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逸明如此嫉惡如仇,婁建軍跟雷蘭四兩個人頓時感動得稀裏嘩啦的。
他們不敢找美麗航空的麻煩,不代表他們能咽下這口氣啊。
雖然這些年在這裏遭遇的不公正待遇多如牛毛,但是誰會習慣受欺負呢?
雷蘭四驚喜地說道:“真的嗎?你真的願意幫我們出頭?你沒跟我們開玩笑吧?”
陸逸明義正詞嚴地說道:“這種事情我怎麽可能跟你們開玩笑?不要說我們還是親戚了,哪怕就是普通朋友,伱們遭遇了不公正的待遇,我也有義務爲你們出頭啊。表舅啊,你就在這裏安心養傷,我去聯系律師跟媒體,一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婁建軍跟雷蘭四兩個人心裏面都清楚得很,他們跟陸逸明之間的關系,至少隔着版本族譜,能夠聯系上陸逸明一家人,這個親戚關系得到承認,對于他們來說那都是莫大的殊榮,想着以後在漂亮國也能夠過得好一些。
可讓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陸逸明一家人不但承認了這個親戚關系,還讓陸逸明親自過來看他們,現在甚至還要爲他們主持公道!
要知道,在漂亮國請律師可不便宜啊,人家按照小時收費的!
“小明,感謝,實在是太感謝你了,我……咳咳咳……”
婁建軍說到激動之處,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陸逸明趕緊說道:“行了别說了,你們好好休息,等我準備好了跟你們聯系。”
“好。”
離開醫院,陸逸明忍不住吹起了口哨,顯然心情非常不錯。
李易文看向陸逸明的眼神都變得怪異無比:“好家夥,你這樣子過于欠揍了啊。我就奇了怪了,你們之間有個狗屁的親戚關系啊,他們這明顯就是來碰瓷的,你居然還主動要幫他們?”
陸逸明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這是有心人天不負!我在飛機上面都還在想着要怎麽樣才能殺進漂亮國的股市呢,沒想到啊沒想到,這個表舅給了我一個絕佳的機會!”
李易文一頭霧水:“喂喂喂,你在說什麽啊?”
陸逸明卻并不打算向李易文透露自己的計劃,神秘莫測地說道:“沒什麽,你就看我的表演就好了,我保證讓你大開眼界,直呼精彩!”
李易文不知道陸逸明到底要幹什麽,但是既然陸逸明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問。
回到住處,陸逸明打打電話給愛潑斯坦,說了婁建軍遭遇不公正待遇的事情。
愛潑斯坦一臉平靜,因爲這種事情早就已經稀松平常,根本就不算事,連新聞都懶得報道。
“親愛的陸,我不得不提醒你,在你們國家這或許是非常讓人震驚的事情,但是在這裏,根本就連上新聞的資格都沒有。”
陸逸明卻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當然知道,我但是這跟我們賺錢的大計劃有關系。”
聽說跟賺錢大計相關,愛潑斯坦頓時就變了臉色,興緻勃勃地說道:“親愛的陸,趕快告訴我,這件事情怎麽跟我們的賺錢大計有關?我可以做點什麽?”
愛潑斯坦主動要把這件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當然是想要以這個事情爲契機,在以後的分錢活動中,占據更大的份額。
陸逸明說:“我需要讓這件事情上報紙,動靜鬧得越大越好,我還要把美麗航空告上法庭,索賠一百萬美元!”
聽了陸逸明的話,愛潑斯坦有點小小的震撼。他甚至在心裏面嘀咕,陸逸明所說的這個發财計劃,不會就是這一百萬吧?
不過很快這種想法就被抛諸腦後了。一百萬美金雖然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三輩子都賺不到,但是對于他跟陸逸明這樣的層次來說,卻是一筆微不足道的小錢,陸逸明根本就犯不着爲此特意飛到漂亮國來。
有賺錢的誘惑在這裏,愛潑斯坦對這件事情非常積極,當即滿口答應道:“你放心吧,記者我随便就給你請過來了,一定幫你把事情鬧大!”
陸逸明說:“好,我這就寫新聞稿,到時候你發給這些媒體。”
在金錢的驅使之下,愛潑斯坦的效率還是十分值得肯定的。陸逸明寫完稿子的第二天,十幾家重磅媒體便把這篇文章刊登了出來。
而陸逸明這邊,則請了律師,起訴航空公司,要求一百萬美元的賠償。
不過,陸逸明的訴訟請求毫不例外地遭到了航空公司的拒絕。
事件被曝光并引發輿論和網絡大嘩後,美麗航空的管理層不僅在對外公告中将這種蠻橫強制拖離行爲稱作“重新安置”,更在緻内部員工信函中,把事件責任歸咎于那位被強行帶離客機乘客的“态度蠻橫”和“拒絕合作”。
毫無疑問,這是典型的強行甩鍋,就好像在說:“你不反抗,我就不會打你,因爲你反抗了,所以我才會打你。這是你的責任!”
美麗航空這也是按部就班的應對,甚至公告裏僅僅是把之前的受害者的名字給換了一下,其他的連個标點符号都沒改!
