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濱一口答應了,“能啊,不但有摩天大樓,還有航空母艦,你想看什麽,我都給你搭。”
小天開心極了,笑得眼睛都沒了。
阮濱一一見過爺爺奶奶,兩位老人都上了年紀,滿頭銀發,還出來迎接他,他很是慚愧。
最後是夏正東,阮濱見到夏正東,心裏還是緊張的,他鄭重說道:“叔叔,我很慚愧這麽晚才來,讓你們久等了。”
夏正東心裏那點不滿,其實早就被家人們的期待給打消了,阮濱的到來全家人都很高興,他沒理由不高興。
但是,作爲家長,該有的脾氣和架勢還是得有,“恩,你知道就好,進去吧,你不進去,我們全家老小都要陪你站在外面吹風。”
何莞開心地說:“對對對,小濱啊,快進裏面坐。”
夏至終于尋得了機會,說:“他帶了東西來,你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沒機會拿出來。”
阮濱笑着,轉身走去後備箱,再打開行李箱,全是高檔禮品,人人有份。
這下,何莞更是笑得合不攏嘴,這個女婿,她實在是太滿意了。
夏正東雖然嘴上不說什麽,但那一大桌美味佳肴就是最好的證明,“阮濱,你嘗嘗我的手藝,小至那點三腳貓功夫都能把你喂服帖了,我這菜能把你美上天。”
何莞白了一眼丈夫,“你就吹吧。”
“那還真不是我吹,我小師弟都當上五星級大酒店主廚了,他那功夫還不及我的一半。”夏正東夾了一塊醬豬蹄給阮濱,“嘗嘗。”
阮濱咬了一口,看着油膩膩的豬蹄,竟然入口即化,而且一點都不油膩,“嗯嗯嗯,好吃極了。”
夏至都快笑噴了,阮濱也沒有更多的形容詞,就好吃說到底,“爸,能不能讓他好好吃頓飯啊,非給你頒個獎還是咋?”
夏正東:“哼,你還沒出嫁呢,就幫着他說話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阮濱到夏家的第一頓晚飯,是在和和樂樂的笑聲中度過的,這樣的家庭氛圍,是他在自己的家裏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這份随意,這份快樂,都是他向往已久的。
晚飯過後,夏至幫母親在廚房洗碗收拾,幾次都差點把碗打翻,何莞嫌棄地說:“放心吧,你爸不會爲難小濱的。”
夏至有點兒難爲情,笑着掩飾自己的緊張,“媽,我沒有不放心啊。”
“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你都要跟他走了,你爸肯定要找他單獨談談的。”說着說着,何莞内心的不舍就翻湧了,“唉,你在杭城也不常回來,這去了都城,回來的次數就更加少了,我跟你爸都舍不得啊,特别是你爸。”
“恩,我知道,媽,對不起啊。”
“别說對不起,你能幸福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回報。”
夏至靠在母親的肩上,說:“媽,我想哭了。”
“恩哼,現在就想哭了?等你們走的那天再哭,以後想家了不能回家,再哭。”
夏至吸吸鼻子,說:“我想家了就回來,反正交通很便利。”
“等你在那邊穩定了,就該談談你們的婚事了,你們單獨住也好,跟婆婆住容易産生婆媳矛盾,去了他家,你要多笑笑,他的爸媽都是老幹部,老幹部的通病就是嚴肅,你多笑笑,禮貌一點,适當地裝裝傻,他們就不會爲難你了。”
“恩,我知道了。”
“小濱年紀不小了,他這歲數的男人肯定有過去,以後過日子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不要爲過去的人和事影響了現在的生活。小至,以後跟小濱相處,你别太任性,但也别太軟弱,受點小委屈沒事兒,但委屈大了,你一定要告訴爸媽,你爸你媽雖比不上人家家裏有權有勢,但好歹在我們這個小地方也有點名氣,你回來苦不着你,明白嗎?”
夏至擦着眼淚抗議,“媽,你不是讓我别哭麽,盡說些讓我哭的話。”
“那你的淚點可真低,你以後要是生個女兒,辛辛苦苦把女兒拉扯大了要跟别人走,那不把你給哭死?”
