本來也不算多,陸定手裏面就有百分之三十,鍾雷天手裏面有個大頭,還有一部分在股市裏面呢。
最終,這些人手裏面的股份總共作價兩個億賣給了陸逸明。
就這樣,因爲鍾雷天自己作死,一家這麽有前途的公司,就這樣莫名其妙完犢子了。
離開公司的時候,李泓忍不住吐槽說:“這些投資人是不是傻啊,鍾雷天的人品不怎麽樣,可技術還是很值錢的,雷天集團其實至少能值十億。”
陸逸明說:“他們不是傻,而是失去了信心,玩金融嘛,其實就是玩的信心,沒信心了價格就跌,才不管你什麽技術不技術的。”
随後,他接着說:“接下來的幾天,我會操作雷天退市,到時候你來當執行董事,繼續研發。”
雖然已經有了甯德時代,但陸逸明從來不會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電池技術對于新能源車太重要了,多做幾手準備總歸是好的。
更何況李泓很有天賦,也值得陸逸明扶他上位,在他身上下重注。
陸逸明拍着李泓的肩膀:“以後雷天集團就交給你了,别讓我失望。”
李泓很是激動,他才二十七歲,如此年輕就能掌握一家一家價值十幾億的電池集團,這種機會,可不是時常都有的。
“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陸逸明剛剛從鵬城回來,時清雪便對他說:“剛才曹靜雯打電話過來,說今天晚上約我們一起吃飯。”
陸逸明有些驚訝,問道:“哦?她怎麽好端端的要請客吃飯?結婚了?”
大家都大學畢業有一段時間了,掐指一算也都到了結婚的年紀了。
時清雪笑道:“不是結婚,不過啊,也跟合格有點關系。她說是找了個男朋友,想要介紹給我們兩個人認識一下。”
“哦?好啊,她這是想讓我們給她把把關啊?”
“可能是吧。”
“好啊,沒問題。”
陸逸明答應了下來。
下午五點多,兩人便坐着奧迪車出發了。
在一家高級法蘭西餐廳門口,陸逸明遠遠地就看見曹靜雯身邊站着一個斯斯文文的眼鏡男。
下了車,曹靜雯一下子就看到了氣質超脫的時清雪,高興地揮手:“小雪,這裏。”
陸逸明跟時清雪兩人走過去,曹靜雯倒是突然有些害羞似的,整個人頓時文靜許多。
“陸逸明,時清雪,這是我的男朋友元戟,他是從法蘭西留學回來的碩士。我們是通過QQ認識的。元戟,這兩個是我的高中同學。”
陸逸明腦海裏面頓時出現“網戀奔現”四個字,當即打趣道:“你們這是千裏姻緣一線牽啊。”
随後,他伸出手對元戟說:“幸會。”
陸逸明笑道:“幸會。”
随後,元戟主動向時清雪伸出了手。
剛才,元戟看到時清雪的時候,就驚爲天人。曹靜雯已經算是長得清秀可人的了,但是跟時清雪比起來,依舊給人一種綠葉襯紅花的感覺。
今天的時清雪雖然穿着十分内斂,但是舉手投足之間,依舊散發着無窮的魅力,讓人着迷。
時清雪卻沒有伸手,元戟内心感覺到可惜,但是卻也很有分寸,馬上把手縮了回來,說道:“走吧,我們先上去,坐着聊。”
幾人到了預定的包廂。
剛剛坐下,元戟便說道:“這家餐廳是一個法蘭西美食家開的連鎖店,本店在法蘭西。我當初在法蘭西讀書的時候曾經吃過一次,味道非常不錯。”
陸逸明說:“是嗎?那我今天可要好好品嘗一下了。”
他随手摸過桌子上的菜單,問道:“元先生現在在哪裏高就啊?”
元戟非常得意地說:“我在法蘭西的時候,曾在東方彙理任職。”
這個答案倒是略微出乎陸逸明的意料之外了,當即對元戟刮目相看:“東方彙理?厲害啊。”
時清雪見陸逸明這麽說,頓時非常好奇,問道:“東方彙理?這家公司很有名嗎?”
陸逸明解釋說:“這是歐洲規模最大的資産管理公司,管理着約2萬億歐元的資産。”
“兩萬億歐元?”
時清雪震驚不已。
美元已經很值錢了,但是歐元比美元還要之前。
兩萬億歐元,那是什麽概念?
見時清雪如此驚訝,元戟頗爲得意,随後他看向陸逸明,不落痕迹地問了句:“不知道陸先生在哪裏工作啊?”
人嘛,總是喜歡比較的。而作爲男人,能夠給大美女帶來一點點小小的歐洲震撼,元戟當然頗爲自得。
陸逸明自然看出了元戟的那點小心思,随口說道:“我啊,無業遊民一個,至于以後,我打算認認真真的吃軟飯。”
說着他抓起時清雪白皙的小手,一臉癡漢的表情:“大美女,以後我可就全仰仗你了啊。醫生才跟我說了,我腸胃不好,适合吃軟飯。”
時清雪哪兒知道陸逸明冷不防還給她來這一招,不過在外人面前,她也是不甘示弱,笑吟吟地配合道:“好啊。”
元戟看到陸逸明跟時清雪兩個人在自己面前打情罵俏,不知道怎麽的心裏就莫名其妙升騰起一股火氣。
一個無業遊民,居然能吃上這麽漂亮的大美女的軟飯,這還有王法嗎?
曹靜雯也是無語,朝着陸逸明翻了個白眼。
不過,對于元戟的孤陋寡聞,她也感覺到有些震驚:“元戟,你不認識陸逸明嗎?”
元戟将他對陸逸明的不爽藏在眼底,随後更是用帶着幾分桀骜的語氣問道:“我們都沒見過,我怎麽認識?怎麽,他很有名嗎?”
曹靜雯覺得很驚訝。
然而陸逸明卻并不意外。
這年頭信息閉塞,元戟又是剛從國外回來的,不認識陸逸明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不說2004年了,就算是2024年,網絡那麽發達,也沒幾個人知道歐洲首富是誰。
陸逸明笑道:“對啊,我們都沒見過,怎麽認識?你看你這話說的。”
“好吧。”
曹靜雯頓時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
元戟爲了展現自己法蘭西海龜的身份,特意用法語把侍者叫了過來,拿着菜單用流利的法語點餐,還要了一瓶價格昂貴的正宗法蘭西紅酒。
陸逸明反正是聽不懂,不過對于這種低級的炫耀手段,他上輩子就已經免疫了。
很快,元戟點的餐食就上來了。
泱泱華夏七千年,美食不知凡幾,各地美食無所不有無所不包,陸逸明對于外國的餐飲本身是并不怎麽在意的。法蘭西人一向以善于吃并精于吃而聞名,法式大餐名列世界西菜之首,但是對于陸逸明來說,卻不過如此。
元戟給陸逸明倒上紅酒,故意說道:“法餐是歐洲美食裏最頂級的,而法蘭西的紅酒則是法餐中最頂級的存在。這一瓶紅酒就來自著名的波爾多酒莊,價格不菲啊。不過今天我請客,你們不用客氣。”
陸逸明笑道:“那還真是托你的福了,我平時都不喝這種紅酒的。”
曹靜雯抿了一口,頓時感覺舌頭又麻又澀,頓時眉頭緊皺,說道:“這味道怎麽這麽奇怪啊?又苦又澀,還有一股酸酸的發酵味道。要是再甜一點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