這種事情,不要是外國人,就算是本國人也遭遇過很多次,所以這件事情曝出來之後,很多人都感同身受。眼看到有人鬧事出頭,很多有這樣的遭遇的人,也都渾水摸魚,趁着這個機會向美麗航空發難。
而在這其中,有一批人經過陸逸明的精挑細選,被組織了起來,打算搞集體訴訟。
一百萬美元的賠償金實在是太誘人了,那些被陸逸明選中的幸運兒,一個個都興緻高漲,雲集響應。
這位來自遙遠東方的“國際友人”,樂于助人的形象開始深入人心,陸逸明居然在美利堅還成了名人,不少人都對他豎起大拇指。
鹹水基金。
陸逸明坐在老闆椅上,伊恩·鮑爾坐在他的對面。
對于陸逸明這幾天上蹿下跳的操作,誰也看不懂,伊恩·鮑爾自然也不例外。
在他看來,這麽一點小事情,居然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陸逸明這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不過,陸逸明要這麽做,他也不敢問啊。
“鮑爾,好久不見啊,你最近還好嗎?”
伊恩·鮑爾看着陸逸明的微笑,總感覺有什麽地方怪怪的,迅速答道:“還好。”
陸逸明微微一笑,說道:“你去找一家靠譜的咨詢公司,幫我搜集一下航空公司的黑料。”
“航空公司的黑料?”伊恩·鮑爾有些迷糊,問道:“你指的是美麗航空嗎?”
陸逸明卻說:“不僅僅是美麗航空,我要所有航空公司的黑料!”
“你……”
伊恩·鮑爾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臉上浮現出震驚的表情,随後卻是一臉凝重的表情,對陸逸明說道:“陸總,你這是想要對航空業下手嗎?我希望你不要沖動,我覺得這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陸逸明有些詫異,看向伊恩·鮑爾,不可思議地說道:“你竟然敢不執行我的命令?你是我的下屬,忠實執行我的命令就好了,什麽時候輪到你覺得了?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伊恩·鮑爾非常不爽,自從陸逸明結束了對美股做空的短期投機之後,鹹水基金最近都沒怎麽開張,陸逸明隻是一個勁的把利潤抽走回國投資,這件事早就讓伊恩·鮑爾深感不滿了。
在伊恩·鮑爾看來,鹹水基金能夠發展壯大到今天這個地步,他也是功不可沒的。
而陸逸明僅僅是因爲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就要跟全漂亮國的航空公司作對,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簡直可以說是愚蠢至極!
要知道,在美利堅,坐飛機像坐公交車一樣方便!
這意味着什麽呢?
這意味着漂亮國的航空公司實力強大無比!
伊恩·鮑爾說:“抱歉,我必須對投資人負責,做空航空股這件事太瘋狂了,我看不到絲毫勝算。”
陸逸明語氣平靜地說:“這麽說來,你是打算違抗我的命令?”
看出伊恩·鮑爾已有不臣之心,陸逸明也懶得再和他廢話,起身淡然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說什麽了。”
走出辦公室,李易文感覺到非常不可思議:“這個家夥居然不執行命令,這是翅膀硬了?”
陸逸明面無表情地說:“我最近這些日子裏很少來美利堅,也沒怎麽管鹹水基金的事情,看來是有些人以爲可以甩開我單幹了。”
這世上,從來不缺有野心的人,但卻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自知之明。
李易文不爽地說道:“鹹水基金要不是你救場,恐怕早就沒了。他們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可以甩開我們單幹的?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陸逸明冷笑道:“我這個人,向來有成人之美。既然他們不想混了,我當然要成全他們。”
正在家裏和妻子恩愛的馬庫斯·貝克,忽然接到了陸逸明的電話。
“陸先生!”
馬庫斯·貝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你到漢斯街盡頭那家星巴克等我,我半個小時後會在那裏,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
見陸逸明語氣嚴肅,馬庫斯·貝克意識到事情可能很嚴重,也顧不得床上玉體橫陳的妻子,穿上衣服就急急忙忙出了門。
兩個人在星巴克見面,陸逸明開門見山地說道:“聽說你和伊恩·鮑爾是朋友?那麽他最近打算把我給踢出鹹水基金的事情你知道麽?”
馬庫斯·貝克當場冷汗就下來了,他雖然和伊恩·鮑爾是朋友,可卻并不覺得他能戰勝陸逸明。
爲了替朋友辯解,馬庫斯·貝克說:“怎麽可能呢?是不是這裏面有什麽誤會啊?”
陸逸明不以爲意地笑了笑,說:“無所謂,我覺得鹹水基金這艘大船,可能需要換一位新的船長了,你覺得呢?”
馬庫斯·貝克原本還想替好友伊恩·鮑爾說幾句好話,可聽懂了陸逸明的暗示之後,他卻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當然知道陸逸明這麽做的原因,他也知道自己不該背叛友情。
可成爲億萬富翁的欲望,他實在是無法拒絕!