夏至哭着哭着又笑了,在她兒時的印象中,母親是一個樂觀愛笑的女人,後來經曆了弟弟的事情,母親一度變得沉默抑郁,好在這些年都走過來了,母親依然開朗愛笑。
“好啦好啦,不惹你哭了,就像你說的,現在交通便利,通訊也發達,可以電話可以視頻,再不行,我也可以去都城看你,咱鄉下人沾了女兒的光,也進一回城嘛,哈哈,别哭了,乖。”
夏至擦幹眼淚,她知道,雖然母親表面上看着一派輕松,但在被窩裏肯定流了不少眼淚。
廚房這邊是哭哭笑笑的場面,而書房裏,畫風突變,夏正東和阮濱面對面坐着,下了三個小時的圍棋。
現在會下圍棋的人不多了,特别是年輕一輩,遇不到對手,夏正東有好些年都沒下過了。今天阮濱突然看到了圍棋盤子,說他會下,那正好啊,夏正東二話不說就拉着他下棋了。
何莞過來敲門,“夏正東,這麽長時間你都給小濱說啥呢???我的天,這麽久了你們就在下棋?”
夏正東拿着棋子正無從下手,皺着眉頭說:“别來打擾我們,下完這盤就放人。”
何莞走上前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說:“你别搞得小濱很累啊,他下午才下的飛機,況且都這麽晚了,他們要睡覺啊。”
阮濱笑笑說:“阿姨我沒事。”
夏正東罷罷手,把棋子一丢,“算了算了,這一局我是赢不了了,來,現在我們來談談你跟小至的事。”
何莞上前拉起阮濱,說:“要談也明天再談,今天晚了,走小濱,去樓上找小至吧。”
阮濱被推出了書房,一出來就看到樓上夏至正在樓道裏看着他,“上來。”
他小跑上樓,問道:“樓上就你住?”
“恩哼。”
“那我們有什麽動靜樓下不會聽到吧?”
“隻要不跺地闆應該是聽不到的。”
“那走,快進屋。”
夏至忍不住笑說:“喂,你就這麽猴急嗎?”
阮濱一笑,“想什麽呢,我急着洗澡。”開門進屋,他一把摟住她的腰,補充說道,“一起洗。”
第一天,夏至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而旁邊的人已經不知去向了。
她急急忙忙穿衣洗漱,下樓問母親,“媽,阮濱人呢?”
“喏,一大早就跟着你爸去農莊撈魚去了。”
順着母親手指的方向,夏至看到魚塘的對面,有兩個穿着連體雨褲的男人正在合力拉漁網。
“媽,我去看看。”
“吃了早飯再走。”
“不吃了不吃了。”
夏至轉身就跑遠了,何莞看着女兒的背影深深歎氣,從小到大,就沒見過女兒對撈魚的事這麽感興趣過。
清晨的郊區,空氣清新,鳥語花香,農莊裏還沒有人,安靜得連草叢中的蟲鳴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夏至難得回一趟家,來爸爸的農莊更是難得,她從木橋上走過去,隻見阮濱拉着漁網,她爸正拿着大網兜撈魚,自家魚塘裏養的魚,條條鮮活。
“呦,小至來了啊。”
夏至笑,“恩,爸,我來看看你。”
夏正東酸溜溜地說:“哎呦呦,算了吧,平常回家也不見你過來看看我,你這回來是看我呢,還是看阮濱?”
夏至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就拉起了漁網,“我也來幫忙啊。”
兩邊一使力,漁網拉得更高,更多的魚露出水面,噼噼啪啪地在水面上活蹦亂跳着。
阮濱驚歎道:“哇,這麽多魚。”
夏至:“這不算多,秋天收獲的時候,一網比這多十倍不止,要五六個男人一起拉網才行。”
阮濱好奇地問:“這裏面都有什麽魚?”
夏至:“最多的是黑魚,其他也有,不多,我爸做的黑魚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也是農莊裏的招牌菜。”
夏正東一撈就撈上兩三條黑魚,用一個大水桶裝着,還不能裝得太滿,太滿了黑魚會跳出來逃走,“你們兩個給點力啊,再撈上兩條就夠了。”
阮濱屏住呼吸一使力,将漁網拉起來一大截,網下的魚跳得更加歡暢了。
“行了,放下吧。”
夏至松開手,也就最後這下使了全力,兩條手臂上的肌肉都是麻麻的。
夏正東提着水桶過來,“阮濱,胳膊還行吧?”
“沒事啊。”
“那你倒可以,平常撈魚,都是農莊裏三個強健的小夥子拉的網,你一個人拉這麽久也沒喊累,說明你身體可以。”
夏至低聲說:“我爸這是在考驗你。”
阮濱溫和地一笑,“看來,我是過關了。”
夏正東走近,阮濱二話不說就過去接過夏正東手裏的水桶,說:“我平常都在健身,不過,做這些事比健身要有意義多了,效果還好。叔叔,這水桶放哪?”
“前面有個水箱,倒進去就行了。”夏正東指揮着,有個免費的勞動力幫着幹活就是好啊。
之後三人又去捕蝦,野生的河蝦,一隻隻又大又肥,阮濱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新奇得不得了。