曾經的伊恩·鮑爾瀕臨破産,是誰将他拉出地獄,捧上了神壇?
是眼前這位年輕得讓人嫉妒的神秘東方富豪!
最後,馬庫斯·貝克在友情和事業之間,選擇了事業,他低眉順目地問:“陸先生,你打算讓我怎麽做?”
陸逸明哈哈大笑,說道:“最近我的一個親戚被美麗航空欺負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
這件事情,現在恐怕全漂亮國都沒有不知道的。馬庫斯·貝克趕緊說:“當然。”
陸逸明接着說:“我這個人呢,比較重感情,看不得我的親戚被欺負。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幫我搜集漂亮國所有航空公司的黑料。這件事情做好了,鹹水基金……”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陸逸明直接拿鹹水基金來當誘餌,馬庫斯·貝克怎麽頂得住?
盡管對于陸逸明的要求感覺到無比詫異,但是馬庫斯·貝克卻根本抵擋不住誘惑。這對于他來說是一個一飛沖天的機會!
就看他敢不敢搏一搏了!
僅僅過了兩天的時間,陸逸明所需要的東西就足足裝滿了兩個大皮箱,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
這家坑爹公司幹的坑爹事,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都不用專門調查,随便找人問就能知道個一清二楚。
比如坐慣國際航班的乘客都知道免費托運行李的規矩:免費兩件,每件限重二十三公斤。
然而幾乎所有航空公司代理都會不厭其煩地提醒你美麗航空例外。這個坑貨長期以來就一直隻允許免費托運一件行李,而且隻會選擇最小最輕的,第二件以上每件收七十美元。
而許多往返太平洋的聯航旅客抱怨飛機餐既難吃又摳門,别家航空公司都是兩頓正餐,他們隻有一頓,另一頓“比雞飼料都不如”。
但美麗航空做得更過分,他們不僅弄得更難吃,而且還不免費!飛機雜志上赫然有每盒八美元的“精美小點心”,除了“小”這個字之外,其它幾個字都嚴重與字義不符,而且還要加稅。
毫無疑問,美麗航空是垃圾中的戰鬥機,充分诠釋了什麽叫做沒有最爛,隻有更爛。
經過調研公司的調查,陸逸明得到了許多有價值的情報,比如美麗航空是北美準點率超低、行李丢失率最高、投訴率第二高的航空公司。
而且和其它同行投訴主要集中在航班的問題上不一樣,美麗航空的投訴五花八門,從寵物托運死亡到遭受空乘人員種族歧視不一而足。
甚至美麗航空曾因超售而強行驅離乘客,并且剪碎乘客登機牌的惡劣舉動,揍個巴乘客這種事情,簡直就不值一提。
盡管作爲想要炒股的人來說,陸逸明已經盡可能地用惡意在揣測這家公司了,但是到頭來看到這些資料之後,陸逸明覺得自己還是太高估這家公司了。
“這種公司居然還能夠存在,簡直就是在挑戰文明的認知底線。不愧爲全世界最美麗的國家,這風景在其他的地方應該都不可能看得到。”
過了幾天,陸逸明又帶着水果去了聖伊麗莎白醫院,看望依舊躺在床上的遠房表舅。
婁建軍的病床上有好幾張報紙,都是關于陸逸明要求美麗航空賠償的稿子。
看到陸逸明進來,他又是一陣激動。在他看來,陸逸明這幾天爲了他的事情四處奔走,簡直孝感動天。
“外甥,快點過來坐。哎呀你看,你又買這麽多水果,多破費。下次來别買水果了聽見沒?”
陸逸明笑道:“看來你恢複得不錯嘛,估計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婁建軍說:“昨天我隔壁床有一個律師過來打點滴,我跟他聊了一下,說到美麗航空的事情,他說官司很難打赢,美麗航空有專門的訴訟團隊幫他們處理這類案件。而且我們這邊要求的賠償金額太高了,容易被陪審團認爲是獅子大開口,從而讓我們敗訴。”
陸逸明卻說:“就算是敗訴,那也要拿出我們自己的态度來!千萬不能慫,不然以後就得被老外欺負一輩子!我頂你啊。”
婁建軍聽陸逸明這麽說,頓時在心裏面嘀咕:“我頂你個肺啊!”
看了這幾天的報紙,婁建軍真的感覺心好累,他的這個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表外甥太能搞事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有毛病,這都熱心腸過頭了吧,以爲打官司是好玩的嗎?
之前,陸逸明的熱情跟仗義,讓婁建軍沖昏了頭腦,更何況還有一百萬美金的賠償,讓他有一種自己即将暴富的錯覺。
然而這幾天下來,他越想越感覺到不對。陸逸明的熱情,不要說這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關系了,估計就算是親外甥也沒這麽熱心腸。
再加上跟律師聊天之後,陸逸明這種“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态度,更加讓他感覺到事情沒那麽簡單。
畢竟他當年能潤來漂亮國站穩腳跟,靠的就是腦子靈活,而且摸爬滾打這麽多年,他可不是愣頭青。經過這幾天的思考,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陸逸明給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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